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萬福 第四章 意外之吻動心弦

作者 ︰ 蒔蘿

蘇暢兒十分滿意目前的狀況,茅屋改建的工程很快,大約花了十天左右就改建得差不多,只剩下圍牆的收尾工作,而虎子手中所雕刻的雕版也已經完成,這樣她沒多久就可以實行她的計劃,開一間印刷小作坊做雕版印刷了。

她本來想做活字印刷,可是目前她只打算印三本開蒙書,不想搞那麼大的工程,要是銷量不錯,日後要擴大營業時再做活字印刷就好。

她在雕板上刷上墨,並蓋上一張白紙,打算測試《三字經》印出來的效果。過了一會兒,她將紙拿起,一看,效果果然不錯,字體十分清晰,也沒有任何刻錯的地方,決定之後讓虎子把《百家姓》、《千字文》等書也刻一刻。

就在她滿意地繼續印後面幾頁時,任楷忽然出現在她家院子里。

圍牆還沒弄好,任何人都可以隨便進到她家,讓她想裝做不在家也沒辦法。蘇暢兒生氣地放下手中的紙張,將雕板收起,拉開門擋在門口,雙臂抱胸,語氣凶惡地質問他,「你為什麼會知道我住這里?況且我不是說過了,我不會答應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任楷冷然地掃了她一眼,手只是輕輕一推,她整個人便往一旁移了幾步,他則逕自走進她家。

一進到屋內,任楷就被桌上的那張墨漬還未干透的的紙吸引,只見上頭字體十分工整,不像是寫出來的。

他拿過其中一張研究,「這不是手抄的,你是用什麼方法弄出來的?」

她扯回他手中的那張紙,叫道︰「關你什麼事,我可沒有請你進來!」

早已經習慣她的惡聲惡氣,任楷也不惱,不用她招呼,直接為自己倒了杯冰鎮的青草茶,喝了口後,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盯著她,「蘇姑娘,在下是真心實意想向你學習那套奇特的拳腳功夫,今天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在下手下有一些當兵的兄弟,想跟你學習這套拳腳功夫正是為了軍中的弟兄。

「軍中的士兵並不是每一位都有功夫,我想將你這套拳法教給他們,戰爭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兩軍交戰,一旦手中的武器被奪,失去了防身的武器,那條命很快也會交付到敵方手中。學會你那套拳腳功夫,若運用得當,懂得近身搏斗,在戰場上便能為自己多爭取一分活命的機會,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難怪她老是從他身上感覺得一股肅殺之氣,原來他是軍人啊……至于教導,她學空手道六、七年了,教些簡單的技巧應該不成問題。

蘇暢兒沉思片刻,而後定定地看著他,「要我教你空手道跟防身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請說。」一听到她松口答應,任楷整個心松了下來。

「我那天看到你從盧宅出來,你是去那里做客還是住在那里?」

「暫住。」

她眼楮一亮,「這麼說,你可以在盧宅自由走動?」

他挑眉,「在盧府里,我至今沒有被攔下過。」

她沉點了下頭,眯起眼楮,食指撓著眉宇,緩緩開口,「盧宅里……靠東南方有一個小院子,那院子很好認,它的圍牆上有梨花造型的窗子。

「那院子里頭種了片梨樹林,當中有一顆這麼大的石頭。」她不忘比了下大小,「上頭刻著‘梨雨’兩個字,旁邊的梨樹下頭埋了一個木匣子,你將那木匣子取來給我,我就答應將我所學的空手道和防身術全部教你。」

她與江萱的身子愈是契合,晚上就愈常夢到梨花樹下的那個木匣子,想來那東西對江萱來說一定十分貴重。江萱都把身子讓給她了,她總得替江萱做點什麼事,免得江萱死不瞑目,她說什麼也要將那木匣拿回來才成。

任楷有些詫異,「你怎麼會這麼清楚盧府里的格局?」

她深吸口氣,揉揉因用力回想而有些發疼的太陽穴,「這不是你該知道的。放心,那木匣子不是盧府里任何一個人的,而是一個姑娘怕掉了,將那木匣子埋在那里,離開時忘了帶走,心心念念要取回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成。」

「你何時把東西交到我手中,就何時開始學我那套防身功夫。」

「沒問題,那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快走吧,她還趕著賺錢呢。

任楷神情有些凝重的走出去,在一旁候著的威虎、威豹向前,異口同聲地關心道「爺,是不是蘇姑娘給您出了什麼難題?」

「沒事,不過就是挖個東西,只是那東西在盧蕭蕭的院子里,得動點腦筋才能拿到,我已經有辦法了。」任楷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蘇暢兒住的屋子,「我只是對蘇姑娘清楚老宅的格局感到疑惑……」

