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後的打工生活 第八章 又住院了

作者 ︰ 苦雨故事

怕他們會鬧事,獄警早已在院子里劃好每個房間和位置。今天還像往常一樣,院子中間早就放了一台電視。孟杰和孟東虎來到屬于他們五號房間的位置。很不幸運,因為剛下過雨,他們這塊地方堆積大塊小塊的水坑。孟杰和孟東虎只能分開打個沒水的地方蹲著。還有些房間的人沒有到齊,整個院子有些亂哄哄的。那些獄警拿著警棍站在院子旁邊的小房間邊上,抽著煙聊天,看也沒看這邊一眼。

剛蹲下的孟杰眼楮四處觀望著。貪婪的吸這雨後的清新空氣。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看到比房間更寬闊的地方。也只有現在才能聞到一些新鮮的空氣。這時,他眼角的余光漂見一個人影向這邊走來。

見顧記功朝著他的方向慢慢走過來,孟杰心里一陣緊張。這可是傳說中的殺人犯。何時曾想他們和自己的距離會這麼近。顧記功那道疤痕越來越清晰。見顧記功起進,孟杰連忙顫抖著站起來。低著頭不敢看顧記功。

「小子,你不長眼嗎?」孟杰看著倒在地上的顧記功不知道所措,自己沒做什麼,他怎麼倒在自己腳下面了?

「對,對不起!」孟杰怯弱弱的道,連忙去扶顧記功。

「啪」顧記功不等孟杰彎下腰,一把掌打在他臉上。他本來就是故意摔倒在孟杰旁邊,只不過給自己出手打個理由而已。

孟杰被顧記功一把掌給打懵了。自己好像沒惹顧記功,他怎麼會找到自己呢?孟東虎見顧記功走向孟杰就意識到不對。想到孟杰可能是被人整了才進來的。不由得權衡自己是否要管。孟杰是自己的老鄉,這幾天的接觸早把他當小弟弟看了,如果管的話,怕自己也不一定管得了,能讓顧記功親自出手的人,後面能量怎麼可能會小。還是看看情況再說吧。孟東虎怎麼也想不到,顧記功只是感覺無聊才接下的事。

看顧記功打了孟杰一把掌,其他人像沒看到似的,孟東虎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到顧記功身邊,低著頭笑著道︰「對不起,功哥,小杰新來的不懂事,他什麼地方得罪您,您多多包涵!」

「孟東虎是吧,我知道你,也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我敬你是條漢子,不過這事你就別管了,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顧記功打量一眼孟東虎,淡淡的道。

「功哥過獎了,只是小杰剛從社會出來,真的不懂事,您……」

「你不要說了,號子里的規矩你知道,不會是想接這事吧。」不等孟東虎把話說完,顧記功把話打斷道。

「我……」孟東虎悻悻的笑笑,他還真不敢接下來。本以為自己出面,顧記功怎麼也得給些面子,可是人家理也不理,直接點明。孟東虎心里很生氣,卻不敢表現出來,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虎哥,謝謝你,這事你別管了!」看到孟東虎左右為難,孟杰替他解圍道。孟東虎能出面,孟杰已經很感激了,看邊上那麼多人跟沒看見似的,連看熱鬧的都沒有,就知道有多怕顧記功了。有些事既然躲不掉就不要躲,知道顧記功是故意找自己麻煩的,孟杰反而放松了,不像剛才那樣緊張。

「小子,不錯嘛,挺有擔當的!」听孟杰這樣說,顧記功拍拍孟杰的臉,笑著鄙夷道。

「功哥,我想知道我哪里得罪您了,讓您為了我大動干戈?」孟杰索性豁出去了,兩眼直視著顧記功。

「大動干戈,憑你也配?」顧記功把孟杰推倒在地上,一腳踹在孟杰腿上。孟杰卷曲著身子倒在水坑里。瘦弱的身子不堪承受顧記功那一腳。

「媽的,給我起來!」顧記功一把抓住孟杰,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拽孟杰的時候感覺手里多了個東西,顧記功見是一個小布囊,不由得笑道︰「靠,沒斷女乃的吧,這麼大的人了還帶這東西。」說著把布囊從孟杰的脖子上拽掉,拿在手里,想打開看看是什麼東西。

「不要!」見顧記功把自己的小布囊搶去,孟杰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撲向顧記功,想把小布囊再搶回來。無怪乎書上常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只是一些牽動內心的力量才能使這些潛力智時間釋放。一個老太太看著自己的小孫女快要被汽車壓住,她能一瞬間推開比她重幾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汽車。那是因為愛的力量,親情的愛。孟杰潛力的爆發也是因為愛,是對東方培培那種執愛,堅持的愛情。

顧記功沒想到這個瘦弱的小伙子會這麼瘋狂。一時沒注意,被他撲倒在地,準備打開的小布囊也掉在身下的小水坑里,瞬間浸濕了一半。孟杰的眼楮一直盯著小布囊,見小布囊掉在水里,麻利的從顧記功身上爬起來,沖向小布囊。跪在地上撿起小布囊,發現濕了一半。輕輕的放在懷里,緊貼在心口的皮膚上,也不管是不是還在滴水。兩眼慢慢變成紅色,那種快要滴出血的紅。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臉色卻越來越青。

