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劍記 楔子

作者 ︰ 冰翎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把劍。

山名九嶷,卻生了腿,整天到處跑,只有千年一度的開山期才會在指定地點現身。

劍名玄冥,兵器譜排行第一,千年一現,一劍出而天下降。傳聞此劍可統馭天下兵器,力可開山斷海破碎虛空,而且還是天下唯一的智能兵器,一旦心意相通便可劍隨心動,變化無窮。

可這把劍有個毛病,擇主定是相貌俊俏的年輕男子,但也有幻化出的皮相蒙混過關的,兩千年前甚至有女扮男裝騙到手的,可見玄冥雖然厲害,眼神卻是極差,因此天下欲得此劍者人人皆有機會,只要會投其所好。然而此劍還有一個毛病,卻是只有九嶷山上土生土長的才知道,玄冥嗜睡,一睡千年。因此,九嶷山的土地爺就有了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

不得不說,土地是個大好人。自從千年前玄冥破開虛空之後一直插在石頭里睡得死沉,而土地則會日巡三次,從不間斷,這一守就是一千年!因此從五百年前開始,土地年年都被評為天庭勞動模範。

這一天,風和日麗,土地照常巡山,行至玄冥前,但見劍身上流光溢彩,煞是好看。土地大驚,憑著多年敬忠職守的經驗,這煞星八成是要醒了,連忙後跳三步,轉眼到了制高點,用響徹天地的嗓子喊道︰「玄冥睡醒了,大伙避難啊——」玄冥毛病三,起床氣極重,輕則開山劈石,最重的一次據說一劍砍到了天庭,以至于玉帝的寢宮龍床上現在還有一道縫。

于是土地這一嗓子,全山各式精怪紛紛走避,天宮中也大敲警鐘,一干仙人全副武裝,小心翼翼的看著下界。

但見紅光一閃,一道血紅光柱直插雲霄,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

咦?啞炮了?

土地遠遠看著那玄冥劍從石頭里蹦出來, 當兩聲磕踫了幾下,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竟然一動不動了。土地擦了一把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間,天上地下都用眼神催促著︰土地老兒,養兵千日,用在此時啊。

土地想起天庭多年來的栽培,把胡子一甩在脖子上盤了個圈,擺出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慷慨就義表情,嗖嗖嗖繞了個z字形竄到玄冥劍邊上——玄冥依舊無聲無息的躺在那里。

土地終于壯著膽子敲了下劍身。

「鐺鐺鐺。閣下還好嗎?」

卻听里面有人應道︰「不好。相當地不好!」

咋听聲響。土地大驚。趕緊使出醞釀了一千年地逃命大招——一個倒栽沖遁入土中沒影了。一秒。兩秒。時間緩緩流逝。半晌。什麼也沒發生。土地這才從地下挖出個洞來。顫顫巍巍伸出一只手指頭。彈了彈劍身。

卻听那玄冥劍發出嗡嗡地聲響。里面一個女聲喊道︰「外面有人嗎?這是哪?誰把我關在這個黑不隆咚地地方。快放我出去!」

土地地膽子終于大了些。把自己整個從土里刨出來。湊過去。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劍身上方晃了晃。

「這是幾?」

「啥?」

「什麼山會跑?」

「有這種山?」

「你的名字?」

「蘇蘇。」

土地啪一下坐在地上,長舒一口氣,仰天大笑︰「哈哈,玄冥轉性了,我終于不用到處躲了——」敢情九嶷山成天到處跑是在躲這把劍?

三天後,一道劍光把土地劈下了床,一個身穿紅衣的小丫頭拽著土地的長胡子把他從地下拖出來。

「土地爺爺,我今天又想起一招,快幫我做特訓吧!」

一年後,土地衣衫襤褸,對蘇蘇一拜到底︰「小祖宗,我這山已經被你拆得差不多了,你就不想出去看看?」

于是,九嶷山千年來首次開山,玄冥劍現世,天下揚起了新一輪的妖劍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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