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夕站在洛娜的門口前。
「我……」
「你走,快點走,我永遠也不想再看到你。」
「洛娜我……」
「 ……」赫夕听見屋里有東西摔在門上。
他不知所措轉頭沖向大門,剛出大門就撞在菜依身上。
「小夕,你什麼了,哭什麼?」菜依蹲下來看著赫夕。
赫夕甩開菜依得手,瘋了似的跑回了家,看到赫夕菜依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該來的總會來的。」說完,起身進了家門,夜里菜依家又整整吵了一夜。
赫夕哭著跑回了家,把兔子放到床上哇哇的大哭起來。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舍棄了他。他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前幾天還那麼要好那麼心疼自己的朋友,會這樣對待自己。
「我究竟哪里錯了。」赫夕的眼淚染濕了一大片被子,這是他哭得最傷心的一回,甚至比上回要死時還要痛苦。
蘭雅靠著門框看著自己的孩子,卻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她感覺自己是那麼的無力。
「赫夕,男孩子是不可以哭的呦。」蘭雅坐在床邊撫模著自己的孩子。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為這個孩子分擔他所有的痛苦。
「可是媽媽,洛娜妹妹她說她不想在見到我了,我哪里做錯了嗎?」
「呵呵,沒有,你是我們家最棒的男子漢了,你怎麼可能做錯事呢。」
「那爸爸呢。」
「你爸爸他經常做錯事呀,所以他不是,呵呵。」
「那明天我去菜依叔叔家,再看看洛娜妹妹去好嗎?今天肯定是因為他爸爸媽媽吵架惹得她不高興的,是把,媽媽。」
「恩。」蘭雅溫柔的把赫夕摟在懷里,輕輕地說道。
「那明天早上我就去。」赫夕感覺媽媽的懷抱總是那麼溫暖。
「赫夕,媽媽跟你說件事好嗎?」
「好。」
「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里,準備去你爺爺家。」
赫夕掙月兌了母親的懷抱,疑惑的問道︰「我還有爺爺?可是我們住在這里不是很好嘛?我不想去別的地方。」
「爺爺那里有能治好你病的藥,只要到了那里你就會好起來的。」蘭雅看著赫夕,說著有生以來最令他痛苦的一句謊話。
「那爺爺家離這里遠嗎?我還可以回來嗎?」
「爺爺家離這很遠,但是只要你病一好,媽媽就帶你回來,好嗎?」
「明天我們什麼時候走,可不可以跟洛娜告個別,這只兔子我還沒送給她呢,她很想要的。」赫夕跑到床邊抱著那只兔子說道。
「不行呦,明天我們要很早就出門,要不然就趕不上馬車了,你爺爺家很遠的。」
「那我們能不能後天再走。」赫夕有些失望的低下頭。
蘭雅看到赫夕的樣子很難過,但是已經下定決心就不能再猶豫了,而且丈夫也沒有跟他們告別的意思。
蘭雅湊到赫夕身邊模著那只小白兔,微笑著說道︰「小夕,你長大了,媽媽就不瞞你了,你現在得的是一種很難治好的病,不能拖太長時間的,只要到了爺爺家把病治好了,媽媽一定會帶你一回來的。到時候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赫夕看著蘭雅,想著媽媽天天偷偷的為自己、傷心、難過,而看到自己的時候總是微笑著鼓勵自己,他真的不想在叫母親難過下去了。
微微的點了點頭,說到;「我的病、真的能治好嗎?」
「能,一定能的。」蘭雅用最堅定的語氣說到,但是她知道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一夜赫夕很晚才睡,他趴在窗前看著漫天的星星,那顆最亮的還是那麼閃爍,像是在指引他前進的方向,走出無盡的黑暗。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墨斯一家已經來到村口的大樹下,赫夕望向洛娜的家想著一年來洛娜對自己無盡的關懷、體貼的照顧,每當他生病時洛娜都會為他流淚,他真的很舍不得這里。美好的畫面一幅一幅的浮現眼前,最後停格在昨天晚上,他很想去跟洛娜告個別,告訴她昨天晚上的事他一點也沒有生氣,他們還是最好的朋友。