說了那麼多,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周圍的人,包括孟東虎在內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這家伙不要命了嗎?敢對顧記功動手。看著孟杰慢慢變紅的雙眼和越來越青的臉色。孟東虎記得剛進來時,孟杰對張照片也是這樣的瘋狂,只是沒這麼嚴重。後來才知道那是對他很重要的人的照片。問他什麼人,他只是傷痛的表情,什麼也不說。孟東虎也沒再問。那個小布囊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比那張照片對他還重要?孟東虎這樣的猜測雖不中亦不遠矣。這個小布囊對孟杰來說確實很重要,甚至比那張東方培培的照片還要重要。那里面裝有東方培培墳墓上的泥土,在孟杰心目中和東方培培一樣重要。甚至他已經把它當成了東方培培的替身。何況那是家鄉的泥土,還有一種對家鄉的依戀。顧記功已經觸及到孟杰的底限,甚至可以讓孟杰為之拼命的底限。不,不是甚至,是已經可以讓孟杰為之拼命。

收拾好小布囊,孟杰直走到已經站起身的顧記功面前,冷冷的道︰「是你把他弄到水里去的!」

听到孟杰的話,顧記功很不舒服,那冷冰冰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像是地獄里發出來的一樣,有些陰森。讓這個曾以殺過人自傲的狠人都有些不寒而粟的感覺。不行,顧記功絕不允許自己有這種感覺,他顧記功是誰,當初殺人的時候都沒眨過眼,听說被判死刑的時候也沒皺一下眉頭。他是一個狠人,這個號里所有人都怕的狠人。而孟杰是誰,他只是一個剛踏進社會,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屁孩。自己怎麼會怕他,絕不能有這種感覺,這是一種侮辱。

「是我,你想怎麼樣?」顧記功調整好自己,看著孟杰道。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底氣不足。他何時問過別人的意見。特別是在這里,除了那些警察,他是最大的。甚至很多人怕他超過那些警察。

「好,很好!」孟杰仍然是那種平淡的口氣。轉頭快步跑到小院牆邊上,撿起一個廢棄的牙刷。這是他剛到院子里就看到的。孟杰永遠記得大哥孟小虎的話。「小弟,當你*不得已的時候,身邊什麼東西都可能成為你的武器。」在剛才顧記功過來的時候孟杰就想去撿,但是他知道就算有了這個牙刷,他也打不過顧記功。不過現在的孟杰已經考慮不了這麼多了,他只有一個念頭,干掉這個把他心愛的小布囊丟在水里的家伙。

見孟杰跑開,顧記功不禁松了口氣,他也弄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面對孟杰,他竟然有種危險的感覺,像是面對一個瘋狂的獅子,那種壓抑讓他很討厭。顧記功還這口氣還沒松多久就看到孟杰跑著向他踹來。對這種沒有任何經驗的打法,顧記功根本沒放在心上,一拳打過到孟杰腿上。孟杰倒在顧記功身下,像沒受任何傷害一樣,一抬起另一只腳踹向顧記功的命根子。同時手里的牙刷快速插向顧記功的大腿根。反應確實不慢,又是一拳過去,又打在孟杰另一條腿上,可惜他卻沒防到孟杰手里的牙刷。牙刷插在顧記功的腿上,鮮血順著牙刷湛出。顧記功也被這劇烈的疼痛激出了怒火。砂鍋般的拳頭雨點似的落在孟杰身上。孟杰卻像什麼感覺也沒有。一只手握著牙刷不停的往里扎。另一只手緊緊抓著顧記功的腿,趴在腿上用嘴緊緊的咬著。無論顧記功怎麼打,他就是不松開。慢慢地,孟杰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幾個獄警這才發現不對,連忙用警棍驅散人群。制止住顧記功。看著已經暈過去還沒松口的孟杰,有些無奈的苦笑。這里的人可以說都是狠人,可像孟杰這種狠人還真不多見。孟東虎也是一陣後怕,還好那天自己沒有太過分,如果當時自己再*他,說不定今天的顧記功就是那天的他的下場。這小子瘋起來不是個人。

拜祭完弟弟,孟佳雲心情無比的傷痛。本來還有兩天假,想調整一下心情。不過看到一副慘淡毫無生氣的家,心就很煩。一刻也不想在家里呆著。剛從家里回來,消完假走進辦公室卻怎麼也靜不下心。看到桌上請假前審理報告,才想起孟杰的案子。不知道和弟弟一樣名字的男孩現在怎麼樣了。雖然那個李運鵬說是只罰款,但她還是不怎麼放心。這太差不像他李運鵬的作風。

「听說剛才黑房里有人打架,你知道不知道?」孟佳去剛出辦公室,听同事議論道,他嘴里的黑房就是平常關犯人的後院。

「有什麼知道不知道的,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地方,打架還不是常有的事?只要不越獄就好!」另一個男警察笑著說。