威豹說道︰「爺,屬下這幾天曾與那些來幫蘇姑娘整修屋子的村人聊過天,據村人說,前幾個月盧宅重新整修時,她曾經去幫忙,直到受傷被送到醫館才沒繼續,所以蘇姑娘清楚盧宅的格局並不奇怪。」

任楷眯起黑眸有些迷惑地看著蘇暢兒的屋子,搖頭,「不,我直覺她清楚老宅的格局與她去老宅幫忙這事無關,我懷疑她……」有可能是江萱……

他們兩人一頭霧水的看著話講到一半的任楷。

任楷對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感到莫名其妙與可笑,蘇暢兒不可能是江萱,她要是江萱,一听到他的名字早該認出他了,哪有可能每天跟他叫囂。他記得女乃娘提過,江萱性子十分溫婉,絕不可能是蘇暢兒這靠著柔弱外表欺騙世人的女漢子!

蘇暢兒驚喜地看著手中的木匣,果然和記憶里的木匣長得一模一樣。

任楷問道︰「如何,現在你能教我們那套功夫了吧?」

她瞄了眼木匣上頭沾滿泥土的綁繩,完全沒有被拆開過的跡象,心下對任楷的印象好了不少,覺得他是個真正的正人君子,畢竟一般人很可能會打開來看看里頭的東西。

「你們先到後山那棵松樹下等我,那里平常不會有村人過去,比較不會引人注目,我把東西放好後就過去找你們。」

「成,我們就到那里等你。」

蘇暢兒拿過剪子將繩子剪斷,把木匣打開,看到那塊依舊靜靜地躺在木匣子中的溫潤玉佩,竟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想來這是江萱的情緒吧。為何她會對這玉佩這般執著呢?

看了玉佩半天,蘇暢兒想不出原因,決定放棄,畢竟她只繼承了江萱的身子,並沒有繼承她的記憶,因此無法探究出其中的原因,只能先將這玉佩收好,以告慰江萱的在天之靈。

深吸口氣緩和心頭那份酸楚,她挖開一塊整修後特地留下來、底下是空心的地磚,將玉佩放進木匣,再把它藏進去。

之後她將一頭長發綁成兩條辮子,換了套水色利落褲裝,提了壺水還有一把繃頭往後山前去。

就在任楷三人疑惑著蘇暢兒為何還未到的時候,她已經出現了。

蘇暢兒放下手中的水壺,走到松樹下前面那塊較平坦的地方,「我知道你們平日很忙,因此我也不跟你們講解這門武術的哲理,直接示範基礎技法。這套技法就是要善用最犀利的地方攻擊,以指、掌、肘、膝技法快狠準地出招,搭配腿擊技術。你們有功夫底子,學起來應該很快。」說著,她打出一套姿勢凌厲的空手道技法。

三人無不睜大眼楮,仔細地將她施展的技法全記進腦子里。

許是天氣熱,加上許久未曾這樣認真地打上一套拳,這一套拳法下來,蘇暢兒汗流浹背。

她提起松樹下的水壺給自己倒杯水,「你們看清楚了嗎?看清楚就演練一次給我看,確定沒問題,我再教你們另一套防身術。」

他們各自演練一遍,看得蘇暢兒嘴角直抽。什麼叫功夫?人家這才叫功夫!他們只看一遍就掌握精髓,並且打得虎虎生風,比她這學了六、七年空手道的人還厲害,那出手根本可她忍不住抱怨,「你們在玩我嗎?你們這一身功夫哪里需要來跟我學啊!」

「在下不是說了,學了之後是要教給其他沒有學過功夫的士兵們。」任楷收拳。

「那你們慢慢練習,明天我再教你們防身術。」

他皺眉,「今天一起教了吧。」

「不成,我還要到山上挖株梨花樹回去種。」

「威虎、威豹,你們兩個去幫蘇姑娘挖株梨花樹回來。蘇姑娘,麻煩你繼續教我防身術。」

有免費的苦力不用是笨蛋,她趕緊將手中的鋤頭交給威虎,「麻煩了啊,挖棵大一點的,這樣說不定明年我就有梨子可以吃。」

威虎與威豹互看一眼,敢情這蘇姑娘是將他們當成苦力!可主子都這樣下令了,他們還能拒絕嗎?

