第一娘子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所謂伊人,在夢彼方(上)

作者 ︰ 孟筱初

孟筱初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銀甲戰神,他有一張英俊的臉,雖然不比蒼璃那般驚為天人,但也有另一種英武不凡的氣質。那斜飛入鬢的劍眉下,是炯炯有神的雙目,直挺的鼻梁,薄抿的雙唇,再加上一臉的英氣,這位將軍打扮的男子,真是得天獨厚的帥啊!

而這個帥氣的男子,還是孟筱初認識的人——他就是不只一次出現在孟筱初夢中,書泰劍第一任主人,將軍泰堯。

「是你,泰堯!?」

泰堯點點頭看著眼前他選中的人,微微笑著,並未出聲。

他點頭了?他還笑?以前孟筱初在夢里見到的泰堯不是在沙場上,就是和亦書兒在一起。可不管是哪種情況,他都不曾看向她,好像她是透明的一樣。而今天,他不但回應了孟筱初,甚至還笑了,那是不是說明他看得到她了呢?

「你能看得到我嗎?。」孟筱初問出自己的疑惑,也希望能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

「當然看得到,而且一直都能,從你第一次在夢中見到我的時候,我就能看到你。抱歉,這麼晚才和你相見。」泰堯緩緩的對孟筱初說,他以往一直都覺得孟筱初是個機靈的女子,原來,她也會有顯得傻傻呆呆的時候。

「一直都能?那你為什麼總是對我視而不見,好像我是透明的一樣?」

「那時我是想讓你了解一些事情,關于我,關于書兒,關于書泰劍。讓你自己好好看完,比我講述給你要好的多!」說著,泰堯手一轉,書泰劍就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將劍遞給了孟筱初,看著她滿臉疑惑的接了過去,他又緩緩的開口道︰

「你一定很疑惑我為什麼能看見你,也很想知道這是哪里,想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不再讓你當個旁觀者,只是看著我從前的事情。別急,我慢慢告訴你!」說著,泰堯一揮手,原本彌漫在孟筱初眼前的迷霧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風輕輕吹過,吹拂著女敕綠的野草微微的晃動著,藍藍的天空,慵慵懶懶的飄過幾朵白雲。一切都是那樣的恬靜、安然,讓人舒服的想嘆息。

「這……這是什麼地方啊?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地方?像個世外桃源一樣,要是可以在這過一生就好了!帶著鐵子和三五好友,在這樣一個地方結廬而居,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孟筱初邊幻想著,邊在原地轉一圈,這里還真大,四面八方都看不到邊際。

「這里不是真實的世界,準確的來說,這里是你的意識世界,也就是你的意識之海。而我,你應該也猜到了吧!我是書泰劍的守護劍靈,也是書泰劍的第一任擁有者。相信你已經知道我是如何死的,在我自殺之後,我對書兒的愛戀,和書兒對我的思念,一直拉著我的靈魂不肯散去。于是,我便俯身劍中,成了守護劍靈。這漫長的歲月里,我一直在尋找著能讓我入夢的人,而你,正是這人。」

這時的孟筱初已經從對周圍環境的驚艷中回過神來,她听到泰堯的話,大腦迅速的思考著。

「你的意思是說,我這是在做夢嘍!我們還是在夢中相見的?」

泰堯點點頭,席地而坐,抬頭示意孟筱初也坐下。等孟筱初也在他身邊坐下了之後,他又用他那好听的聲音,慢慢的說道︰

「你說的對,這里就算是你夢里。我是通過你的意識之海,從書泰劍來到你的夢中。不管是你以前在夢中看到的,我和書兒的事,還是我戰死沙場的事,都是我通過你的夢,呈現在你意識之海中的。先前你妄用了書泰劍被殺氣反噬,性命堪憂,我無奈之下才從劍里強行控制了你的意志。可惜,你的身體太弱又沒有內功根基,我沒辦法控制你太久,那樣對你的傷害會更大。你應該還記得那一段失去意識的時間嗎?就是我在控制你。不過最後,你的體力不支,我沒辦法控制很久,就帶著你跑入了森林。」

孟筱初隱約想起,當時王雨倩她們離開了,她的意識就陷入沉睡了。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不停的向前走著,中間發生了什麼,她完全沒有記憶。原來,那是泰堯在控制她的意識。

「你也應該听說過關于書泰的傳說吧!雖然,被我選中成為書泰劍的主人,的確會擁有非同尋常的力量,但那是需要一定的機緣和資質的。正如你,雖然你是來自異世之人,卻和我很是投緣。緣分有了,那麼接下來,就要看你的資質如何了。」泰堯輕聲慢語的訴說著,說完他淡淡的看著孟筱初,等她慢慢的消化自己的話。

