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不能回頭 第十二章 無盡的仇恨

作者 ︰ 陸小寒

就在九英八人集中在一起時,趙海平突然倒地不起,大家嚇得一身冷汗,當唐杰抱起倒在地上的趙海平仔細一看,腦袋頓時「嗡!」的一聲,呆住了。

只見趙海平右手緊緊握著鋼刀,左手死死的捂著月復部,唐杰把他的左手掰開,這一看,眼淚差點掉下來!

原來趙海平的左月復上被倭刀鑽開了一個兩寸多長的血洞,鮮紅的血液順著洞口汩汩流出,隱約可以看見里面的髒器,如果不是他緊緊捂著,腸子早就流出來了。

趙海平的臉色煞白,臉上尚未干涸的血跡混著汗水沿著他憨厚的臉龐滴滴落在地上。

陳誠看到此情景當即蹲下撫著趙海平的臉,歇斯底里的大喊道︰「老八!你醒醒啊!咱們九個還要一起打天下!你別睡!老八!!!」

唐杰的右手蓋在趙海平的左手上,他甚至能感覺到滾熱的血正順著指縫流出來,輕聲的喊道︰「老八!老八?你他媽給我醒醒!這才哪到哪啊!你不能死听見沒有!我們還有很長的路呢!快醒醒,咱們一起去看老二他爸去!老八!老八啊!」喊著喊著唐杰的眼楮已經濕潤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如江河決堤一般!

凌九天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不敢去看趙海平此時是否還有氣息,為了不讓自己暴走,他緊緊摟著懷中啜泣的李鈺,雄鷹一般的眼楮透著濃重的殺氣,狠狠盯著前面的天使殺手,仿佛要吃了他們一樣。

在眾人苦苦哀求下,奄奄一息的趙海平把眼楮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艱難的說道︰「哥哥幾個,對不住了,我只能陪大家走到這了答應我!答應我你們一定要平安的回去!一定一定要!我我我先去了」

話畢,趙海平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老八!」唐杰滿臉的悲痛,緊緊抱著正在慢慢變冷的趙海平大喊道。

看到這一幕,眾人的眼淚終于沖破眼眶的束縛,狂奔而下。

就在趙海平合眼的瞬間,凌九天原本微閉的雙目忽然睜開,泛起了滲人的紅光。

對面如殺人機器般的天使殺手,看到凌九天這般眼神,手中的倭刀差點嚇掉在地上,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凌九天就像入海蛟龍一樣沖到了其中一人近前。二話不說,手中的開山刀高高舉起,從上而下,兄弟死在眼前的悲痛令他集中了身上所有的力量,這一刀從殺手的肩胛骨斜著砍下,就听一聲慘叫,接著就是鈍器刮著骨頭的聲音,這人立時被劈為兩段!紅的黃的,還有體內的雜碎散了一地。

如此血腥的場面,不但沒有嚇到李鈺,只見她面無表情的甩了甩從地上撿起的倭刀,踏著腳下的殘肢碎肉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一步,兩步,越走越快,不管對面有多少敵人,一刀就橫揮出去,三名天使殺手立刀而架,愣是被震的向後各退了一步,幾人就此戰在一團。

韓東林錦華,陳誠陳實緊隨其後,他們擦干了眼中的淚水,不顧一切的向殺手們發泄著心中難以撫平的傷痛。

唐杰似乎忘記了右肋中那兩個還沒有拔出的刀刃,輕輕的把趙海平放在地上,臉上的悲痛不知何時變成了怒恨,大喝道︰「今天我們要以命換命!就算死也絕不放過一個!」

說完如狂風一般加入戰營。

趙海平的慘死點燃了九英心中的怒火,唐杰的以命換命更讓大家陷入瘋狂,天使殺手看到如此拼命的九英心中雖有驚異,但也激起了他們的狂性。這刀刀相交的響聲不絕于耳,第二次的戰斗一開始便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眾人一刀傷換一刀亡,雙方的人數也在逐步減少,韓東一刀卸下了對方一人的手臂,又被另外一人用倭刀把他拿刀的胳膊刺穿,不等那人把刀拔出,他一頭撞在殺手臉上,殺手滿臉是血的昏了過去。陳誠被二人夾攻在中間,左右阻擋不住,被一殺手劃開前胸一條一尺多長深可見骨的傷口,沒等那人高興,陳誠一發狠,一手抓住對方的刀,一手的兩根手指狠狠插進了他的雙眼,眼球被他生生拽出,那人嚎叫著倒地翻滾了半天,活活疼死了過去。

