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請納妾 第二十二章

作者 ︰ 喬寧

婁易一記突來的深邃凝視,好似要看穿她整顆心,她微微一震,身子竟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

他抬起修長的大手,先以指尖輕輕撫過她的臉頰,看著女敕如珍珠的肌膚,因他的踫觸染上霞暈,然後撫上她精巧的耳朵,再滑至頸後,一把捧托。

她睜著水眸,眨了眨,還未回過神,已見他壓低俊顏,高大身軀順勢翻上來,將她壓進錦榻里。

「喂!婁易——」抗議的話未竟,他那兩片優美的薄唇,已貼上她的。

大手扣住她的後頸,將她牢牢定在身下,他滾燙的體溫,透過單薄衣料滲進來,伴隨他獨有的爽冽氣味,一點一滴將她包圍。

原先只是靜靜貼在唇間的男人薄唇,慢慢有了進一步動作。

無視她怔愕的凝瞪,他低掩雙目,緩緩吸吮起她。感受到唇上加重的壓力,以及來自于他的吸吮,她當真驚呆了。

這……這家伙幾時會接吻了?!他……他連個練習對象都沒有,怎會突然進步這麼多!

彷佛是試驗她的忍受度,他先是輕輕吸吮,見她只是怔愣,並未大力抗拒,便又變本加厲,探出舌尖撬開她的唇。

她當然接過吻,雖然談不上是什麼接吻高手,可多少能分辨得出對方的技巧高低……婁易的吻技絕對稱不上好。

不過,比起上回在船上那生硬的一吻,他進步得太多、太多了。

當他火熱的舌,潛入她口腔,且開始模索勾動時,她終于找回一點理智,立馬將他推開。

可惜,她的力氣哪兒抵得過他,還是他發覺她緊蹙秀眉,表情有異,主動退開身,她的唇舌才重獲自由。

她臉頰辣紅,唇微腫,眸光瀲灩的瞪著他,驚嚷︰「你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他一臉稀松平常,不覺有錯。「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你在親我!」這感覺真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

「我不能親自己的妻子嗎?」他挑了挑峻眉。

「我們——你明知道我們不是那種關系。」他那是什麼態度!一副理所當然的拽樣,真是欠揍!

「那不然,我們是何種關系?」「我們……我們……」

是呀,她跟婁易算是什麼關系?朋友嗎?唔,似乎比朋友再多一點點什麼……

回想起她身在二十一世紀時,異常想念婁易,希望能立刻見到他的心情,沈芯婕驀然紅了臉。

婁易見她兀自發著呆,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撫頰,嘴里念念有詞,不由得揚了揚嘴角,露出清淺微笑。

「我們……關系很特別。」良久過後,她才擠出這樣模稜兩可的答案。

「怎麼個特別?」

「我從你還未成年的時候,就認識你了,雖然中間離開過兩次,你一下子就長這麼大了,可是那種感覺就像是……像是你的姊姊一樣,你懂我的意思嗎?」

她一臉困擾地凝瞅他。

他面無表情,只是微微挑眉,冷回應︰「你不是我的姊姊。」

她咬咬唇,道︰「這樣說是沒錯啦。可是,我說的是那種感覺嘛!」

「你還想著你的未婚夫?」他沒由來的冒出這一句。

她一怔,陣光倏黯,沉默片刻後,才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也不催她,只是靜等著。

「偶爾還是會想,但已經不那麼想了……」

頓住,嘴角揚起苦笑,她又道︰「這次回去我才曉得,原來他身邊已經有了別人。可是我不怪他,這是早晚的事,畢竟我生了那樣的病,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等我死了之後,他終究還是得跟別人過生活。」

忍住幾欲奪眶的淚意,她故意笑了笑,道︰「而且你知道有多巧嗎?我未婚夫居然找了一個跟我長得幾分像的女人,似乎是打算把那個女人當作我的替身,還記得那日馬車遇襲時,我們才為了這種事而爭執,沒想到竟然就真的發生了。」

修長的男性大手驀然撫上她臉頰,她一頓,抬眼看,對上婁易沉靜似水的黑眸。

「別哭。」他低滑如絲的聲嗓,在夜里听來,格外教人鼻酸。

她想起了凱勛。曾經,在她追夢的路上遭受挫折,傷心痛哭時,是凱勛陪著她……那樣的凱勛,不會再回來了。

「別想他。」彷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瞬也不瞬的命令道。

她眨眨眼,有些發傻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想我未婚夫?」

他目光沉沉,在那雙黑曜般眼眸的注視下,她的心事,情緒的細微變化,似乎都無所遁藏,只能被看穿。

「因為當你想著他的時候,你的眼中沒有我。」話落,他半掩眸,俯身吻上她的眼睫。

他呵熱的呼息,吹拂過脆弱的眼睫,他的輕吻,帶來一陣親昵的酥麻。她的睫毛輕輕顫動,心口亦然。

「我知道你一時半刻還忘不了他,但我願意等。」

她睜開眼,看見他明明那樣冷漠,眼底卻流動著溫柔,她終于明白他的心意。

可這不是真的。

只因,她終究不屬于這里。總有一日,她必須走,把岑巧菱的身體與人生還回去……

可在這一刻,這些話,她說不出口。

她故意刁鑽的回嗆︰「有什麼好等的?要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難不成你也打算等一輩子?」

「一輩子也等。」他毫不遲疑的回道。

她傻了傻。「婁易,你喝了符水嗎?我可不會巫術。」

「你若真懂巫術,那也算是有點用處。」他輕嗤。

「你的意思是說我沒用處羅?」秀眉一蹙,她不悅的瞪他。

「不然你說,你能有什麼用處?除了逃跑,除了跟我吵架,除了惹麻煩,你還能做什麼?」他眼中染上淡淡笑意。

她一噎。仔細想想,她這個現代人到了古代,似乎還真沒多大的用處!畢竟古人根本不懂芭蕾舞,她的天賦無從發揮,而她除了跳舞之外,還真的是一無是處!