「媽媽,我們不向菜依叔叔告別嗎?」赫夕抱著兔子看著母親說道。
「不用了,他們還在睡覺打擾人家不好,我們走吧。」蘭雅轉過頭,看到墨斯已經走了很遠了。
她知道丈夫下的這個決定有多難,比死還痛苦的決定。蘭雅把雙手放在胸前為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默默的祈禱著。
(小村的大山中。)
「大人,就是這里。」一個身穿黑衣對著另一個身穿白衣的人說道,他旁邊還有兩具風狼的尸體,風狼的肉已經有些腐爛發出難聞的氣味,但是對兩個人毫無影響。
「你確定是他干的嗎?「「是的,大人,小人追查了六年,總算在一個朋友那里得知了她的消息。」自稱小人的那人畢恭畢敬的回答,不敢有絲毫隱瞞。
「哼~看來,你的消息比我們還靈通呀。」
「小人不敢,只是巧合而已,夜靈每個月都要為他的兒子買幾副珍貴的藥材,來維持那孩子的生命,雖然他每次去的地方不一樣,但是我在安格利特帝國里還有幾個熟人,查到這些不算太難。」
「哼~不難,不難還用了六年的時間,你們可真是效率呀。」
,「這個大人你也知道,夜靈也是這方面的老手,要不是為了他的孩子。估計我們就是在用上二十年也不會找到他。」
「知道了,你的功勞我會上報的我回去找人,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好,這是你的酬勞夠你這輩子花的了。」白衣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金色的卡,扔給了黑衣人後飛身而去。
「謝大人。」黑衣人從地上撿起金色的卡片。
回頭看了看那兩具風狼的尸體,自言自語道︰「沒想到幾年沒見,他的劍技進展的如此神速,看來他們又有的受了。」說完,向白衣人同樣的方向飛去。
菜依不顧妻子的反對,準備完成他已經逃避了六年的承諾,菜依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他用那雙紅腫的眼楮看了看東邊剛剛升起的太陽,感覺眼楮很疼不得不閉上,用手使勁的揉了揉後大步的邁向墨斯的家,走到門口他有猶豫不決,剛邁進大門的腳又縮了回來,用手擦了擦臉,一咬牙進了墨斯的家,當他發現房間沒人的時候,心就像在被萬蟲叮咬一樣痛,他跪在墨斯的房間里無聲的痛哭著,手里還拿著墨斯留下的信︰「菜依我走了,一年來感謝你的幫助我們還是兄弟,永遠不變的友情,希望咱們還有再相見的一天,很懷念當初闖蕩的日子,桌上有瓶藥對風狼的抓傷很有效,保重。」
「團長……」菜依疼哭的喊道。
菜依像失了魂似的走回家,進了屋看到妻子正在收拾東西,有氣無力的問道︰「你在做什麼?」
「我要帶著女兒離開這里。」妻子看都沒看菜依一眼繼續收拾著。
「不用了,他們已經走了。」說著,把信放在了桌子上自己走出了房間。
(格納城,牆外。)
「媽媽,這里就是格納城嗎?好大。」赫夕看著人來人往的格納城說道。
「呵呵,傻孩子這里只是一座小城,比這個大的還有很多。」蘭雅笑著對孩子說。
「我們走吧,去買點東西,幾個月內我們不能再進城了。」說完,墨斯已經向城門走去。
「走吧。」蘭雅拉著赫夕擠進了人群。
這一路上赫夕感覺父親好像有些異樣,總覺得怪怪的。
現在正是正午時分,雖然天氣有些悶熱,但大街上人還是很多,熙熙嚷嚷很是熱鬧。
赫夕好奇的望著路人,看著那些新鮮的水果、蔬菜。還有很多他從沒見過的吃的,像是很好吃的樣子,不由得舌忝了一下發干的嘴唇。
攤主看見那個穿著破布爛衣的小鬼盯著自己的攤子,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赫夕,嚇得赫夕縮到了母親的身邊,不敢在看那些水果。
「怎麼了,小夕。」蘭雅看著孩子抓著自己的衣角使勁的握著,不解的問。
赫夕搖搖頭,正要說什麼。
就听對面傳來一陣騷動,一個臉上有疤的大漢大笑著往前走,身後跟著好幾個腰中胯劍的侍衛,只要前面有擋路的東西就一腳踹開,不管是人還是物,一下整條街都安靜下來只有大漢的笑聲。
