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選嬌妻 第九章 陵王府做客

作者 ︰ 簡瓔

回到宣府,陸氏像是等待了多時,乍見宣景揚也跟著回來,自是驚訝萬分,待心驚膽顫的听完經過,便直說回來得好。

宣景揚去給宣老夫人請安,宣靜宸也跟去了,一直待在廂房里,根本沒親眼看到山虎的她,偏要去跟她祖母吹牛她親眼看到山虎的經過。

待宣景揚、宣靜宸離開,陸氏這才拉著宣靜霞的手急急地問道︰「你們路上究竟發生了何事?有自稱來自陵王府的人上門,送了許多貴重之禮要給你,我听了心里直打鼓,不敢相信有這種事。」

夏依寧暗自訝異,陵王居然只听了宣靜霞說了宣家兩字便查出他們的來歷,還大刺刺的表明身分,送禮上門,若是不想與他們這樣的商家打交道,壓根就不會如此,免得他們挾救命之恩與他攀關系,這舉動分明是還要做些什麼。

那麼,他究竟想做什麼才如此大動作?

「陵王府?」宣景煜微微挑眉。「娘沒有听錯,真是陵王府?」

「不會措的。」陸氏不安地道︰「那人說靜霞救了他家王爺一命,所以才送了這麼多禮來,可靜霞怎會救了陵王爺呢?」

宣景煜心中已有數了。「原來是他。」

陸氏更急了。「難道靜霞真救了陵王爺?」又轉而責備宣靜霞道︰「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可忖著與你外祖父學的那點醫術就膽大妄為,萬一弄不好出了人命,你能擔得起嗎?何況還是陵王爺,那可是千金之軀,若有個差池,怪罪到你頭上,你如何承擔?」

宣景煜居中安撫道︰「娘,這次靜霞並沒有做錯,情況急迫,若她沒為陵王爺解毒,後果才是不堪設想。」

宣靜霞也笑道︰「是啊,娘,是因為他中毒太深了,當時風雪又大,也沒法去找大夫,若我沒有出手,就是見死不救了,外祖父雖然不要我出頭,可也沒要我見死不救。」

「不該讓你跟你外祖父學醫的。」陸氏嘆了口氣。「你去看看吧,送來的禮都在你房里了,里頭有好些是珍貴的貢品,你好生收著,千萬不可以有所毀損,那些首飾頭面也都一並收好,娘去看看揚兒,受了那麼大的驚嚇,這陣子要好好補補身子才行。」

說完,她便匆匆往宣老夫人的房里去了,但仍舊緊鎖著眉頭。

夏依寧對陸氏的反應有些失笑,結識陵王是別人求之不來的福分,她卻像是遭罪了似的,這般忐忑不安。

興許是因為身為商家媳婦,本來就對高高在上的皇家有所敬畏,觸怒了皇家,大廈一夜傾倒也是有前例的,也不怪陸氏如此緊張了。

她微微一笑,佯裝興味地道︰「靜霞,我也想看看陵王爺都送了些什麼貴重的禮來,堂堂王爺出手,肯定都是精巧罕見的珍品。」

禮物關乎著心意,陵王究竟是什麼心思,或許她能從中看出端倪。

宣靜霞嫣然一笑。「嫂嫂到我房里吧。」

夏依寧原是捉模不到李翊皇的心思,待見到那一箱又一箱的珠寶玉器和綾羅綢緞,她很快便明白了。

他送了重禮,又表明自己的身分,這不是對宣靜霞動心了,不然是什麼?這個念頭一起,她難掩高興。

以宣靜霞的容貌和人品,並不輸其它貴女,眼下因為宣靜霞是商戶之女,他堂堂一個皇子,連要納宣靜霞為妾室都不可能,但若將來他登基,權傾天下,他要封心愛的女子一個貴妃之位又有誰敢置喙?

想當朝的淑妃便是平民女子,是皇上微服出巡時在河西邂逅,帶回了宮中,生下三皇子之後便封了淑妃……

翌日,宣家收到了一張請帖,是由陵王府的大管事送來的,宣府闔家受邀參加蘭貴妃舉辦的賞花會,尤其是宣靜霞一定要到,蘭貴妃指名要見她。

「賞花會?哎呀,這可不一般!」宣老夫人對此殊榮興高釆烈。「我听說那貴妃娘娘的賞花會只有皇親國戚才能去,今兒居然來了帖子邀請咱們,這可不是說咱們和皇親國戚平起平坐了嗎?」

陸氏微微皺起眉頭。「娘,您千萬別這麼說,若讓人听去就不好了。」

「怎麼不能說了?」宣老夫人理直氣壯地道︰「改明兒個我去打牌時,一定要跟她們說,我孫女兒救了陵王爺一命,貴妃娘娘邀請咱們去賞花會,哈哈,那些老太婆肯定要眼紅死了。」

