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不能回頭 第一章 七中九英堂

作者 ︰ 陸小寒

H市,第七高中。

初秋的早晨很是清爽,朝陽明媚,涼風習習。此時的校園中正應該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樣的朗讀時間。但在教學樓後身的大草場上卻有這麼兩幫人各站一邊,給這個讀聖賢書的地方添上了幾分那麼的不和諧。

這兩伙人分東西而站,各有三十幾人,手拿方子甩棍,均衣著七中校服,有意思的是幾乎每個人的校服上都有那麼幾幅亂七八糟的畫作。

「唐老大,你我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手下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你為啥這麼大張旗鼓的找上我呢?」站在西面為首的人傲然說道。這人腰上系著校服,頭發染得花哨,右耳上還釘了兩個耳環。

站在東面一幫人中為首的是一名身高一米七八左右的少年,人長的略顯成熟,平頭短發,劉海稍過額頭,年紀雖輕,但卻有著一張極其剛毅的臉龐。

正神色冷峻看著對面眾人的他,听到對方的話後冷冷一笑道︰「井水不犯河水?冷天,你推得的倒干淨,既然這樣我想問問你,一個月前我九英堂有三個弟兄在新陽路上被幾個小混混打傷,這事是誰指使的?兩個星期前我們老三放學的路上在秋林附近遭襲這又是誰指使的?別和我說這些事你不知道,有些話大家心知肚明,說開了對誰都不好,不過今天你得給我個說法,你三番五次的讓下面的人打我九英堂的主意,幾個意思?」

「嘿嘿,三姐那不是沒事嗎?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要是又個三長兩短我也心疼不是,不過既然你想要個說法,我就和你說明了吧,現在H市的高中數七中鬧的最歡,其他高中也唯這里馬首是瞻,不過話說回來,你們九英堂做了這麼久的大哥也該退位讓賢了?我們雙雄會在財力人力方面哪點不比你們強?九英堂要是識相就應該解散,省的到時大動干戈,要是誰輸了可是好說不好听啊」冷天一邊瞄著對面一個漂亮的女孩一邊邪笑著說道。

「呵呵呵」沒等唐老大說話,冷天瞄的那名女生便掩口嬌笑起來,她笑看著冷天說道︰「冷天是嗎?麻煩你下次讓手下找我麻煩的時候挑兩個身手好點的,回去幫本小姐問問他們,骨頭接好了沒有,好了繼續來,我隨時奉陪!還有,別總雙雄會雙雄會的,就那幾個會三腳貓功夫的人吧,不如改叫狗熊會讓人听的明白。」

听到這話,冷天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知道自己不能動怒,也不敢和九英堂來硬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接二連三玩陰的了。

可是他沉得住氣,雙雄會的其他人可不干了,正值年輕氣盛的時候,誰能受得了女人的侮辱。

冷天旁邊的一學生怒罵道︰「騷.貨,你他媽會說話不?什麼九英堂八英堂,我們雙雄會從來就沒放在眼里過!」說完還用挑釁的神情看著對面的唐老大。

沒等兩位老大和那女孩做出反應,只見從九英堂中間走出一人,此人約一米七零不高的個子,相貌平平,但作為學生卻有著兩條稍重的清胡掛在嘴上,一雙攝人心魄的鷹眼和那一身「少見」的干淨校服著實令人稱奇。來人正是九英中排行老九的凌九天。

「你們最好把嘴給我放干淨點,今天我凌九天把話撂在這,雙雄會想打,九英堂奉陪,要是不敢打,抓緊收拾收拾滾出七中。少在這里丟人現眼!」

如果說剛才九英三姐罵冷天的時候他的臉是青色,那麼听完凌九天的話就已經是紫色了。他雖然能忍,但也是有限度的,咬了咬牙狠聲道︰「我他媽就不信了,今天我就要打垮你們九英堂!兄弟們干!」

他話音剛落,唐老大也就是九英中排行老大的唐杰一腳就踹在了冷天胸口,冷天悶哼一聲,向後退了幾步撞在後面人的身上才沒有倒下。

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隨著唐杰的點炮,一場校園黑幫火拼就開始了,兩幫六十多人混戰在一起,就看草場上棍棒亂舞,塵土飛揚,叫罵聲痛呼聲喊成一片。

九英之所以能統治七中確實不是運氣原因,幾人的身手在全市初中高中甚至在社會上混的人都知道那是出了名的好,單拿出來一個單挑十個成年人都不在話下,這也是冷天這些別有用心的人一直不敢和九英堂明著干的原因之一。

今天這場群毆別說雙雄會在人數沒有優勢,就算有優勢,誰勝誰負都不一定,而現在就是他們倒霉的時候了。

此時場上的人正拼命混戰,勝利天平從一開始就在向九英堂傾斜,順利結束只是時間問題。而唐杰正與冷天就在一旁單挑,九英的其他人對著雙雄會打兩下就向這邊看一會兒,因為他們看得出,冷天這人不是像普通學生那樣的胡亂打法,肯定也是個練家子,至少他與唐杰打了十多招還沒有敗。

