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寶鑒 卷一 第二百三十一章 偷听

作者 ︰ 蘇冪兒

錦瑟手撐起了身子,靠在床頭,看上去不但不是很精神,臉上反倒顯出了疲憊的神色,因得她只是小憩了一下,而且也睡得很淺,四周圍總覺得吵吵嚷嚷的睡不沉。

「蘇府里是哪些人會來?」錦瑟問道。

弄玉想了想,答︰「大太太和大老爺是肯定會來的,其余的人就不知曉了,或許不會來。」

錦瑟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掀開身上蓋著的厚被子,腳伸到床梯上,弄玉立刻把擺在床梯當頭的絨棉金絲瓖邊鞋拿到錦瑟腳旁,而後蹲子幫錦瑟穿上。

「除了盧媽媽回稟的事以外這期間可還有什麼事?」錦瑟坐到銅鏡邊,由著弄玉給她梳著頭發。

弄玉拿起了梳子一下下的梳著,嘴唇微張,好像是要說話的樣子,卻始終未開口。

「有什麼事兒你就直說,對著我你還有什麼能猶豫的?」錦瑟輕聲說道。

弄玉這才道︰「盧媽媽來了後,大少女乃女乃也來了。」弄玉邊說著邊握住錦瑟的青絲,利落的往上盤旋了幾圈後,再把余下的青絲塞入發鬢之間,「大少女乃女乃非要進來,但奴婢和書兒、詩兒都在門口攔著不讓她進,大少女乃女乃看上去有些焦急,但愣是被奴婢幾個人給攔下了。」

錦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後便是沉默。

弄玉左右瞧了瞧,見暖閣里一時之間不會有人進來,便附到錦瑟的耳旁耳語了幾句,說完後,錦瑟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沉默了下來,心里暗暗地盤算著。

「二少女乃女乃要哪個簪子?」弄玉把妝奩打開,里邊是琳瑯滿目的珠寶首飾,在這有些暗暗地天氣里都在隱隱地發著柔光。

錦瑟往妝奩里一瞥,隨意的指了個翡翠蝶形珠釵。

弄玉拿起翡翠蝶形珠釵往那挽好的發鬢間一送,發鬢便穩穩當當地,而這個蝴蝶形狀的珠釵也是做得惟妙惟肖,在發鬢間若隱若現,如有一只蝴蝶撲稜著翅膀悄悄停留在錦瑟的發間一般。

弄玉還準備多加些珠釵的時候卻被錦瑟攔住了,「我並不用去靜園,現在還未到一齊用晚膳的時候,只用簡單的幫我挽好發鬢即可,待到了用晚膳之前再好好裝扮一番便是。」錦瑟說完後弄玉便把手里的首飾重新放回了妝奩里邊。

錦瑟站起身,本想出去走走,卻又想起或許三姐兒會在熙園外等著她也說不定,便立即打消了出去散散步的念頭,轉而掀開暖閣的簾子走到書房里。

此時顧青離仍舊在宮中,平日他待得最多的地方便是書房了,總是見他在忙碌,錦瑟也未曾問過他究竟在忙什麼。

慢慢踱步到書桌旁,書桌上的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一本書冊擺在了書桌的正中央,深藍色的封皮上,很奇怪的什麼字都沒有。錦瑟本想翻開看看,手停留在那深藍色的封皮上,幾欲要觸到的時候卻又收回了手。

雖然她是顧青離的妻室,是侯爺夫人,但這是顧青離的私事,更甚的是,十有八九會是朝廷里的事,她翻開來看了的話,只要是有關于宮里的,即使不是什麼很大的事或者很秘密的事,也是不好的,畢竟這不是她一個女子該看的東西。

錦瑟轉身準備去紫金木質書櫃里尋尋有無什麼可以給她看看的書籍,可剛轉身就從書房大敞著的窗戶外吹入一陣風,冬日的風很涼,又凶猛,一下子刮了進來,錦瑟猝不及防。

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眼楮一側余光瞄到了書桌上放著的那本書冊被風吹著翻開了幾頁,上邊一個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錦瑟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頭略略低下。

一行字就印入了眼簾,錦瑟心里一緊,不敢相信的又看了幾遍。

「二少女乃女乃?」慈兒忽然走了進來,不過是在人還未踏入的時候便已經叫著錦瑟。

錦瑟立馬轉回了身子,在慈兒走入書房的時候,她已經站在書櫃邊拿起了一本書在翻閱著,聞聲似的轉頭對著慈兒一笑︰「何事?」

慈兒笑了笑,先福了禮後,才道︰「只是見二少女乃女乃好似是起身了,卻又沒見著出來,奴婢便進來看看二少女乃女乃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不是的,原先確實是想出去走走,但見著外邊風大就打起了退堂鼓。」錦瑟把書冊放了回去,伸手把書櫃合上。

