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計劃 第十二章

作者 ︰ 歡兒

第八章

沖出飯店,她再也忍不住滿腔的傷心,就這麼蹲在路邊嚎啕大哭起來。

她大概是天底下最失敗的女人了!

她為什麼那麼笨、那麼的傻!被同個男人傷害過一次還不夠,非得自己送上門,讓他無情的傷害第二次!

她本來還以為這幾天跟他相處下來,他對她的定位應該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她以為自己在他心目中至少已佔有一席之地。如果她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的話,為什麼要讓她來參加晚宴?

好笑的是,她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的具有份量,一旦裴御臣面對不同的女人,她就會被他棄之如敝履,變得一文不值。

本來還信心滿滿的以為自己可以打一場漂亮的勝仗,擄獲他的心,沒想到竟是節節敗退,不但輸掉了心,也把身體賠了進去,最糟糕的是——

她連最後一點尊嚴都被他徹底摧毀。

如今她唯一有的,恐怕只有一顆殘破不堪的心。

她還在哭,哭得驚天動地,就算引來路人圍觀,她也不在乎了!反正她已經輸得夠慘了,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你覺得這樣哭,能夠解決問題嗎?」

就在她放聲大哭的同時,一道陌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寧浣兒抬起頭,淚眼迷蒙的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眼淚依然不止的啜泣著。

「你很喜歡他?」男人繼續問。

這男人好奇怪!她跟他根本不認識,他干嘛跑來跟她搭訕?難道他沒看見她現在只想好好大哭一場嗎?

「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如果你輸的話,就要心甘情願嫁給我。」見她還是不搭理自己,男人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簡直莫名其妙!要把妹罩子也不放亮一點,干嘛來招惹她!還淨說些亂七八糟的話,這人八成是個瘋子!

「怎麼?你不敢嗎?」寧浣兒還是不理他,男人仍舊唱著獨腳戲。

「我還以為敢愛敢恨的寧家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原來只是空有其名。」他改采激將法。

這下她終于有反應了!寧浣兒像見到怪物似的瞪著眼前的陌生男子,

眼中充滿戒備,暫時忘了哭泣。「你是誰?」為什麼他會對自己那麼了解?

「滕紹岐。」男人主動報上姓名。

滕紹岐?這名字好像有那麼一點印象,但她遍腦中記憶,卻想不出這號人物究竟是誰。

寧浣兒仔細將迷蒙淚眼湊近他,很認真的打量起他的長相。他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年紀,可她很確定自己沒見過他。

「你的未婚夫。」他提醒她。

「呃,原來是你。」難怪她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你來干嘛?看我的笑話嗎?」

關于她的這個「未婚夫」,她也是回台灣之後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

听說滕家跟她老爸是好友,當她還在老媽肚里時,滕家夫人剛好懷了男胎,當時兩家父母就口頭上說好指月復為婚。

天知道,她長到這麼大了,從來也沒見過「未婚夫」是圓是扁,更何況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指月復為婚這種事說出來大概會笑掉人家大牙吧。

本來她剛回台灣時,老爸便要安排她跟滕紹岐見面的,但她很明白的跟老爸表明立場,無論如何她都要爭取自己的幸福,幸好她老爸一向疼她,並沒有多加阻攔就讓她來找裴御臣,誰知道……

「我跟你應該沒有深仇大恨吧?你那麼凶做什麼?」滕紹岐挑挑眉,看著眼前這個對自己不是挺友善的「未婚妻」。

「你到底有什麼事?」

「如果不是寧伯父擔心你,要我來關心一下他的寶貝女兒,你以為我很想理你嗎?」他哼氣,看著眼前這個哭得一臉花糊的恰查某。

寧浣兒惱怒的瞪他,現在她的心情一團亂,根本沒有心情跟他閑話家常。

「我說你,未免也太丟臉了吧?連一個男人都搞不定,還丟人現眼的蹲在路邊大哭,要是你老爸老媽看到你這副鬼樣子,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滕紹岐雙手環胸,風涼的諷刺。

他嘴很賤耶!她丟不丟臉關他什麼事?

可是……他說的也沒錯,自己的確是失敗透頂。她今年不過二十五歲,卻有一半的時間無可救藥的愛著裴御臣。現在呢?她的美夢也應該要醒了……想到這里,她的心又一陣疼痛,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掉了下來。

「喂喂喂!你別再哭了,我可不想有個愛哭的未婚妻!」

「誰稀罕當你的未婚妻!我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寧浣兒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正巧我也不想跟你有什麼關系。」她以為他就很稀罕嗎?滕紹岐撇唇反譏。

「那你來這干嘛?」分明是來看她笑話的!