「這次不一樣,听說是顧記功和一個新進的小家伙,而且兩個有都受傷了。那邊的同事還說好久沒見過這麼狠的人了」

「顧記功,哪個顧記功?」男警察驚訝的問道。

「還有哪一個,不就是那個殺人犯!」顧記功可以說是分局的名人,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捅人家七刀,活活把人捅死的事,並且以前在分局也有案底。幾乎每次打架都會把人弄殘。是荔東分局排得上號的狠人。

「他,他不是不能進後院的?而且听說他是個狠人!」

「早就可以了,你落伍了!沒听過狠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今天他踫到一個不要命的。」

「真夠倒霉的!」

這種事孟佳去一般不會去關心。能進黑房的人沒有多少值得同情的。不過听同事說新進的小家伙時,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不會是孟杰吧。接著孟佳去又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是那個瘦弱而又靦腆的小男孩呢。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

「李科長,那天我走的時候那個打架的案子處理的怎麼樣了?」走進李運鵬的辦公室,孟佳雲客氣的問道。對眼前的這個科長,孟佳雲也談不上什麼好感,甚至有些厭惡。不過他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也不好太過分。

「哦,小孟,你回來了。你是問那個叫孟杰的暴徒吧!」今天李運鵬的心情也很郁悶。本來以為小事一樁。他隨便給里面的人打個招呼,讓人教訓那個打工仔一頓。誰想到是顧記功那個混蛋做的,他做就做吧,還狠人呢,連個小毛頭都收拾不了。還被弄傷了。他那點傷倒沒什麼,只是他下手太重,那個叫孟杰的打工仔還在醫院沒渡過危險期。如果要把那家伙打死了,那事情就大條了。自己肯定會被牽連。那麼多人都知道,想捂也捂不住呀。李運鵬真的很頭疼。

「怎麼是暴徒了,不是只罰點錢嗎?」听李運鵬說孟杰是暴徒,孟佳雲很不高興。你見過那麼瘦弱的暴徒嗎?

「他沒錢交,考慮到他還小,最後送他到後院受幾天教育。誰知道他今天中午和顧記功干起來了。還把顧記功弄到醫院。」李運鵬現在只想把所有的責任都弄到孟杰身上,這樣他也好月兌身。

「那孟杰呢?」孟佳去根本不相信孟杰會惹事,對李運鵬的口氣也沒那麼好。

「在荔城中心醫院里!」李運鵬皺了皺眉。這丫頭對自己越來越不尊重了。

荔城市中心醫院是荔城唯一一家三甲醫院。建于一九九五年,也是政府指定的醫院。在十樓重房區,孟佳去找到全身纏滿紗布的孟杰。只有兩只眼楮露在外面,還在掛著掉瓶。孟佳雲過來的時候,孟杰剛從重病室里轉過來。看到此刻的孟杰,孟佳雲一陣心痛。前幾天還好好一個人,幾天不見卻成了現在的樣子。更讓她覺得愧疚的是,這事還是經她的手處理的。想起當初考警校時候,自己的志願。其他大事自己阻止不了,可這小事卻經過自己的手弄出這種悲劇。

看了看守在病房外的紅著雙眼的黃麗雅問道︰「你是孟杰的家人嗎?」

「不是,我是他朋友,他家人不在這里!」黃麗雅說道。自從孟杰和寧建偉被抓進去,她時刻擔心著。今天中午正在家里洗衣服,忽然一副邋遢形象的寧建偉闖進來,說孟杰進醫院了。當時黃麗雅感覺天像塌了一樣。雖然認識孟杰時間不長,她早就把孟杰當成恩人,當親人,當弟弟了。突然听到這個消息,黃麗雅也不顧下在泡著的衣服,鎖上門就往醫院跑。

「哦,我忘了介紹了,我叫孟佳雲,你叫我佳雲吧。孟杰的案子是我經手的!」孟佳雲道。

「你經手的,那他怎麼進了醫院?」黃麗雅激動的道。

「對不起,前幾天我有事,還沒來得及結案就被我們科長接手了。我也是剛回來才知道的!」孟佳雲愧疚道。是啊,她經手的怎麼讓孟杰躺在醫院里。

「沒有通知他家人嗎?」孟佳雲小聲問道。

「沒有,寧建偉告訴我,說孟杰進醫院時醒了一下,告訴他不能通知家人。」黃麗雅沒好氣的回答。她是怪眼前這個女警察,不過人家能來道歉,她也不能再說什麼。

「那孟杰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說沒什麼大事,只是他以前受過重傷,還沒太好。這次受到的都是一些體外傷,只不過把上次的內傷又誘發出來。休息半個月就差不多了!」不幸中的大幸,顧記功不傻。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要是把孟杰打死了,自己也肯定會跟著玩完。誰也救不了他。所以每都像用好大力似的,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他也沒想到孟杰以前受過傷。在孟杰暈倒的時候他還在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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