然而具體誰優誰劣只有局內人最清楚,冷天對自己的身手其實是相當自信的,可是今天與唐杰過招也讓他知道了天外有天這句話。

趁著冷天被旁邊的戰局所吸引,唐杰對著冷天的面頰來了一記重拳,速度太快,冷天沒防住,不過他忍著劇痛,提起膝蓋向唐杰的月復部撞去,唐杰不敢大意,後退一步,順勢著用腳勾住了冷天腿彎,向前一提,冷天站立不住,一下單膝跪在地上,唐杰迅速收腿,還沒等他起身,唐杰則對著他的下顎就是重重一腳,冷天受這一腳之力倒飛出好遠才掉在地上,他感覺自己頭昏沉沉的,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雙雄會的人也都搶著過來扶著他,怒視著唐杰,但也不敢上去還手。

看到這,九英等人放心多了,唯獨凌九天皺著眉頭,因為他看得出來剛才唐杰的那一腳踢得很重,而冷天受這一擊竟還能站起來,這人絕對不簡單。

這時再看場上,雙雄會的人基本都躺地上了,站著的只有咬著牙看著九英等人的冷天和扶著他的幾名學生。

唐杰回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裝死的雙雄會眾人,哼笑一聲道︰「冷天,以後做事的時候長點腦子,別總這麼不自量力!」說完沖凌九天等人笑著甩了甩頭,便向著教學樓走去。

冷天擦了擦嘴邊的血跡,抽搐著臉上的肌肉陰聲說道︰「唐杰!你們九英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死的很慘!」

听到這話唐杰等人沒有回頭,背對著他們擺了擺手淡淡一笑便揚長而去,留下滿地的雙雄會殘兵和面色陰狠的冷天在草場上。

對于失敗者,冷漠往往比嘲諷更為傷人。

唐杰來到教學樓前停下,解散了眾人,大家都一股腦的跑回了教室。樓前只剩下九個人,他們便是H市所有高中公認的霸主,七中九英。

「大哥,我感覺冷天這人不簡單,如果不打垮他,肯定會後患無窮。」凌九天抱著肩膀,模著臉上那還不是很濃的清胡說道。

「嗯,我和老九想的一樣,就算不把他打垮,也不能留他在七中。」說話的是九英中的老三李鈺,也是九個人中唯一的女孩,此時正挽著凌九天的手點頭說道。

老八趙海平看著李鈺嘿嘿一笑說︰「三姐,老九說什麼你都同意,這樣可不行啊,這以後要是結婚了,還不讓他當家了?不行不行,你得」

不等趙海平說完,李鈺用她那雙不知電死過多少男人的大眼楮橫了他一下,挽著凌九天胳膊的手緊了緊,悠哉的說道︰「結婚嘛,還早,小事听我的,大事听他的,不過這誰當家嘛管得著麼你。」

老四老五是親兄弟,兄名陳誠,弟名陳實。他二人拍了拍趙海平的左右肩膀,陳誠笑道︰「哎,我說老八,你和老九可是一個班的,你這麼慫恿三姐也不怕到時候考試他不給你抄。」說完三人小聲輕笑起來。

凌九天看著在笑的三人也笑著說︰「還是四哥了解我,平哥,過幾天月考別找我,我最近睡眠不好,如果考試的時候睡著了可別叫我,要是稀里糊涂的把你打壞了我可沒錢賠。」雖然趙海平排行老八,但他卻不喜歡別人叫他八哥,一般都叫他平哥,據他說八哥和鸚鵡一樣,如果這麼叫有損他的光輝形象。

趙海平一听這話笑不出來了,立即變的哭喪臉可憐的說︰「老九你別呀,你要是睡著了我抄誰去呀我!哎?三姐你有話你明說啊,悄悄話爛嘴巴,你倆這笑的太滲人了也。」

二哥張義看著幾人的說笑也是一樂,不過他看著唐杰沉思的模樣問道︰「大哥,你想什麼呢?」

听到張義的話幾人也都轉頭看向了唐杰等他說話,唐杰模了模下巴說︰「冷天這人我很清楚,他是那種心計很重的人,不到目的不罷休,他之所以能混起來完全是因為家里有錢,而且還是特別有錢的那種。把他打跑倒不是難事,但我怕到時候不在咱們眼皮底下就更難防他了。老九你怎麼看?」

九個人中若說比身手,可能誰也說不清到底誰更勝一籌,不過要是比頭腦,這里面的人都很佩服凌九天。

九人從小一起長大,天天一起上學放學,感情好的自是不必說,但兒時的聰明只能說明是孩子般的小聰明,只要是正常的孩子小時候都會表現出來。可自升高中後組建九英堂時起,凌九天絕人的才智及獨特的大局觀意識便一點點顯露出來。九英中唐杰雖然是大哥,但他很多事情都讓凌九天拿主意,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不但不嫉妒,還都為自己能有這般聰明的兄弟驕傲。