「知道了。」威虎接過鋤頭跟威豹兩人往山上走去。

蘇暢兒休息了下,站起身開始解說,「防身術是在自己受到攻擊時所能采取的自我防衛策略與技術……你不要使用內力,作勢攻擊我,我們實地演練,不管你從哪個角度來都可以。」

「你是姑娘,這樣一一」

「你到底要不要學?叫你攻擊就攻擊,你婆婆媽媽的像不像男人!」

任楷嘴角劇烈抽搐了下,她竟然又說他不是男人!既然如此,他也不跟她客氣了,出手便直撲過去。

她微蹲,在他撲向她的同時倏地站起,直接撞擊他的下顎,而後膝蓋一抬,往他月復部踢去,趁他彎身抱著月復部時,手肘用力往他背部一擊,然後抬高腳將他整個人踩在地上,令他看起來十分狼狽。

「如何?」她收回腳。

任楷一等蘇暢兒松開便馬上翻身躍起。堂堂的將軍竟被一個小泵娘一腳踩在地上,雖說是在學習,但還是挺傷男人自尊心的,要是被自己手下看到這一幕,他還有何顏面?

不過這招果然厲害!他稱贊道︰「不錯,其他招式再來!」

「成,換你抓住我的手腕。」

既然蘇暢兒不忌諱男女授受不親,他也不忸怩,繼續當只惡狼撲向她。

招式一來一回,一下子他就清楚了她所使的防身術,這套防身術可以說是融合了各門派的武學精華,招招妙用無窮。

「注意了……」她一個旋身打算給他來個側踢,卻沒注意到腳下的石頭,一腳踩在上面,重心不穩地往一旁倒去,「啊!」

情急之下,任楷來不及多想,在蘇暢兒往後仰倒時伸手抱住她,將她護在自己懷中,在兩人撞擊地面的一瞬間,把她用力向上一翻,兩人雙雙跌倒在地,她整個人壓在他身上。

唇上傳來柔軟水女敕的觸感,這感覺不對,她驚慌地睜開眼,一看,對上的是任楷那雙深邃的眼瞳,頓時嚇傻了,瞪大水眸不敢置信地看著在她眼前過分放大的任楷,她竟然與他兩人四目相對、雙唇緊貼。

天啊,他們……他們在做什麼?!

陣陣熱氣往腦門直沖,她瞪著與她柔軟女敕唇緊貼的任楷。

他們怎麼會發生這種失誤?!

任指也瞠大眼,完全沒有意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在他身上,方才落地的剎那,一股清新的馨香襲入他的鼻,水女敕如花瓣般的觸感貼上唇畔,他根本來不及細細品味,便被這一切震撼得說不出話來,猶遭九天轟雷劈到。

兩人都因眼前親密的這一幕嚇傻了,就這麼保持著兩唇相踫的姿勢對望著。

陽光從樹蔭傾泄而下,印在滿是樹葉的地上,周遭一片寂靜,時間在這一刻彷佛靜止了,氣氛變得有些渾沌與曖昧。

「不知道這株梨花樹……」

直到後方樹林里傳來傳來隱隱約約的人聲,蘇暢兒才回神,驚呼了聲,「啊!」她火速與他分開,慌亂的翻身站起,胡亂的 著還沾染著他氣息的唇,心下懊悔萬分,在落地的前一剎那,她驚恐地緊閉眼楮,並未看清楚撞擊地面時發生的事情,沒想到才一秒鐘的時間,他們就意外地吻在一起。

「那個、那個當作沒事發生,你不許在外面胡說,我、我、我先回去了,你讓他們把梨花樹跟鋤頭放在圍牆邊就好,我自己會處理。」

說完,她像是後面有魔鬼在追她一樣,沒命似的匆忙跑下山。

看著蘇暢兒消失在樹林里的水色身影,任楷下意識的撫模著唇畔,原來那來不及品味的水女敕觸感竟如此甜美,令人回味……

一大清早,蘇暢兒搭著牛車前往石林鎮。今天除了要拿她印制好的印刷書到書齋之外,她還要采購些東西,讓屋子看起來溫馨點,不然那空蕩蕩的屋子看起來一點家的感覺都沒有,她連待都不想待。

適逢趕集,時間雖還早,但整條街上已經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小販敞開了嗓子卯足勁兒地吆喝著,想將貨物早點賣完。沒法子,大熱天的大家都趕早,免得晚了,走在路上被太陽烤著根本是活受罪。