陸氏不能斥責婆婆,在心里嘆了口氣,這才又道︰「景煜,你怎麼看?這賞花會一定得去嗎?怕是在那些王公貴族里,咱們得低聲下氣,顯得卑賤了。」

宣景煜淡淡地道︰「帖子都來了,肯定是要去的,咱們用平常心便是了,陵王府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沒有去不得的道理。」

宣靜霞一笑道︰「哥哥說的不錯,既是對方特意來了帖子,便不會故意輕慢咱們,娘也莫煩惱了。」

夏依寧跟著道︰「娘,我見那陵王爺不似外傳般的難以親近,況且靜霞又是他的救命恩人,邀請咱們,自會以禮相待。」這是親近李翊皇的大好機會,可不能叫陸氏攔阻了。

媳婦兒都開口了,陸氏臉上終于現出勉強的笑意,「既然你們都這麼說,我就不操這個心了。」

夏依寧又道︰「娘,賞花會是一個月後的事,眼下最要緊的是揚弟的功課,既然揚弟不肯回書院,便得給他找個夫子,以免耽誤了課業。」

她一回來便在盤算這件事,要如何讓韓意希成為宣景揚的教書先生,可真是愁煞了她,如今的韓意希尚未嶄露頭角,自己對宣家人來說又是初來乍到,照理她不識得韓意希,她要如何舉薦他?

「說到這個,咱們文墨館里有個現成人選。」宣靜霞笑吟吟地道︰「我前些時候到文墨館的書閣里找書,見到一篇策論,真真是筆勢縱橫、雄辯滔滔,文筆雄深雅健,我詢問了管理書閣的奉先生,才知是文墨館里一個叫韓意希的書生所作,我便又看了他的字畫,實在傲然不群、風格特殊,其余文章亦是氣魄雄渾,語言精鏈,若是請他做揚弟的先生,肯定能受益良多。」

夏依寧心里一跳,怎麼宣靜霞恰恰提了韓意希?

她懷疑地看著宣靜霞,就見她神情自然,不似刻意為之,或許是她想多了,宣靜霞真是恰好就見到了韓意希的策論才有此一提。

「你說名叫韓意希是嗎?」宣景煜點了點頭。「我再去見見他。」稍晚,宣景煜見過韓意希之後便決定請他做宣景揚的先生,回房後與夏依寧提到韓意希,稱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夏依寧伺候他更衣,熱茶也準備好了,她親自奉茶,這才道︰「既然決定請韓先生指導揚弟功課,不如讓他與揚弟住在一個院子,也好隨時督促,靜宸再一、兩年便要議親了,若是跟著學些書畫也是好的。」

宣景煜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微微一笑。「你設想得周到,便照你說的做。」

這樣坐在他腿上,夏依寧真有些羞意,她想下去,不料他卻是不放。

他把茶杯擱下,雙手摟著她,灼熱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她嚶嚀一聲,便沉醉在他的吻里。

宣景煜攬著懷里溫熱的身子,唇緊緊的貼在她唇上,雙手也忘情的在她身上游移。

她雙頻通紅,渾身發熱,結結巴巴地道︰「你……不、不是去商行忙了一日?」

他低笑著道︰「所以此刻很幸福,忙了一日,回到房里,有你等著我,不再是空蕩蕩的房間,不再是自己一個人。」

夏依寧有些觸動,前世他白日不管忙得多累,回到書房總是一個人,他微薄的唇總是習慣性地抿著,在她和其它下人眼里,他是一個不愛笑的主子。

一想到他長年孤寂的身影,她不舍地摟住了他的頸子,把臉埋在他肩頭,有些哽咽地道︰「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不會了……」

宣景煜已是欲火難耐,也沒听明白她在說什麼,他抱她上了床,揮手落了紗帳,張口便吮住她圓潤的耳垂,溫柔輕緩地道︰「原來有妻子是這樣的感覺,真好……早知如此,我應該早些娶妻,可若我太早娶妻,便遇不到你了。」

夏依寧任他吻著,卻不由自主的說︰「你有沒有想過,若你娶的是我姊姊……」

他忍不住笑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問這個哩。」他伸出手,輕輕捧住她的臉,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眸,柔聲道︰「實話告訴你,在畫舫初見你時,我心里就有你了。」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嘴唇輕輕動了下。「怎麼會?」

「那要問你。」他吻了下她的額際,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撫了撫她的發,眸里好似盛滿星光,低啞地道︰「你用那樣不舍我的眼神看著我,我又怎能輕易忘掉?那之後便時不時的想起你,始終忘不掉你。」

她也不知怎麼了,听他溫柔的說著這些話,心像被人狠狠揪住一樣,她攬住他窄的腰,月兌口而出道︰「那就永遠不要忘!」

感覺到她整個人都盛滿了對他豐沛的感情,宣景煜心中頓時滿溢暖意,他的眸光微動,低柔地道︰「那是自然的,如今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怎麼能忘?」

听了這話,夏依寧心里漲得滿滿的,覺得自己重生來到他身邊,一切都是值得的,所有的事照著她想要的反轉,只要他像現在一樣覺得幸福,要她做什麼都可以,為了他,她可以不顧一切!