「這麼認真的樣子,說的好像要教我武功一樣。」孟筱初玩笑一樣的說著。

「看來你真的很聰明,我沒有看錯人。沒錯,我就是要教你武功。以前的幾個擁有者,雖然能拔出書泰劍,但是我無法進入他們的意識之海。所以,他們擁有了書泰之後,只是憑借著書泰劍上強大的殺氣對敵。一時之間的確可成為不世出的高手,但是時間一長,一樣會被殺氣反噬,最後只能落得發狂而死。而你不同,我不但可以進入你的意識之海,和你夢中相見,還能直接與你對話,這樣我就能教導你劍法和如何運用書泰劍。所以,我才說你我很是投緣,我會將我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只看你的悟性和資質如何了。現在我只問你一句︰你願意跟我學嗎?。」泰堯贊賞的看著孟筱初,這丫頭果然如他猜想那般聰穎,給她一點提示,她就會猜中你的意思。

「願意,當然願意了!就算你不教我,我自己也想學來著。這次被人圍困,如果我會武功的話,也不會被人逼到那種境地,辱沒書泰神劍的威名。泰堯,你當真會教我武功嗎?可是我已經成年了,骨架已經定型了,還能學武功嗎?學武不是從小的時候學習才好嗎?。」孟筱初先是高興的一下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可是想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已經局限了她學武的可能,又變得很沮喪。

泰堯微笑著將孟筱初又拉回原位,讓她安分的坐下,便開口道︰

「這倒不是什麼問題,以我的能力,要改變你的體質還是可以的,不過你也要付出比別人多很多倍的代價,如果你到了最後不能堅持的話,甚至是性命之憂。但如果你只是跟我學劍法,就算不能無敵于天下,也會成為一名高手,也能少受些苦。」

「我不只要成為高手,我要像泰堯你一樣,成為一個可俾倪天下的絕世高手。也讓天下的人都知道,書泰劍真正的威力。」孟筱初想都沒有想,就對泰堯斬釘截鐵的道。她不要再丟書泰神劍的臉,她要讓人知道書泰的擁有者是個配的上神劍的人,而不只是靠神劍的威力狐假虎威的繡花枕頭,她要守護書泰的尊嚴。更為了能好好的保護王雨倩,不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她一定要擁有強大的力量。

泰堯看著孟筱初堅定的眼神,如果孟筱初此時有一絲的動搖,他也不會成全她的願望。可是孟筱初眼中除了對力量的渴望和無比的堅定之外,就再找不出其他的神色。嘆了口氣,泰堯心中想道︰我泰堯選中的人也該是這樣的,沒有這樣的毅力與決心,便當真不配擁有書泰劍了。

「好,我可以幫你,不過你也要有準備,你選的是最苦的一條路,其中的艱難你現在還不能體會。一旦開始了,你就不能回頭,也回不了頭,只能堅持下去。你可想清楚了?」

孟筱初毫無遲疑的點點頭,神色無比的堅定。生性懶散的她,原本對什麼高深武功沒有太深的執著,能練武很好,不能練也無所謂。因為越高強的武功就意味著學起來越難,相對的,用來學習的時間也就越長,對于身為懶人的孟筱初來說,沒有什麼比一動不動的躺著更美好。

可是來到了這個世界以後,她經過兩次被人圍追堵截,自己的弱小讓她有種無力感。她深深的知道,想繼續翹著腿當懶人,就要擁有別人無法企及的實力,這樣他們才能怕了你,不敢打擾你的生活。

想維護書泰的名譽,想保護王雨倩的安全,想做回她的大懶人,這些事情加在一起,便為孟筱初堅定了刻苦習武的心。

「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一定會成全你。明天晚上開始,我會為你改造體質,期間你會很痛苦,你必須忍耐。十天之內,初步改造就會完成,那時我再開始教你劍法。今天,我先將一套內功傳授給你,你要勤加練習,不得怠惰。」

「你放心,我會天天練習,一定不會懈怠的。對了泰堯,你現在教我武功,那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師傅啊?」孟筱初又恢復她頑皮的樣子,歪著頭問泰堯。叫聲師傅也不為過吧?泰堯都不知道比她大多少歲,雖然,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

