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敘紅樓 三十五 寶釵戲蝶紅玉紅

作者 ︰ 周宗成

三十五寶釵戲蝶紅玉紅

今日時交芒種節,花神退位眾花謝。

花瓣柳枝編轎馬,樹樹珊瑚錦紗疊。

桃羞杏讓皎皎面,燕妒鶯慚平平仄。

萬花叢中少黛玉,雖有寶釵亦失色。

蘅蕪逶迤瀟湘館,寶玉進館釵回折。

無語信步山石間,迎風雙飛玉蝴蝶。

團扇相般誰人裁?眼花繚亂誰涂色?

上下翩躚何時止?嫻雅寶釵幾曾樂?

袖中取扇上下撲,挽袖掖裙手腳躡。

香汗淋灕嬌喘細,穿花度柳欲過河。

一直跟到滴翠亭,紅玉墜兒正密約。

(事見三十三︰設言換帕傳密意。)

寶釵欲躲躲不及,靈機一動蟬月兌殼︰「顰兒你往那里藏?」紅玉跌腳︰「了不得——黛玉姑娘素尖刻,她若知道怎奈何?」

(題目說紅玉紅,這是一,怕被別人偷听,臉紅。)

似見鳳姐把手招,一路小跑臉堆笑︰「女乃女乃使喚什麼事——」看她知趣人俊俏。

「我屬寶玉房里人,女乃女乃吩咐我願勞。」

「到家告訴平姐姐,桌上銀子有一包,那是一百六十兩,繡匠工價張家要。

來了當面稱給他,順便代我小荷包。」

紅玉听說撤身赴,回來鳳姐已離去。

問聲司棋知不知,待理不理系裙褲。

(司棋小解,剛從山洞出來。下賤亦相輕。)

上來笑問姑娘們,探春指向稻香村。

頂頭只見眾丫鬟,劈頭蓋腦是晴雯︰「花兒不澆雀不喂,茶爐不燒逛風景。」

「隔日澆花二爺囑,我喂雀兒姐未醒。

燒茶不歸我值班,女乃女乃喚我有事情。」

「果然是在爬高枝,出這園子是本領。」

紅玉忍氣找鳳姐,荷包遞上徐徐稟︰平姐教我回女乃女乃,旺兒進來問女乃女乃,平姐打發他已去,打發話兒遵女乃女乃。

「平兒怎說我想听。」

(鳳姐語。)

伶牙紅玉學分明︰我們女乃女乃問侯這里女乃女乃,雖然遲了兩天,放心吧女乃女乃,我們女乃女乃在等五女乃女乃,快好些時,一起來瞧女乃女乃,五女乃女乃告訴我們女乃女乃,舅女乃女乃帶信來問好女乃女乃,還要為那邊姑女乃女乃,向你要兩丸延年神驗萬全丹,若有了,女乃女乃打發人送我們女乃女乃,有人去時帶給那邊舅女乃女乃。「注1」

話未說完李氏笑︰「爺爺女乃女乃一大套。」

鳳姐笑說怨不得,四五門子咋知道。

又夸紅玉口齒利,你要出息待調理。

明兒過來伏侍我,將你認作干女兒。

紅玉笑說輩分錯,我媽干媽才是你。

听說小紅林家女,鳳姐連連喊稀奇︰(林之孝是紅玉之父。)

一對天聾配地啞,生出丫頭恁伶俐。

又問年齡又問名,「原名紅玉年十七。

現在改名叫小紅,為與二爺避諱忌。」

鳳姐听說娥眉皺︰「人人見玉沾便宜!

哎呀真正討人嫌,你也玉來我也玉!」

笑說明日侍候我,問聲願意不願意?

(題目說紅玉紅,這是二,走紅了。)

「眉眼高低明上下,願跟女乃女乃長見識。」

機會總歸有心者,人生際遇若雲泥。

但願紅玉不膚淺,笑向晴雯夸高枝。

「注」這可能是一起涉及五家女乃女乃的放債行為。我們女乃女乃指鳳姐,「這里女乃女乃」是放債者,這里女乃女乃請鳳姐作「中人」,通過「舅女乃女乃」介紹把銀子借給「五女乃女乃」,鳳姐從中抽分利息。當「五女乃女乃」按期歸還債務時,鳳姐又扣留下來,以自己的名義另行出放,撈取全部利息。可債主「這里女乃女乃」要按期索債,她便編好這套推托之詞。為了嚴格「保密」,又都用了暗語,讓旺兒前去搪塞。除假稱債務人「五女乃女乃」因故未按時還債外,又以介紹人「舅女乃女乃」之名為「這里姑女乃女乃」向這里女乃女乃介紹借新債。其中所謂「好些」指將錢湊齊;「來瞧」指親來還債;「兩丸」指兩萬;「延年神驗萬全丹」指銀子。這些暗語,除心月復奴僕平兒、旺兒之外,只有債主能夠領會。平兒這段話的本意是︰「我家女乃女乃問您好,因我們二爺不在家,沒人去催借款,眼下還沒從五女乃女乃處把錢收齊,等兩天我們女乃女乃和五女乃女乃一起親自送來。五女乃女乃前幾天打發人告知,舅女乃女乃給她去信了,信中向您問好,並想向您介紹為這里姑女乃女乃借一筆錢,女乃女乃如果有,就派人送到我們女乃女乃這里,方便時給舅女乃女乃帶過去。」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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