再看凌九天一邊,他手中揮舞的已經不是刀了,因為那刀幾乎已經沒有了刀刃,原本鋒利的刀鋒上滿是缺口或是卷向一邊,這樣他都沒有丟掉,硬是憑著自己的力氣與敵人廝殺。一邊防著旁邊的殺手偷襲,一邊觀察著不遠處正在苦戰的李鈺,眼看李鈺就要被身後一人刺中,心中著急,一個不留神,就被對面的殺手砍傷了左胸。凌九天顧不得疼痛,虛晃一刀抽身撞開李鈺,就要用自己的胸口擋下這一刀。

可他只覺得眼前黑影一晃,一個高大的身軀站在了自己面前,接著就听「撲」一聲。

凌九天定楮一看,這面前黑影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殺掉自己那邊敵人的唐杰。看到殺手拿刀直奔凌九天的胸口刺去怎能不管,但用刀架開已然來不及了,只得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刀落之前。這刀不偏不倚,正插中唐杰後背。因為唐杰個子比凌九天要高出許多,凌九天胸口的位置正是唐杰的月復部,受這一刀之擊,加上震動了右肋下殘留的刀刃,唐杰吐了一大口血,當即就要倒在地上。

凌九天一手扶住唐杰不讓他跌倒,趁那殺手抽刀之時,開山刀向前一甩,只見那刀月兌手而出,直直的刺在殺手的咽喉。

「大哥!沒事的!挺住!」凌九天扶著滿身猩紅鮮血已經眩暈的唐杰大叫。

唐杰此時已無力再多說什麼,只是重重的點了下頭,用毅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讓其倒下。

李鈺後腰的傷痛,令他本就有些撐不住了,只能苦苦抵擋殺手的進攻,看到唐杰間接為自己受傷,心痛不已,可是她被凌九天撞倒以後就再也起不來了。

原來李鈺的腰身本就很細,被倭刀所傷的口子佔了三分之一,加上劇烈拼殺,傷口被撕的越來越大,導致失血越來越多,再被凌九天這麼一撞,倒地便昏厥了過去。

還沒等凌九天去查看李鈺的情況,就听陳誠一聲大喝,轉頭一看,便被震驚了。

陳誠的身上前後插了兩把倭刀,這本來是致命一擊,可陳誠硬是暴喝一聲震住二人,手上鋼刀猛揮,前面的殺手只覺身下一熱,低頭一看,只見肚子已經被陳誠一刀劃開,隨之慘叫而死。陳誠還沒有完,他睜著血紅的雙眼,自己身後殺手的倭刀已經刺穿了過來,他看到滿是猩紅的刀刃在胸前,咬牙把手中的鋼刀扔掉,雙手握緊前面還沒有拔掉那把倭刀的刀柄,猛的一插,殺手與他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再看韓東,林錦華,陳實三人也一樣不知道生死的倒在了地上,天使的殺手亦終于被殺絕了。

唐杰知道他們雖然堅持到了最後,可大家已是凶多吉少,他和凌九天撲通一聲躺在了地上。這樣的傷情就算等救護車也會失血過多而死,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極限,動了動干裂的嘴唇,虛月兌的對凌九天說道︰「老九,我們看來是不行了,小鈺還有救,你快帶她走,回去和老二你們一起把天宵會好好發展,這樣我們在下面也就安心了」

凌九天此時的狀態和他差不多少,前胸後背均有數不清的刀傷,特別是左胸處的傷口讓他有種鑽心的痛,他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使勁的搖了搖暈眩的腦袋,無力的說道︰「大哥,我看今天是很難過去了,走不了了,大哥!大哥!」