見她苦皺小臉,神情氣餒,婁易不由得笑了。

「我說說罷了,你還當真?」他取笑。

「被你說得像個廢人,我不認真行嗎?」她皺了皺秀氣小巧的鼻頭。

「你不是廢人。」他一本正經的糾正。

他這是在安慰她嗎?算他還有點良心。正當沈芯婕喜孜孜地揚笑,婁易隨後又不客氣的補她一支冷箭。

「你是太尉夫人,誰敢把你當廢人。」他用著認真卻涼薄的口吻說道。

這什麼意思啊?敢情他是暗示她沾他的光?搞清楚,她可是在不知情之下,當上了太尉夫人,才不是她自願的。

婁易探手輕擰她的耳珠子一下,挑眉,淺笑。「你瞪著我做什麼?」她努了努嘴兒,撥開他擰在耳上不放的大手,嬌瞪他一眼,惹來他低低嗤笑。

「當然是不開心才瞪你。你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娶了岑巧菱,害得我一起遭罪,被迫當上太尉夫人,我才不稀罕當太尉夫人。」

「那你想當什麼?」他雙手撐在她兩側,端著張面無表情的俊顏,一頭青絲垂落,就這麼俯視著她。

她眼珠溜溜一轉,想了想,十分肯定的回道︰「嗯……什麼都不當。」

「那是連人都不想當了?」

「嗯,最好連人也不當,消失得無影無蹤,從此無憂無慮。」

他本來是想調侃她,怎料,她竟然如此認真的應和,婁易當下微怔。

她舒展眉眼,笑得恬柔可愛,無視他的愕然,兀自說道︰「當人有什麼好的?一堆牽掛,一堆煩惱,成天被喜怒哀樂牽著走,一點也不自由。」

婁易斂起眼中的戲諸,面色端肅的道︰「你不是很高興能像眼下這樣,能走能動,能跑能跳,不是還想著要四處游歷嗎?怎麼,因為你未婚夫有了別人,就想不開了?」

「才不是這樣。」听出他話中夾諷帶刺,她蹙眉覷他,咕噥︰「反正說了你也不懂。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睡了。」

沈芯婕雙眼一閉,翻了個身,改為面向榻里側臥而睡,擺明不願再多說。婁易眸光略沉,知道她心中有傷,方會說出這樣消極的話,也不想再多逼問。

他跟著躺下來,凝睇著背對他的縴細身子。她的背部仍未放松,呼吸紊亂,顯然還未入睡。

他探手摟住她的腰月復,她一僵,下意識想別過臉制止,可更快地,他已將臉貼在她發後,呼出的熱息,撲灑在耳後與頸背。

「睡吧。」他低語,似是在哄她。

她原本僵著身,卻因為他難得的柔嗓,慢慢地放松下來。

婁易是真的喜歡她吧?否則不會主動親近她,他這些舉動,分明就是在追求女人……其實她心底是歡喜的。

她對婁易的感情很復雜,確實也摻雜了喜愛,更多的是似親人也似手足般的信賴。

她想,如今世上,她唯一能信任、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婁易了。

听著來自身後的男人呼息聲,她閉起眼,安心的入眠。

听見身前人兒起伏規律的呼息聲,婁易才輕輕扳過她的肩,讓她改為平躺。

即便入睡,她一雙秀氣的眉,依然緊緊蹙起,好似正深陷夢魘。

他望著,伸出長指輕撫她眉間的細痕,然後傾身一吻,盼能為她吻去那些痛苦。

彷佛有所感,擰緊的秀眉逐漸舒展開來,她微微挪動身子,隨後一臉安穩的沉沉睡去。

「忘了他吧,我向你承諾,你在這里會過得比在原來的世界更好。」

他貼在她耳側,低沉細語,並落下一記輕吻。

她兀自睡著,並無回應。而他就這麼靜靜的凝視著,絲毫不覺累。

她離開的四年里,他天天都想著她,天天盼著痴傻的岑巧菱突然來到他面前,用著晶亮有神的目光,笑盈盈地喊他名字。

然而每一天他都是失望的,岑巧菱依然是那副痴傻樣貌,彷佛那個自稱沈芯婕的奇異女子,從未出現,從未存在。

即便如此,他不曾放棄,他知道她還會再回來。不管要等上多少年,他都願意等。

他很後悔,那日在馬車上,沒能早些對她坦白心意,就這麼眼睜睜看她從眼前消失。

「沈芯婕,你肯定是對我下了巫術,否則我怎會非你不可。」

黑眸灼灼地注視著熟睡中的嬌顏,婁易笑了,柔化了冷峻的輪廓,只可惜沈芯婕沒能看見。

他躺下來,圈緊身側的嬌軟人兒,將下巴抵在她發心,長眸閉起,聆听著她的呼息聲,安心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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