「我剛剛不是說了,我們來賭一把,如果你贏的話,就能夠得到他的愛,如果你輸了,就要嫁給我。」

什麼意思啊?她怎麼越听越胡涂?!「你說得不清不楚,鬼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突然覺得有些口渴,如果你願意請我喝杯酒的話,我可能會比較有心情告訴你。」滕紹岐揚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顧左右而言它。

這個人根本就是個神經病!他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踐得二五八萬似的!

「御臣,你不去追她,這樣真的好嗎?」

此刻,飯店頂樓的會場里,顏莎莎有些擔憂的看著一臉怒意的裴御臣。

「沒那個必要。她天生就是這副大小姐脾氣,根本是被寵壞了。」雖然他的氣已經消了一大半,可還是無法諒解寧浣兒的無理取鬧。

原還以為現在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小女人,沒想到她的行為居然還是那麼幼稚。

當年她也像今天這樣,莫名其妙跑到他的學校無理取鬧,接著就負氣離開台灣,連聲道別都沒有。現在回來了,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對他又親又抱的,他還以為同樣的事不會發生第二次,沒想到她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你難道看不出來她是在吃醋嗎?」顏莎莎提醒他。

「吃什麼醋?」他不解的問。

自從他跟她有了親密關系之後,他就不曾再找過別的女人了,就連何若彤打電話來約他去開房間,也完全勾不起他的「性趣」。不單只是何若彤,就算他面對別的女人也是一樣,他眼里只看得見她,只有那個磨人的小妖精才能讓他瘋狂失控。

他都已經這麼「守身如玉」了,她到底還要吃什麼醋?

「她大概是誤會了你跟我之間的關系。」顏莎莎笑道。

同樣是女人,她怎麼可能會不了解寧浣兒的心思?

「那就更莫名其妙了。我跟你什麼事情也沒有,單純是工作上的伙伴,這樣她也能吃醋?」裴御臣不以為然,語氣有些不耐煩。

所以說,女人就是麻煩!他之所以不想談感情,就是因為女人很難搞。

他還記得小時候他老媽總是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跟老爸爭吵。不是懷疑老爸外面有女人,就是抱怨老爸賺沒幾個錢,完全不能體會他沒日沒夜的開出租車已經很辛苦了。

她懷疑老爸把辛苦賺來的錢拿去養別的女人也就算了,甚至到最後還拋夫棄子的跟別的男人跑了!

天底下的女人都一個樣,疑心病重也就算了,還貪慕虛榮!就像他身邊那些來來去去的女人一樣,全只是因他如日中天的名聲及他的外貌,沒有一個值得他付出真心。

「你愛她嗎?」顏莎莎注視著裴御臣煩躁的表情,意味深長的問。

「你認識我這麼久,應該知道我從不談這個字。」他面無表情的扯唇。

「難怪她會這麼沒有安全感。」她了然于心的嘆道。

顏莎莎看著眼前魅力非凡的男人,其實在她剛認識他的時候,也曾經為他所傾倒,只是很快的她就發現,他是一個不願意對女人付出真心的男人。

「什麼意思?」他真的無法理解。

「你知道嗎?其實女人要的很簡單。女人只是希望自己所深愛的男人能把自己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無論什麼事都能站在她的角度立場替她著想,希望被自己所愛的男人放在手心細心呵護、寵愛……」她把自己的心情告訴他。

「我對她還不夠好嗎?為了她,我斷絕跟其它女人來往,每天晚上準時陪她吃飯;怕她胡思亂想,所以帶她陪我出席晚宴……」裴御臣飛快的打斷她的話,將這幾天他與寧浣兒之間的相處模式告訴她。

「我還沒說完。重點是……女人最希望的,就是自己所愛的男人也能深深愛著她。」

听完她分析過後,裴御臣愣了好一會。

他愛她嗎?這個問題他從來不曾仔細思考過。

坦白說,自從他把她給「吃了」、承諾要對她負責之後,他就一直照著自己的方式來對待她。他無法否認她在他心中確實佔了很大分量,跟以往他有過的那些女人不一樣。

他迷戀她甜如蜜糖的笑容、她舉手投足間的嬌媚、她在他的撩撥下性感火熱的媚態;但當她難過掉淚的時候,他的心彷佛也像被人千刀萬剮似的,很不好受。

這樣就是愛了嗎?他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在乎她,這點連他自己都沒預料到。

「你現在分不清楚,是因為你沒有嘗過失去所愛的人的痛,那種滋味並不好受。」顏莎莎感嘆。

曾經,她也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卻因為自己的一時負氣,讓所愛的人從此遠離她;她那時才如夢初醒,知道自己所失去的是多麼的珍貴。