因為今日有市集,書齋的陳掌櫃一大早就提前開了店門,看到蘇暢兒,他馬上熱絡地向前,「小蘇,你今天是來交抄寫的書吧?好多客人都急著要書呢,你今天帶來幾本?快拿給我看看。」

「我今天不是來交抄寫的書,而是我這里有別的書要給你。」她將放在竹簍子里的印刷的《三字經》拿出來讓陳掌櫃瞧,「這是印刷書,不同于抄寫的,你看看。」

「印刷書是什麼東西?」陳掌櫃眉尾微挑,好奇地接過她遞來的印刷書。

「這種印刷書品質絕對不亞于手抄書,且字跡工整,重點是它可以大量印制,還很便宜,你參考一下。」

陳掌櫃眯著老眸仔細翻閱,愈翻愈驚喜,「小蘇,你說這書可以印制,是可以一次印很多本的意思嗎?」

蘇暢兒點頭,「嗯哼,如字面意思。」

「太好了,這字這麼工整,實在是太漂亮了,連墨漬顏色都一樣,不像手抄本一會兒深,一會兒淺,有時工整,有時潦草,品質不固定。」陳掌櫃連連贊嘆。

「如何,有興趣嗎?」

「有,當然有興趣,你這一本《三字經》要賣多少?」

「一樣價格,四十五文。」

「什麼,一樣價格?」陳掌櫃驚呼,「你不是說可以大量制作嗎?價錢怎麼開得跟手抄書一樣!」

「陳掌櫃,我要這價錢不過分,我要給人工錢、開版模和制作成冊,這些都要本錢,不然你替我出本錢啊!我雖然給你開這價錢,可是你可以以量制價。」

「以量制價?」

「是啊,你大量采購,貨源充足,賣得便宜些,大家都會來跟你買,且一些買不起書的清寒子弟也能買到書,這樣你不是能賺更多?」

「你說的不無道理,不過小蘇啊,這里只是個小鎮,學子有限啊……」陳掌櫃開始哭窮,「這里要是縣城,你開這價錢我是沒問題,可我若要一口氣跟你進許多書,也要一筆銀子,賣得好不好還是個問題,你好歹要讓我賺一些吧!」

她單手撐著下顎,支在櫃台上,「要不,這樣吧,這《三字經》你要是一次跟我進一百本,我就一本賣你二十五文錢,這樣夠意思了吧」」

「一百本?小蘇,你是要讓我賣到天荒地老啊!」

蘇暢兒不以為意,「你不會在門口貼個紅紙,上頭寫著哪幾本書正在大拍賣,限量多少本,一本只需要多少銀子,賣完就沒,這樣大家看到自然會走進來買。」

「這法子好像不錯……」

「陳掌櫃啊,你想想,平日來買開蒙書的,撇開那些有錢人家不說,是不是通常拿了《三字經》也會順便詢問《千字文》的價格,但是通常都問了問就把《千字文》放下。」「是這樣沒錯,鄉下人家哪有銀兩可以一口氣買上兩本書。」

「所以說,你是不是久久才能又再賣上一本《千字文》或是其他開蒙書?」

「通常買了《三字經》的人家,最快也要半年、八個月才會來買《千字文》等書。」

她笑嘻嘻地道︰「所以啊,要是你大量進書,壓低價格,買的人是不是就多了,相對的你賺得也多了。」

「是這樣沒錯。」

「你甚至可以搭配促銷活動,例如《三字經》跟《千字文》,你原本一本賣一兩銀子,現在可以便宜一些,一本賣七百文,如此就已經很吸引人了,如果兩本一起買,就再便宜一百文,只要」兩三百文。人都是貪小便宜的,有撿便宜的機會,往往想都不會多想,一次就帶兩本走的,每一本利潤雖然沒有以前多,但是銷量大,賣愈多你賺愈多,你不這麼認為嗎?」