「叫師傅就不必了,畢竟你是書泰劍的主人,也算是我的主人,為你做這些是我分所應當,你就叫我名字就好了。」

孟筱初低頭想了想,復又抬起頭,道︰

「不,我不要叫你泰堯,那是屬于亦書兒的名字,我要有我專屬的名字。嗯……就叫……叫小一如何?」

小一?還能接受!泰堯心里想著。雖然他附身在書泰劍上,只是個靈體,但是對外界還是有感知的,他也知道王雨倩給神龍蒼璃起了「寵寵」這個小名。當孟筱初說要有專屬名字的時候他還著實擔心了一下,怕她也起一個那麼「可愛」的名字給他。不過還好,這個名字他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

「小一?可以。可是我還是有點好奇,為什麼起了這個名字?」

孟筱初眯著眼楮看著泰堯嘿嘿一笑,回想起那個叫小一的人,孟筱初有點花痴的對泰堯說道︰

「因為你和他很像。劍法卓絕,為情為義甘願身死。」其實小一是孟筱初特別喜歡的一部動畫片里的人物。不看外形的話,泰堯和那個人真的很像。

泰堯心下多少有點不是滋味,原來是別人的名字,因為和他很像,孟筱初才會這樣叫他,是不是她把對那個小一的情,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呢?就算是又如何?雖然心中不舒服,可是泰堯只是笑著點頭表示認可了這個名字。

如果泰堯知道孟筱初口里的那個他只是個畫出來的人,泰堯會做何感想呢?

「那好,小一,我們正式開始吧!」孟筱初站了起來,撫了撫衣擺,一臉嚴肅的站在泰堯面前,準備接受泰堯的教誨。

泰堯也站起了身,一身鎧甲發出金屬踫撞的聲音,仿佛刀劍相擊發出的聲音一樣鏗鏘,讓孟筱初仿佛听到戰場的聲音。孟筱初對泰堯那次以一人之力,對抗敵軍千軍萬馬的場景異常的向往,每每回想起那個場面,孟筱初就忍不住莫名興奮。她真的很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像泰堯一樣,獨對千軍萬馬!

泰堯當然不知道,孟筱初的腦子里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微笑著站在孟筱初的面前,緩緩抬起手,虛按在孟筱初的頭頂,沒見他做什麼,一道白光就從他手中射出,沒進了孟筱初的頭頂。

孟筱初只覺得眼前一花,頭有點暈暈的,下一刻,龐大的力量帶著無數的文字就鑽進了她的腦中,在她的腦海里不斷的盤旋,最後停在了某一處。孟筱初仔細的體會了一下,那是一篇名為神玨的內功心法的口訣,很長,但是她能理解的不多。不過不管她能不能理解,那神玨功的口訣就像是刻在她腦海中一樣,揮之不去。

「此功名為神玨,是我師傅窮一生之力的心血之作。本來,我想幫助師傅將這套功法發揚光大,但是我……如今讓我遇見了你,可能是我師傅在九泉之下不甘心,怕他的心血失傳吧!好像,言歸正傳,這神玨功心法共分六重,每提升一重都需要你努力的修煉,你修煉的重數越高,難度也就越大,你需要付出的,也就越多。而且這神玨功心法極為高深,你不用急著去領悟它,我會一點點的教你。等你練到神玨二重的時候,你就可以控制書泰的殺氣而不被它反噬了。當你練到神玨四重的時候,我就能以實體之姿出現在外面的世界,也就是說我能真真正正的出現在你身邊。」泰堯的聲音進入孟筱初的腦中,還是那樣輕緩的語速,引導著孟筱初接受那篇心法。

不知過了多久,孟筱初睜開了雙眼,看著面前的泰堯笑了笑,表示她已經將那心法牢牢記住了。泰堯點點頭,收回了按在孟筱初頭頂的手,與她對面而立。

「對了,有件事要向你道歉。」泰堯歉意的對孟筱初道。孟筱初則不明所以的看著泰堯,她不記得泰堯曾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你這次妄用書泰,引致殺氣反噬,為保你的性命,我控制了你的神智。本是好意,但是不想卻因為這樣,導致你的意識和身體間有了一道小小的縫隙,你身體內殺氣就在這條縫隙中徘徊不去。也就是說,你現在的意識和身體,暫時不能同步。你能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開始孟筱初還真沒有听得很明白,但是她心中升起了一種不安,她低頭想了想,突然瞪大眼楮抬頭問泰堯,道︰

「你別告訴我,我現在的情況和靈魂出竅一樣,那我的身體豈不是成植物人了?」

「差不多就是靈魂出竅吧!但是‘植物人’是什麼人?」泰堯不明白,人可以長的像植物一樣嗎?還是植物成精了,長成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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