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戰歌 第五章 脫險

作者 ︰ 安

忽明忽暗的篝火映照在林風臉上,帶給他暖洋洋的感覺,右胸的傷口也沒有之前那般的疼痛。

對面的琴素無聊的撥弄著火堆,眼神漂浮不定,不時的從林風臉上掃過,又或者陷入沉思當中。

這次的自己出門已經做的相當保密了,到底是誰將我的行蹤泄漏出去了,排除跟著自己出去的十名護衛,他們已經死了,不可能是他們。還知道我行蹤的只有李管家,老李看著我從小長大,是當時秦府的老人,當年不是他拼死救我,自己早就死了。絕對不可能是李叔。那麼又是誰呢,想殺我的人應該是楊金奎,我快成年了,楊金奎終于耐不住了吧。可是他又是怎麼知道我行蹤的,還真是想不通。

算了,等回去之後,我再通過自己的力量徹查,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楊金奎,遲早有一天我要為我全家報仇。

清晨,琴素醒來。爬起來,發現面前的火堆已經熄滅了,而對面的林風還是昨晚那個姿勢,斜靠著柱子,打著瞌睡,還沒醒。推開木門,雪已經停了,但是地上白茫茫的一片,以及外面差不多被白雪覆蓋的八具尸體,才讓人想起昨晚死里逃生。

原本心情大好的琴素看到尸體後,心情沒來由地一陣沉重,自己需要背負的東西太多了。

「水水水。」突然听到身後傳來林風無力的申吟聲,琴素跑過去一看。

只見林風滿臉通紅,緊縮著身體,勉強睜開雙眼馬上又無力的合上,干枯的嘴唇一張一合。

琴素連忙湊過去听,才听到林風低沉的申吟聲,「我,頭好痛,好渴啊,水。」

琴素猶豫了一下,模了模林風的額頭,額頭熱得燙人。他應該是發燒了吧,看他衣著這麼單薄,昨晚還為自己擋了一箭,恐怕是傷口感染而又引起的感冒吧。

用力的推了推林風,「林大哥,你醒醒啊,你好像發燒了,咱們得去帝都看醫生。」

林風費力地睜開雙眼,原本一雙有神的眼楮變得浮腫無力,閉上眼楮,「小姐,我沒事,讓我睡下就沒事了。你還是先走吧,待會殺人再過來我真打不過了。」

琴素嘆了一口氣,如果這只是一個偶遇的路人,自己還真懶得管他。可是偏偏這個男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怎麼可以這樣看著見死不救呢,而且他還是因為救自己才受傷。自己不可能做到這麼冷血,撇下他一走了之。

望了望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發現樹林里不少樹枝因為承受不住大雪的壓力,被壓斷的樹枝掉在雪地里,隨處可見。琴素跑過去拾起不少樹枝枯柴,重新架起火堆,當她艱難地完成這一過程。拖著已經陷入昏迷的林風躺倒在火堆旁,還細心的為他鋪上一層稻草。

然後從不知屋內找到一個不知多少年沒用過的水壺,用屋外的白雪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女孩子總是愛干淨點,就算這些事以前都沒干過。

在點燃的火堆上架起一個木架,裝滿雪的水壺在上面安靜的煮著,燒開水。又不知從屋內的哪個角落翻出一只破碗,用雪水擦拭干淨,等到水溫適宜。

一只手費力的抬起林風的腦袋,裝著水的碗靠近林風嘴邊,昏迷中的林風感受著嘴唇的濕潤,張開嘴伸出舌頭,恨不得一口氣將水喝完。

慢慢的喂完林風水之後,輕輕的放下他的腦袋,讓他繼續睡覺。

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林風很討厭這種無力感,睡夢中見到了老師,夢到老師與人比武時被殺,腦袋都被人砍了下來。夢到了羅卡,在獸人的沖鋒中,看著羅卡被巨大的比蒙踩死在大草原上,被踩死的羅卡變成了一堆肉醬。夢到在瓦倫山脈的老者,老者拿著大刀向自己看過來,一刀接一刀的攻擊,讓自己被砍成了肉末。

琴素害怕的看著臉色猙獰的林風,仿佛陷入中魔的狀態,揮舞著雙手,一會痛哭著,一會狂叫著,一會哀求著。整個人陷入夢寐之中,不能自拔。琴素試圖大聲的呼喊,但好像沒有什麼用處,準備上去推醒他,但看著他這個狀態估計一近身就被打飛。