慈兒把書房的簾子拉下,走到窗戶邊上把窗戶也關了起來,「確實是風大,忽然刮起的風,前幾日天氣都還不錯,不是特別冷,但見著這風勢只怕又要冷幾日了。」

「我听園子里的粗使婆子們在議論著,沒準兒這幾天就會要下雨的。」弄玉從暖閣里走了出來,暖閣的床榻她剛剛才收拾妥當,听著書房里傳來說話的聲音,便忙出來看看,見著二少女乃女乃和慈兒在討論起天氣就笑著一齊說起了話。

「那只怕這幾天是要很冷了。」錦瑟裹了裹衣裳,還好熙園里一直是燒著炭爐的,暖閣里、書房里和平日不怎麼能用到的外屋內都燒著炭爐,無論走到哪兒都是暖意融融。

而她每日要去的靜園便更不消說,里邊的那暖和的溫度只比夏日要稍稍遜色些,有時候去靜園里請安或者一齊用晚膳的話,每個人都會披上大大厚重的斗篷,但內里都是穿著薄衫的,一進靜園里,便都紛紛把斗篷月兌下。

老夫人總笑著靜園一到了冬日里卻是滿園春色關不住,直把大家活兒都樂呵得不行,而閨中女子則是捂住嘴兒偷偷地笑。

在書房里找不到什麼感興趣的書籍,錦瑟便又走回了暖閣里,慈兒和弄玉也跟了進去,錦瑟坐在床沿,揮揮手讓慈兒去給她煮茶。

慈兒走了一會兒後,弄玉才道︰「二少女乃女乃是特意把慈兒給支開的罷?」

錦瑟點點頭,小聲地道︰「你的人脈我是知曉的,這次我想讓你幫我查探一個人,與以往不同,絕對不可以走漏任何風聲,一定要十分的嚴密,探得來的消息不求多,只求精,若是探不到的話那也不強求,切記不要被有心之人發現了。」

弄玉頓了頓,她跟了錦瑟這麼些年,可從未見過錦瑟這般囑咐她,看來要查探的那個人必然是個極危險的人物了。

「不知是誰?」弄玉的聲音也壓得很低,錦瑟招手把弄玉叫過來,俯在她耳邊說了個名字。

「二少女乃女乃確定?」弄玉一臉的驚訝,有些想不明白,她怎麼想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那個人,半晌在開口向錦瑟確認。

錦瑟十分肯定的點點頭,剛準備繼續說,眼尖的看到暖閣的門簾下忽然有了兩個小小的黑影,是鞋子的影子。

門口有人,錦瑟心思轉了一下,笑著對弄玉說道︰「自然是確定的,不就讓你打探個有保密安胎方子的大夫麼,這般驚訝做什麼?」

弄玉是個何其聰明的人,立馬便笑著道︰「奴婢不是驚訝,二少女乃女乃吩咐的,奴婢明兒就去探探。」

錦瑟點了點頭,便沒再說話,眼眸卻暗暗地看著門口簾子下略略隱現的兩個小黑影兒。

果不其然,在暖閣里安靜了好一會兒後,那兩個小黑影兒慢慢地挪了挪便不見了,下一刻暖閣外傳來輕輕地腳步聲,簾子被掀開,慈兒手端著茶壺走了進來,一臉笑意的對錦瑟說道︰「二少女乃女乃,熱茶來了。」

「可是龍井?」錦瑟直直地盯著慈兒。

慈兒有些漫不經心的點頭,「應該是的。」

「應該是的?」錦瑟的聲音略略楊高,讓弄玉把茶壺的蓋兒掀開,一陣悠悠地茶香從茶壺內飄出縈繞在錦瑟的鼻間,「這可不是龍井。」

慈兒頓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錦瑟揮揮手,又讓弄玉把茶壺蓋子蓋了回去,「你剛剛不是去泡茶了嗎?為何卻不知曉泡的是什麼茶?」

「奴婢……奴婢……」慈兒難得的結巴起來,但很快的她又鎮定了心神,「奴婢是見廚房里有好幾桶茶葉,便拿了那個玉質桶里的,看著精貴些,應該也好喝些。」

「所以你是隨手拿的?」錦瑟靠在了床榻上,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嚴肅。

「這,不是這樣的……」慈兒慌忙的想解釋。

「我本來還覺得你是丫鬟里極好的,做事又妥當又麻利,卻不想你竟是連煮個茶都這般隨意,你說我還如何留你?現在我有了身孕,愈加的不可出什麼差錯的。」錦瑟的聲音愈發的嚴厲,「你明兒自個去和盧媽媽說罷,讓她換個會好好煮茶的丫頭過來。」

「這可不行的二少女乃女乃,奴婢會被罰死的。」慈兒有點兒慌了,看來二少女乃女乃是來真的?

為什麼會這樣呢?二少女乃女乃不是這麼輕易就會趕人走的,慈兒心思開始轉了起來。

錦瑟卻在這個時候說道︰「我剛剛還和弄玉提起要她去幫我尋個有安胎秘方的民間大夫,你說若是找到了那人,藥方拿來給你熬藥的話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呢.」

錦瑟的聲音大而急,慈兒本就在想著事情,下意識的道︰「奴婢剛剛在外邊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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