裴御臣擰眉,表情凝重的反復思索著顏莎莎的話。想起當年她不告而別時的那種心情,原本早已被他遺忘在角落的模糊記憶剎那間變得清晰異常。

他還記得當時得知她離開台灣之後,像是自己身體的某個部分也隨著她的離開而離開了,心像被掏空似,怎麼樣也無法拼湊完整。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當她每天像個黏人精似在自己身邊打轉,嘰嘰喳喳的像只小麻雀要他為她做這做那的時候,他覺得厭煩透了!可是一旦她離開,沒了她的糾纏與搗亂,他又開始覺得不習慣,有種悵然所失的感覺……

「去找她吧!不管怎麼樣都要跟她把事情解釋清楚,千萬不要讓自己後悔和留下遺憾。」顏莎莎微笑睇視著他。

她從來沒見過裴御臣像現在這般茫然困擾的神情。雖然他是個情場浪子,卻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心情,連自己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那個小女人都還渾然不覺呢。

他發怔,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如夢初醒的邁開步伐,快步離去。

他心急的站在電梯前等待著。電梯還停留在五樓,明明知道自己現在著急也沒用,但就是不由自主的猛按電梯按鈕,平常的冷靜優雅不知道跑哪去了。

好不容易終于等到電梯,他沖進電梯內,急迫的按著關門鍵。當電梯門緩緩關上的同時,他終于想起自己曾經許下的承諾——

「裴大哥,你好厲害喔!為什麼你什麼都會?」書房內,寧浣兒面前擺著英文考卷,手里轉動著筆桿,心卻不在其上,崇拜的目光看著一旁正在幫她打毛線針織女圭女圭的裴御臣,口中發出贊嘆。

他手里拿著勾針及毛線飛快編織著,看得她眼花療亂,卻又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在寧浣兒心里,簡直把他當成偶像一般,根本無所不能!反觀自己,實在是遜斃了,她連勾針都拿不穩,更別提編織女圭女圭這麼浩大的工程了,好好的一只泰迪熊在她拙劣的技巧下成了四不像。

「那是因為你太呆了,所以才什麼都不會。」他扯扯嘴角,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崇拜的。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她不以為件,反而大方承認。如果換成是別人罵她、說她蠢,她可是會翻臉不認人的呢!不過,她就是不會對他發脾氣,因為她知道他是一個口不對心的人,嘴上雖然總是冷言冷語的,但心里想的、手里做的往往相反。

「你有沒有羞恥心啊!一個女孩子連打毛線這種事都不會,學校不是都有教嗎?」他真懷疑她平常在學校上課是不是都在發呆,要不怎麼會蠢到連這麼簡單的家政作業都需要找「槍手」代打。

「我會不會有什麼關系!你會不就行了嗎?」寧浣兒仍是笑嘻嘻的。

在她心目中,他是萬能的,他就是她的靠山,是她的小叮當!不管什麼事都能夠幫她解決,所以她根本不用擔心。

「你這個樣子,我看誰以後敢娶你。」他哼聲說道。

「如果沒有人娶我的話,我就賴著你一輩子。」她仰頭,不在意的說道。

听到她的回答,他簡直想拿個什麼東西把自己砸暈算了。她現在不過十三歲,當然可以說得那麼輕松,要是她三十三歲了還嫁不出去的話,看她還能不能這麼瀟灑。

「欸,裴大哥,我是說真的喔,如果沒有人要娶我的話,你娶我好不好?」她不死心,仰著臉、充滿期待的看著他。

「那我豈不是很吃虧?」她這個大小姐什麼家事都不會做,只會撒嬌跟胡鬧,他可不想那麼苦命,白天上班,晚上還得伺候她。

「不會吃虧啦!我會很認真的學習煮飯作菜,還把家里打掃得干干淨淨,讓你每天回到家都輕松愉快!」

「這種事等你真的學會了後再說。」他有些敷衍的響應。

「那是不是等我變成一個完美嬌妻,你就會娶我?」她的表情超級認真。

「如果你做得到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他捏捏她高挺的巧鼻,故意逗著她玩。

「我不管啦!你都在敷衍我!裴大哥最討厭了!」她鼓起腮幫子,圓潤的大眼哀怨的看著他。

「好啦、好啦!不管你會不會煮飯作菜,我都會照顧你一輩子,這樣總行了吧?」他不忍看到她失望的眼神,放下手中的毛線與勾針,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

「真的嗎?那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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