「啊啊啊啊啊啊。」林風突然一躍而起,沖出門外,對天發出一陣發泄聲。

跟著出來的琴素忐忑的看著林風站立在雪地中,小聲地呼喚,「林大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回屋吧。」

林風之前在夢中就感覺憋著一口氣,這下驚醒後發泄了出來,感覺身體舒坦了很多,傷口的地方也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了。

「琴小姐,謝謝你了,我睡了多久。」

琴素微微一笑,「才睡半天,林大哥不必客氣。」

「琴小姐,看來咱們這是各救一命,算是扯平了,哈哈。」恢復過來的林風玩笑道。

「呵呵,林大哥說哪里話呢,如果不是林大哥為救我而受傷,哪里輪到小女子救林大哥呢,所以林大哥自不必說什麼感謝的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林大哥,不要琴小姐琴小姐的叫,都生分了,叫我阿素吧。」

林風一愣,這丫頭還真會攀交情呢,一聲林大哥一聲林大哥的這麼親切。

「林大哥身手這麼好,不知出自哪位名師呢?」琴素好奇的問道。

「我自小被我老師收留,功夫也是我老師叫的,不過老師從來沒有告訴我他的名諱,只是讓我叫他老師。老師他,唉,不說了。」林風一想到睡夢中老師和別人比武被砍下腦袋,說著說著一陣黯然。

「不好意思,我掛起了林大哥的傷心事了。」

「沒事,自是後來老師失蹤了,我也好幾年沒見老師了。」

「也許林大哥老師周游大陸呢,有機會一定能見面的。」

「嗯。」

看著氣氛又將陷入沉默中,琴素調整話題,「林大哥,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有沒有妻子了。」剛問完,琴素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刺了一下,好像很期待著林風的回答。

「沒有,至今光棍一條呢。」林風覺得這個問題沒什麼好隱瞞的,毫不猶豫的說出來了。

琴素听到林風的回答猛烈的跳動了一下,但馬上恢復平靜。

凝視著林風,第二次仔細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如果擦干淨臉,他應該是一個很英俊的男子,劍眉星目,堅毅的表情,充滿著陽剛之氣。讓她怦然心動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的氣質。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帶著一股桀驁不馴,一舉一動中帶著軍人般的灑月兌,眼神中投射出飽含風霜的成熟,形成他獨特的男人魅力。

「像林大哥這般優秀的人沒有女朋友真是可惜了。」

「額,可能以前我生活接觸的女孩子太少了吧。」林風想了想,從小和老師兩個人生活在瓦倫山脈,接著被抓到敢死隊,天天接觸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大男人,不然就是一見面不是你死我亡的獸人。自己還真沒接觸過好的女孩子,唯一一次接觸也是上次瓦倫山脈中的蒙面女子,那女子漂亮是漂亮,不過就是太凶,差點被插了一刀。想到這事,林風不由自主的模了模額頭上留下的疤痕。

「這樣啊,等林大哥考上中央軍校後,阿素給林大哥介紹幾個美女。」林風眯著眼楮笑看著林風。

「美女,能有你漂亮嗎,沒你漂亮就算了,哈哈。」林風打趣道。

「帝都比阿素漂亮的女子多的去啦,哪是我這種平庸之姿。」琴素臉紅紅。

「咱不貪心的,有阿素這麼漂亮的就夠啦,再漂亮咱也無福消受了。」林風漸漸和面前的女子熟絡起來後,開著玩笑。

「等林大哥考上中央軍校,阿素就怕配不上林大哥了。」琴素配合著,眼中笑意盈盈。

「如果能得到阿素這般美人,咱不考中央軍校又如何。」

話音剛落,林風臉色一變,收斂笑容,他听到有大群的馬蹄聲靠近小屋。

看到林風突然嚴肅的臉色,趕緊問道,「怎麼了。」

林風四處張望了一下小屋,也沒個藏人的地方,他若無其事的說道,「你先躲在那個角落,我不喊你出來你不要出來。」

那些人十有**沖著阿素過來的,而且听馬蹄聲,數量不少,至少有百余騎。

琴素正要問為什麼,大片的馬蹄聲已經在屋外響起來,想來應該是騎手趕的非常急。一時琴素臉色蒼白,她急切的說道,「林大哥,此事與你無關,你快點先走。」

林風搖搖頭,「昨天的人都是我殺的,他們不會放過我的,你先去角落里躲起來。」

琴素感動的看著林風,這才是擔當的男人。如果說昨天的出手,只是路見不平一時的義憤。那現在面對強敵,他依舊能留下來保護自己。而且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為自己的美色,目地只是為了維護一個弱女子。頓時,琴素心中涌過一道熱流,這才是真正的英雄。