他還沒有說完,只見唐杰卻已經沒有了動靜,掙扎著爬到唐杰身邊推推了他,發現已經沒有了氣息。

看到自己從小到大的兄弟們一個一個的倒下,他心中無限悲痛,可是想到不久以後大家就會在下面相見,凌九天又隨即釋然,轉頭又爬向了離自己幾步之遠躺在地上的李鈺。

這僅有三米的距離,凌九天卻感覺自己爬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終于握到了李鈺的手,感覺還有些熱度,他心中一喜,突然來了力氣坐了起來,把李鈺抱在懷中大聲喊道︰「三姐!三姐!」

叫了數聲,李鈺終于有了反應,緩緩的睜開了眼楮,看到凌九天的她先是一笑,緊接著腰上傳來的疼痛令她皺起秀眉。

李鈺原本精致的臉上此時已經滿是血跡,身上潔白的T恤也染得鮮紅零碎不堪,動了動雙唇,輕輕的說道︰「天,大家都還在嗎?」

凌九天搖了搖頭,說道︰「只剩我們倆了。」

李鈺點點頭,剛想說什麼,可她的眼楮突然變的 亮,瞬間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把凌九天壓倒在地!

「八嘎!」

凌九天被李鈺壓倒,不知為何的他只听見這聲刺耳的叫喊。

只見李鈺壓在凌九天的上方,隨著身上一陣劇痛,頭高高的仰了起來,隨後又重重的趴在了凌九天身上。

原來,在凌九天把李鈺叫醒的時候,那個被韓東撞暈的漏網之魚也醒了過來,看到仍有活人,他便悄悄來到凌九天背後想偷襲,可卻被李鈺發現了,用盡了全身力氣,替凌九天擋下了這一致命的一擊。

見一刀刺進了女人的背後,殺手先是罵了一聲,隨後又要舉刀向下刺,可凌九天哪能讓他得逞,為了不讓李鈺再受傷害,他彎起右腿,用上了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一腳踹在了殺手的小肚子。殺手大叫一聲,倒退出好遠才倒下,凌九天趁勢起來,把李鈺輕放在地,拿起她身邊的開山刀,就向殺手沖去。

不見他還好,一見這令九英等人生離死別的凶手,凌九天渾身就充滿了力氣,忘記身上的疼痛,上去就是一個力劈華山,那殺手橫刀便接,只听當啷一聲巨響,那倭刀竟然一折為二,隨著那殺手也被削去了半邊腦袋,直直倒在了地上。

沒時間調整,凌九天焦急的來到了李鈺身邊,輕輕的抱起,看著李鈺一臉滿意的微笑,他鼻子一酸,眼淚隨之掉了下來。

此刻的老天似乎也看見了這處慘地,一聲炸雷之後,醞釀了一晚上的大雨傾盆而下。

淚水,汗水,血水,雨水混合在一起,順著凌九天的臉滴滴落在李鈺的臉上,漸漸洗去了李鈺滿臉的血污。

她還在笑著,忘記了疼痛,手臂輕輕的環上了凌九天的胳膊,緊緊的摟在胸前,滿臉慰然的說道︰「天,在在我死之前還能挽著你,這是我最幸福的事,咳咳咳」說著重重的咳了起來。

凌九天心疼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味的狠狠點著頭,如此大的雨也掩飾不住他正在流淚的雙眼。

李鈺呼吸漸漸微弱,看到凌九天早已破碎不堪的黑色T恤,用最後一點力氣嗲怪道︰「叫你多穿一點不听答應我以後多穿點天,我愛你」

凌九天一生最愛的女人,在這一刻,停止了呼吸。

雨,越下越大,老天似乎在努力掩蓋著世人不可原諒的罪狀。

凌九天就這樣緊緊抱著懷中微笑的李鈺,在這片血色的海洋里,滿地的殘刀,滿地的尸體。

抬起滿是恨意的臉,凌九天咬碎鋼牙,鷹眼中凌厲的光芒如怨氣沖天一般,對著正在打雷下雨的老天,低沉陰冷的說道︰「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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