望著上方眼神灼熱的宣景煜,她略顯魚切的吻上他的頸子,他渾身一個激靈,兩個人抱著交換了位置,胡亂的扯開彼此的衣衫,他的氣息益發急促了起來。

……

兩人不著寸縷地相擁而眠,宣景煜將她牢牢地箍在懷中,下巴蹭在她的肩窩,身心都獲得極大的滿足。

夏依寧極為乏累,她閉著眼,將睡未睡的,感覺到他的手從她的腰模到了她的臉,他這樣的舉動令她不自覺屏住呼吸,適才的狂風驟雨,他帶了點男人天生的獸性,可此時他的動作卻滿是情感,讓她的心怦怦狂跳,好像前世遠遠望著他時的怦然心動。

她並不會去糾結他此時愛的並不是真正的她,不是前世夏依嬛身邊的丫鬟寧兒,她只要他好好的就好,像現在這樣,因為有她而幸福就好,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她借了誰的身子與他相逢,她都愛他,也會一輩子愛他,若再回到前世,她仍願意與他一同跪在刑台上,願意與他同生共死。

「寧兒,如果有來世,我要你再做我的妻。」他在她耳邊說著,十足的纏綿。

他並不好,至今連個通房都無,可與她的契合,卻令他覺得踏實滿足。

「好……」她輕輕應著,心中無限甜蜜。

不管有幾個來世,她都願做他的妻。

一個月很快過去,轉眼就到了賞花會的日子,這回宣家闔府受激到陵王府做客,陸氏怕宣老夫人胡亂說話,便尋了理由,讓她去宜州的表姨家小住幾日,跟表姨和親戚們打打牌。

宣老夫人是最愛打葉子牌的,一想到去王府做客要幾日都不能打牌,她自己也打消了去王府一游的興致,而陸氏自己也是不去的,說是不懂高門禮儀,宣景揚要專注功課,須留在府里用功,奇怪的是,一向愛熱鬧的宣靜宸竟然也說不去,要留下來好好習字,令眾人刮目相看,想著敢情她跟著宣景揚一塊兒讀書是讀出興趣來了?

只有夏依寧不做如此想,但願她是對天天見面的韓意希生出感情來,才不願去京城。

宣家在京城自有宅子,可這回是受邀到陵王府做客,不好又住到自家宅子里去,是以到了京城,馬車便直接往陵王府而去。

前世,夏依寧也沒進過陵王府,只知道是皇上親賜的府邸,是以車駕緩行靠近時,她掀起簾子一角往外看,就見宅第外觀寬敞氣派,高高的青磚圍牆,前面有兩只大石獅,中間朱紅大門,上面燙金的牌匾,筆力遒勁地書「陵王府」三個大字,是當今聖上的墨寶,東西兩個便門,遠處還有側門,正門口四名執戟的衛兵威武的站崗,那刀鋒鐵甲顯得氣勢不凡,一旁$地停了許多華麗的馬車和軟轎,看過去也不知有多少。

大齊的規矩,王府的規模多是地東西二十丈、南北三十丈,但陵王府卻接近兩倍大,已是親王府的規模,據說蘭貴妃常來此小住,也看得出蘭貴妃的受寵和在宮里的地位,自然了,這也是因為蘭貴刀有個手握兵權的娘家,連皇後也要讓她三分。

出示請帖之後,自稱姓章的體面管事接待了宣家一行人,夏依寧跟在宣景煜身邊,就見層層疊疊的屋 好似看不到盡頭,處處皆是雕梁畫棟,四周的花草皆是未曾見過的名貴品種,放眼望去盡是樓閣亭台,那回廊抱廈、粉牆假山也是重重疊疊,不時可見成群的丫鬟婆子和小廝攛著許多物品來回穿梭,不見吵鬧,一派並然有序,與宣府、夏府的富貴不同,自有一股皇家的嚴。

宣景煜等三人雖然都未進過王府,可都十分從容的跟在領路的管事後頭,倒是後面跟著的僕從被這氣勢壓倒,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連竊竊私語都不敢,彷佛稍有不慎就會被斬頭似的。

夏依寧想到他們臨行前,陸氏猶不放心,交代他們一定要謹言慎行,想來這天家對商家原就存在著某種權威,尤其他們這樣的白身商家,即便是首富,也有銀子打不通的關,就連個小小縣令都能對他們抬出官威來,也莫怪他們此番要進陵王府,陸氏會百般不安。