陳掌櫃點頭,「你說的有理,不過總得先拿幾本賣賣看吧。」

「好,我先給你各十本開蒙書,要是客人反應好,你再多下訂單。」她自竹萎子里各拿出十本開蒙書,「就算你一本二十八文。」

陳掌櫃拿過算盤打得劈啪響,胖胖的手指掐了掐算著數,「成,就二十八文。」

結完帳,從書齋出來,蘇暢兒掂了掂背後的竹簍子,看了一下街上的人潮,打算搭馬車前往黎陽縣城,去把剩下的書籍給賣了。

她忽略了一點,石林鎮跟附近城鎮讀書的人有限,陳掌櫃這里吃不下這麼大量的書,只有到人潮多的熱鬧地方,這印刷書才會有銷量,至于采購家具的事就只能等下次了。

蘇暢兒穿越人潮前往驛站,突然看到有人在吹糖,她眼楮一亮,好奇地走過去瞧著老板那神乎其技的吹糖技術。

別說她來了幾次都沒見到吹糖人,在現代時,這種吹糖人也很難見到。她睜大著眼驚喜地看著老板牙齒咬著一端,一手靈活地翻弄手中的麥芽糖,不一會兒便吹出一支又一支形狀晶瑩剔透的吹糖,令她好心動,想買支來嘗嘗,可是一想到自己不太喜歡吃甜食,買一支頂多舌忝兩口就不吃,太浪費了,想想作罷,趕緊去搭馬車比較實在。

蘇暢兒背好自己的竹簍子,加緊腳步往前。她記得這時間點好像有一班馬車要前往縣城,去遲了來不及搭上車,可得花更多的錢搭私人馬車。

吵雜的人群中隱約有人喊著她的名字,她停下腳步左右張望了下,這才看見正朝她走來的任楷。

「蘇暢兒,你在想什麼,方才我喊了你半天都沒听見的。」

「我方才在想事情,現在正要去搭驛站馬車到縣城。」她有些尷尬地回答他的話。

那天後,兩人雖然還是有踫面,為了學習防身術,兩人之間也有肢體踫觸,只是兩人之間總感受到一絲微妙變化,可這是什麼變化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來,總之她現在看到任楷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和尷尬。

他指著不遠處的馬車,「一起走吧,我正好也要到縣城一趟。」

「不用吧,我自己搭馬車就好一一」

他不給她反對的機會,拿下她肩膀上的竹簍子,自顧自地向自己的馬車走去。

蘇暢兒秀眉輕蹙,怒瞪著已經走到馬車旁邊朝著她招手的任楷。東西在人家手上,不跟上去也不成了,她跺了下腳後,跟了上去。

一上車,蘇暢兒便瞪向好整以坐在一邊像個大爺似的任楷,「你很可惡耶!」

「喏,給。」他將一支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的梨花型吹糖拿到她眼前。

她錯愕地看著他手上拿的這支吹糖,別扭地道︰「我才不吃這種孩子吃的零食!」

他看著她,「那方才你還站在吹糖人旁邊看半天。」

她辯解道︰「我是在看老板的吹糖技術,我沒看過。」

「那更沒吃過,嘗嘗吧,小泵娘都喜歡吃吹糖人。」

「我十五歲了,哪里是小泵娘。還有,誰說每個姑娘都愛吃!」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不過還是接過,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手中的糖。

任楷見到那紅潤的小嘴與粉紅的小舌,頓時想到那天兩人意外的吻,腦子像是爆炸一樣「轟」了一聲,亂哄哄的,只覺得口干舌燥,渾身燥熱,心下生出一種詭異的感覺,竟然想變成她手中那支吹糖……

蘇暢兒見狀,有些奇怪地問道︰「任楷,你怎麼了?臉突然變得好紅。」

他揉了揉眉尾,找了個借口,「沒,只是覺得今日似乎熱了些。」還不忘拉開車窗讓風吹進來。

她噘著唇睞他一眼,本想回說︰還好啊,還沒到正午呢。不過想想,男人好像都比較怕熱,因此沒多說什麼。

他轉移話題,「對了,你上縣城做什麼?」

「賣書啊,我印了些開蒙書,鎮上的書齋吃不下這麼大的量,我想拿到縣城問問看。」

「印刷書?」

她拿了一本給他看,「就是這個,這種印刷術要是普及的話,可以造福很多學子。」

任楷震驚地看著手中這本字體工整、大小一致的書籍,問道︰「這就是你最近忙著印制的東西?」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手抄書可以比得上的,這種方法定能造福無數的莘莘學子,得讓皇上知道才成。

她想起好幾次他都看到她在印書,一邊舌忝著吹糖,一邊警告道︰「術業有專攻,我警告你,你不許偷學,這可是我生活的依靠!」

不忍斷她生計,他瞬間打消了稟告皇上,讓皇上知道印刷術的念頭,將書本還給她,「放心吧,我不會搶你飯碗的,我以人格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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