大漢走到一個水果攤旁拿起一個隻果,對著攤主說道︰「老頭,你可有好幾天沒有交地稅了,明天不要讓我在看見你在格納城里擺攤,不然,呵呵。」說著,把手中的隻果捏的粉碎,隻果汁濺到那個攤主滿臉都是,攤主顧不得上擦忙跪在大漢面前,抓著大漢的腿哭道︰「霍金少爺,求求你,我就靠這個攤賣點錢養活家人,前幾天我老伴生病了,我所有的錢都給她看病了,您在寬限我幾日,我一定把欠下的錢給你湊齊」
霍金大笑一聲,彎下腰扶老頭起來,拍了怕他的肩膀,微笑的說道「不急,不急,既然你老伴病了我在給你幾日的時間,等你湊夠了再給我也不遲。」
老人听到後,有跪下磕了幾個響頭,嘴里還不停的喊著謝謝。
「對了,老頭听說最近你家來了一位客人,為什麼不叫她來我這里報一下道呢?我好進一下地主之誼呀,晚上叫她過來,我好好招待一下她,哈哈。」
老人听完渾身一顫,趕忙說道︰「大人,我孫女今年才12歲你就繞了她把,我給你磕頭了。」老人剛放下的心有提了起來,那是他好友臨死前托付自己照顧的孩子,自己也答應一定要好好照看她,不會叫她受一點委屈,但是前幾天老伴病了不得不叫這個孩子來幫忙,結果被霍金的手下看到,他現在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但是一切都晚了。
「他媽的,我又沒死,不用你給我磕頭。」霍金一腳把老人踢到他的攤子上,水果灑落了一地。
「給我打,媽的,敢咒老子死。」霍金招呼著手下。
圍觀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說著,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勸阻,墨斯像是沒有听到似的繼續往前走著。
「媽媽,我們能不能幫助一下那位老爺爺,他好可憐。」
蘭雅搖搖頭,看了看那位臉上有疤的大漢,從穿著上她知道那個大漢肯定不是一般的小混混或流氓,一定有點來頭,她不想給墨斯找麻煩,于是拉著赫夕跟上了墨斯。
赫夕很不解為什麼那麼多人圍著,沒有一個敢上去幫助那位老爺爺,就因為他們手里拿著劍嗎?
赫夕一直回頭看听著那位老爺爺哀求和申吟的聲音,赫夕的心很不舒服,擔心那個老爺爺被打傷。還有就是他不知道為什麼母親會拒絕幫助那位老爺爺,母親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很善良的。
他再也沒有心情看這個大街上的人和物,也不再說話,一直低著頭跟著母親,他開始厭惡這座小城。
在赫夕走的有些疲憊的時候,墨斯終于買完了他所需要的東西正準備出城。
在大街上墨斯看到有一家武器店,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去看了看,老板低著頭在算賬听到有腳步聲,抬頭瞄了一眼又低下了頭沒有說話,墨斯對老板的冷漠一點也沒有在意看著武器店的武器,當他走到武器店最里面的時看見一把沒有任何花俏,很普通的寬劍時,問道老板︰「這把多少錢。」
老板不耐煩的說道︰「十個金幣,一口價。」
「我要了。」
老板有些驚訝的放下手中的筆。看了看這個身穿粗布、腳穿破鞋的中年人。他沒想到這個人會要這把劍。這把劍在外表看來沒什麼,但是里面有一些特殊的金屬,使這把劍不僅可以削鐵如泥,還有及其好的韌性,絕對是這個店里最好的一把劍。
這把劍是一位落魄的冒險者賣給他的,因為它不是很漂亮所以收的時候只用了一個銀幣,他用三個銀幣賣了很久沒賣出去,他就扔到自家的院子里當擺設。有一天回家,他發現自己的兒子竟然用這把劍,砍斷了他鑄造的最好的一把劍,著他才知道這是一把寶劍,可是因為劍上沒有任何花紋,就和不通的劍沒什麼區別,賣便宜了又舍不得,賣貴了吧又沒人買,所以這把劍在他的店里待了五年。沒想到今天一個農夫竟然願意花十個金幣買下它,這十個金幣,可以夠一個農民富裕的生活好幾年。
「你真的要這把劍。」
墨斯沒有多說什麼往櫃台上扔了十個金幣,走出了店門。
店外赫夕抱著兔子在發呆,兔子還不時的嗅著他的手,好像在舌忝著可口的女乃酪,他在想父親為什麼要買劍,從前沒看見過父親用過劍呀。
「都買好了?」
「恩,走吧,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村子。」
三人很快來到城門前準備離開這座小城,可是原本就有些擁擠的城門不知何時,已經被堵的連一只螞蟻都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