走過奢華富麗的林園,見到一個人工湖,湖邊是一片默林,一旁有座水榭,好像有人在里頭走動,管事引著他們從北側的回廊進去,見到一個建築布局工整的院子,青磚鋪地,房屋高大,縱深寬廣,樹木花草茂盛規整,廊檻曲折,有藏有露,顯得極有巧思。

將人領到了,章管事垂手恭立道︰「這里是玉築軒,我家王爺特別安排幾位在賞花會的期間住在這里,這幾日,小的會在玉築軒伺候,若有任何需要,貴客們盡避吩咐小的。」

夏依寧以為他不過是引路,原來是專程來伺候他們的,特別安排一個管事給人生地不熟的他們,這肯定不是每個客人都有的待遇,她更加確定李翊皇對宣靜霞真有別的意思。

「有勞了。」宣景煜微微頷首。

「哪兒的話,小的受不起。」章管事笑吟吟地說道︰「請幾位貴客在此稍事休息,各位的行李箱籠隨後送到,一會兒就給各位送茶點過來。」

夏依寧走了一圈,就見院內有院,院外有園,院落之間重重,後面還有罩房,不是一般的寬廣,但也不失靜雅。

她給眾人分派了房間,讓他們把送到的箱籠打開整理,回到敞廳里,就見王府的下人已送了茶點過來,茶味清冽,點心味濃香,都是極精致的,宣靜霞低垂著眼睫在品茶,表情像芙蓉初錠,可宣景煜卻微微凝著眉。

夏依寧在他身邊坐下,問道︰「夫君在想什麼?」

宣景煜回道︰「我在想,陵王爺這番禮遇,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有些受寵若驚。」

夏依寧一心想要他屏除對皇家的防備之心,溫和笑道︰「討好喜歡的人、重視的人,不都是這樣?夫君給我下聘時,那禮單一念,也是驚得眾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宣景煜心里一動,目光便往宣靜霞身上看去,神情變得若有所思。

夏依寧見他有所松動,又道︰「有回我們家的貨物要進到肅州,卻莫名叫那處的知縣給刁難,當時我著便嘆道,若是家族里有人在朝為官便好了,也不致叫人如此欺負,可惜,我們夏家謹守先祖的訓示,世代不得入仕為官,所以了,若有機緣結識像陵王爺這樣的人物,我覺得也未必是壞事。」

宣景煜沉吟道︰「一百多年前,宣家曾有人捐獻大筆鉅款,因而被賞了個郡守的官職,豈料上任不到一年便遭人彈劾貪墨,又按了與遼人勾結等莫須有的罪名,被革職收押問斬,半數家產充公,家族有百余人被發配邊強,令宣家元氣大傷,祖輩用了幾代才恢復榮景,是以娘才會對咱們這回來陵王府如此憂心。」

夏依寧有些怔然,原來是有這樣的事,莫怪陸氏會警惕不已,這倒叫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改變他的想法了。

宣靜霞卻是擱下了杯盞,插口道︰「哥哥,祖父在世時,我曾听過祖父和太祖說過,那位先人是咎由自取,他確實和遼人勾結了,也確實貪了朝廷撥發的賑災銀兩,若是咱們行得正,不去做那些個雞鳴狗盜之事,也不怕和官家或者皇家打交道。」

對于向來溫順的妹妹突然侃侃而談,宣景煜十分意外,他心里一動,莫非她這番話別有含意。

三人各有琢磨時,就見敞開的廳門外,李翊皇由月洞門而入,流星踏步的過來,他身形修長,行走帶風,一身緋色錦袍,顯得氣色極佳,他遠遠走來就朝宣景煜頷首,進入廳中又率先道︰「宣兄,又見面了。」

宣景煜有些驚訝,立即起身,夏依寧、宣靜霞見狀也忙不迭起身跟著要施大禮,廳里的僕從全已跪了下去。

「草民拜見……」

宣景煜袍角一撩,依規矩要行禮,李翊皇卻上前虛扶一把,不讓他動作。「本王的命是宣姑娘所救,我們之間不須拘泥。」

宣景煜也沒堅持下拜,但還是拱手施了一禮。「草民宣景煜見過王爺。」

「見過王爺。」夏依寧、宣靜霞也跟著福身問安。

「不必多禮。」李翊皇手一抬,眸光落在宣靜霞身上,但很快移開了,他爽朗明快地問道︰「還滿意嗎?這玉築軒是王府最幽靜之地,這幾日客人眾多,安排在此地,不致叫閑雜人等打擾了。」

宣景煜又一拱手。「王爺費心了。」

李翊皇微微一笑。「晚宴之前,母妃要先見見諸位,若是現在得空,便隨本王走一趟如何?」

蘭貴妃要接見他們,他竟是親自來迎?夏依寧心里很是激動,這表示他對宣靜霞的好感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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