凌九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先不要動他,他不是喜歡玩陰的嗎,這招不只他會,我們也會。我回班告訴亞橋,讓他交待下面的兄弟們最近小心點,上學放學最好結伴而行。先讓兄弟們盯緊冷天最近的動向再研究這事也不遲,大家都先回班級上課吧。」

幾人都點了點頭,唐杰說︰「那好,都回班吧大家,明天周六,晚上大家去零點酒吧再聊。對了老九,你告訴九霄一聲也讓她小心點,她身手可沒有老三好。」

「知道了大哥,咱們走吧。」

大家道了一聲好,便呼呼啦啦的上樓回班了。

凌九天邊上樓邊看著挽著自己胳膊的李鈺笑著說︰「三姐,你就這麼一直挽著我呀?要是一會進班老師看到多不好。」

「你急什麼,不是還沒到班門口呢嗎,再挽一會兒。」李鈺撅著小嘴說道,不過她的臉卻在笑,笑的很甜蜜。

說起九英堂,在整個H市的校園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九英堂在七中有四百多人,手下兄弟覆蓋整個一二三學年。九英按照以點帶面的決策,憑借著強大的人力,他們對整個H市的高中與周邊的小黑幫進行了清洗,基本以七中為中心,幾乎所有的高中都對他們俯首稱臣,九英堂就往這些高中里面派去了很多名為配合他們實則監視他們的機靈學生。

每個學校每周都會由校中最大的組織給九英堂進貢保護費四分之一的收入,這樣的管理政策不僅解決了因為直接搶走過多保護費所引起的怨氣問題,還有效的防止了其他學校聯合起來對付自己。而這一切,就都是由凌九天一人想出來的。

六班的位置在七中東西兩棟教學樓的正東座,此時已臨近第一節課末。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正在上課的語文老師剛講到這里就听到門「彭!」的一聲,三人便走進屋內。

凌九天、李鈺、趙海平一起回到班中,不理會正在講課老師殺人般的眼神相繼回座。

班級倒數第一排的左邊最後一桌,靠窗坐著一個衣著紅花襯衫短袖的男生,此人長相英俊,身材修長,正端著一本小說看得津津有味,老師所講的東西他一句也沒听進去。

當他看到精彩之處,捂嘴強憋著笑的時候忽然感到有人在推他肩膀,立刻抬頭對其怒目而視,可是看清推他那人的相貌後緊皺的眉宇馬上舒展開來。小聲說了句︰「九哥」

凌九天眯眼笑著說道︰「亞橋,走,抽根煙去!」說著旁若無人的走出門去。

這看書之人正是除了九英之外凌九天最信任的兄弟張亞橋,其實他也是與九英從小玩到大的,不過因為為人比較孤傲,所以沒有進入九英。

不過他卻在十四歲那年打傷了一個小幫會老大,在被十幾個流氓毆打的時候被路過的凌九天救了下來,為此凌九天還替他擋了一刀,至今後背上仍有一條白色的傷疤。從那以後張亞橋就死心塌地的跟在凌九天身邊,凌九天說東他絕不往西,而九英其他人也早已把他當做了自家兄弟來看。

「亞橋,從今天起我們和雙雄會結下梁子了。」凌九天邊遞給張亞橋一根黃鶴樓一邊說道。

張亞橋接過煙,笑著說道︰「我知道,剛才兄弟們和那幫王八蛋火拼來著,之所以沒去是因為我知道你沒通知我自有你的道理。」

「嗯,雙雄會只是池中之物,不足為慮,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凌九天吐了口煙繼續說道︰「DL市陳三你听說過吧?」

「陳三?嗯听道上的人說過,東三省最大的海洛因貨源就是他,好像以前還在四爺手下混過。」張亞橋頓了一下說。

「他前幾天出事了,手下全部被警方抓住,只有他跑了,不過據我所知,他手里的貨卻只被查獲了三分之一。而且他人現在就藏在H市,如果消息沒錯的話他人就在青華會。」說著凌九天的一雙鷹眼立刻射出兩道精光。

「明白了九哥,我一會回去就安排外面的兄弟去查,不過這青華會可是H市比較大型的幫會,查清楚得需要幾天時間,可是我不明白這青華會老大有這人還能留著嗎?」張亞橋疑問道。

「知道這H市的毒品生意為什麼只有青華會做的最大嗎?這陳三可是青華會老大的親哥。」凌九天一笑悠悠說道。

「呵呵,那我就明白了。你就等消息吧九哥。」張亞橋說著把煙往地上狠狠一扔,異常堅定的說道。

「這陳三可不是一般人,況且還有個地頭蛇青華會,萬事小心,能查則查,不能查千萬別勉強。」

「我知道,不過這次機會很難得,關系到我們九英堂以後的發展,如果能成功我們就能在H市道上徹底立足,我一定會盡力的!」

說到這里二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因為他們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成功的向往,找不到任何可以放進失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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