她堅定的看著林風,「我不走。」不知不覺中,她的手握住了林風溫熱的大手。

林風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釋然的想到,「這破地方也沒什麼好躲的,一眼就能看到,躲跟不躲沒得區別。」至于被她抓住的手,只當小女孩害怕呢,也沒有抽出來。

屋內一片寂靜,靜的都能听到兩人的心跳聲,林風全神貫注的听著外面的動靜。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應該是已經圍住房子。

林風原本想趁亂奪馬帶著琴素逃走,但發現被包圍後,心底一涼。看來得拿出真本事了,林風冷笑著。拾起昨晚黑衣人掉下的刀,右手抓緊著刀柄。

「大人,門口有尸體,好像是金錢幫的人。」

「房子有鬼,你們進去幾個看看。」

林風听到談話聲,一個個中氣十足,想來內力也不差,比昨天那伙人強很多。

「叩叩叩。」門口傳來劇烈的敲門聲,林風不加理會。只是安靜的等待,一手握刀,筆直的挺立在屋內。此時的琴素正被林風表現出的男子氣概所吸引,看的怦然心動。

「砰砰。」眼看沒人理會,敲門聲變成了更加粗魯的撞擊。「砰」木門被狠狠的撞開,有人沖了進來,清冷的月光灑了進來。

但是同一瞬間,一道比月光更加耀眼的刀光籠罩在進門的兩個人身上,出手如電,奔襲如雷。縱使這兩人都是高手,但面對這等疾速的刀法,卻沒一個人來得及反應,他們連躲避,連拔刀的動作也不會做了,張大的眼楮滿是那道耀眼的光芒。

「住手。」

刀光戛然而止,刀風在兩個人頭上一閃而過,他們的銅制的頭盔一分為二。林風收刀而立,詫異的看著琴素,不明白她為什麼喊停。

琴素不好意思額說道,「自己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仿佛之前林風劈出的那一刀帶給她太大的壓力。

「啊。」門口的兩人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連忙慌慌張張地往外跑,邊跑邊叫道,「來人啊,大人和一個男人在里面,應該被挾持了。「一時之間,馬嘶人喊,到處一片驚喜的呼喊,「找到小姐了,找到小姐了。」

一個威嚴蒼老的聲音,「破牆,攻進去。」

眾人應若,只見四面的土牆被繩子勾住,健壯的戰馬毫不費力的拖倒土牆。

林風不解的看著琴素,「你確定真是自己人。」

「沒錯,剛剛發布命令的是我管家的聲音。」琴素平靜的看著土牆倒下。

看著琴素俏麗的臉龐,林風突然感到一陣不舍,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好繞繞滿頭的亂發,「可惜這座房子了。」

「嘩啦嘩啦。」房子徹底的被拖垮,一陣煙塵彌漫,林風連忙將琴素拉入懷中,怕她這嬌滴滴的女孩被房頂砸到,被煙塵污染到。

等煙塵散盡,大批的武裝人員持著弩弓,對著屋內。「大膽狂徒,還不快點放開小姐,速速受死。」

林風一愣,放開人質受死,難道自己白痴啊。不過林風還是放開懷中的琴素。

琴素看著滿臉無辜的林風,嫣然笑道,「回去我一定教訓他們,說出這麼一番白痴的話,丟人。」

她輕輕地抓住林風的手,「林大哥,今日先就此別過,日後有空就來帝都城的素顏茶館看看小妹。然後告訴那里的老板,就說京郊雪夜。」

「那麼,祝阿素小妹一路順風,哈哈。」

看著琴素轉身離去,林風也灑月兌的拍拍走人,自己還得去帝都城報考中央軍校呢。琴素跑到老者身邊,耳語了一陣。

「林大哥,你不是要報考中央軍校嗎,咱們同行吧。」琴素突然折回,對著正要了然離去的林風叫道。

這時在外面指揮的老者也走了進來,「林先生是小姐的救命恩人,一起去帝都城吧。」說完有轉身叫道,「給林先生備馬。」

「額,這怎麼好意思呢,呵呵。」林風不好意思的說道。

「林大哥,還要跟我客氣嗎,你救我一命,一起回去也是理所當然的。」

林風看著老者已經牽來的戰馬,也不再矯情,躍身上馬,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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