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姝 第八十五章 哭鬧

作者 ︰ 息時

碧池剛走,淳于妙緣亦是慌慌張張的跑來,得知淳于子樓是撞到假山上死的,第一反應便是那秋千,是以一到這兒便望向老槐樹下的秋千,卻見姜妙之一動也不動的站在秋千旁,而秋千的繩子,果然斷了。

是她害死了淳于子樓!是她害死了淳于子樓!

淳于妙緣大驚失色,連連往後躲,卻一個踉蹌,丫鬟知岸見勢連忙將她扶住,輕喚:「小姐,你怎麼了?」

淳于妙緣意識到自己舉止反常,連忙控制住情緒,言道:「我沒事,我沒事。」

知岸已察覺她有些不對勁,便多看了她兩眼,卻終究沒有說什麼。

淳于妙緣自以為自己的驚慌失措除了知岸一人察覺,便再無旁人,殊不知姜妙之也遠遠的看在眼中,她無意再看向老槐樹下,驚覺姜妙之正望著她,是以只與她對視一眼,便連忙收回目光,又轉∼身慌慌張張的走了。

「小姐!」知岸喚了一聲,淳于妙緣卻是頭也不回,反而愈加迅速的走了,知岸只好緊隨其後。

姜妙之愈發覺得不對勁,這秋千的繩子好端端的怎會斷了,淳于妙緣方才神色驚慌又是為哪般?

難不成這事兒和她月兌不了干系?

姜妙之抬手抓著麻繩的斷處,細細一看,卻見麻繩斷處甚為平整,這豈是經久磨礪意外斷的,這分明是用刀割斷的啊!

淳于妙緣倉皇而去,難道是她割斷了麻繩?

可她適才神色慌張,說明害死淳于子樓並非她本意!

這秋千平日只有她閑來無事之時才會坐上來蕩蕩,淳于妙緣認定是她害死了淳于妙紓,是以幾次三番的想致她于死地,而今又莫名其妙的割斷了秋千的繩子,她想害的,莫不是她?

姜妙之怔怔,汀月在旁察覺異常,又見她拽著麻繩,便低聲問道:「小姐,怎麼了?」

姜妙之面色絲毫沒有波瀾,淡淡的回道:「這繩子是讓人用刀割斷的。」

汀月微微一愣,想到淳于妙緣適才舉止反常,驚道:「小姐懷疑是三小姐?」

姜妙之冷冷一笑,道:「若今日不是子樓貪玩,恐怕死的便是我了。」

汀月皺著眉,連忙道:「那咱們趕緊去告訴老爺啊。」

姜妙之望著她,道:「無憑無據,誰會相信咱們。」

汀月不甘道:「以小姐的性子,這事兒難道就這麼算了麼?」

姜妙之放下麻繩,收回手深吸了一口氣,道:「眼下走一步看一步。」

這時慎氏亦是尋來,走到後院望見大惠氏抱著淳于子樓哭著喊著,本想上前安慰,可走了兩步卻又有些遲疑,駐足不前,忽見姜妙之站在老槐樹下,便調轉了方向,往姜妙之這兒走來,問道:「妙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好端端的,子樓怎麼就撞到假山上了?」

姜妙之望著麻繩,淡淡道:「若非意外,便是人為。」

慎氏听言一驚,明白了淳于子樓的死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可思忖著何人有此動機,頭一個想到的,便是晏氏。

正當此時,淳于越亦是匆匆趕來,望見淳于子樓慘死,當即詢問淳于妙繡,道:「妙繡,這是怎麼回事?」

淳于妙繡想到姬氏適才那個巴掌,而今還記恨著,便添油加醋道:「是大嫂,大嫂讓子樓坐在秋千上,她站在後面推,可繩子突然斷了,子樓便……便摔在假山上了。」

淳于越擰緊了眉心,抬眼看向姬氏,卻見姬氏面無表情的望著子樓,他便道:「屏善,妙繡所言,可是真的?」

話音落下,姬氏竟朗聲近乎發狂的笑出聲來,卻是苦笑道:「是啊,子樓是我害死的!子樓是我害死的!他是我害死的!哈哈哈!是我害死子樓,我該死,我該死!」

說罷便轉向假山,這便一頭撞上去,淳于越大驚,洺沚見勢連忙抱住她的腿,呼道:「少夫人!少夫人!」

姬氏哭道:「放開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是我害死子樓!是我害死子樓!讓我去死!」

淳于妙繡斥道:「你既要尋死覓活,就死遠點兒,可別死在咱們淳于家,還得咱們替你收尸!」

「妙繡!」淳于越怒斥:「你閉嘴!」

姬氏聞言卻不再掙扎,反而是癱坐在地上,仰頭癲笑良久,而後轉頭看著淳于妙繡,言道:「元宗死了,你們尚能收留我們孤兒寡母,暫借我們母子一瓦遮頭,一席裹身,現如今子樓也死了,你們淳于家便容不下我這個未亡人了嗎!」

眾人皆未言語,姬氏說罷又朗聲癲笑,繼而諷道:「可笑你們淳于家乃書香門第,咸陽大戶,卻空有盛名,實則妻妾明爭暗斗,虛偽至極,害死我夫元宗,而今連我兒子樓都容不下!可稚子何辜!你們是凶手!你們全都是殺害我兒的凶手!」

淳于妙繡斥道:「你胡說什麼!子樓侍弄害死的!你而今卻要賴給我們!」

「夠了!」淳于越忍無可忍,沖著淳于妙繡吼道:「妙繡,你到底何時才能識大體!」

「父親!我……」淳于妙繡啞口無言,終是拂袖而去。

淳于越而後望著姬氏,卻是滿臉的歉疚,輕嘆一聲,便吩咐洺沚與洺池道:「你們兩個,扶少夫人回屋歇著。」

「諾,」二人應了,這便攙扶著姬氏走了。

淳于越而後看向淳于元弼與媯氏,道:「元弼,你們去勸勸她,」說罷,掃了大惠氏一眼。

淳于元弼與媯氏這便走去大惠氏身側,喚道:「母親,莫傷心了,」說著,便要扶她起身。

豈知大惠氏仍哭得喊著,竟一把將他們夫婦二人推開,罵道:「你們都給我走開!走開!我不要你們管,不要你們管!我只要子樓……我只要我的乖孫兒……」

淳于越听言倍感心酸,唯一的孫兒沒了,淳于家嫡系的香火也斷了,他何嘗不傷心!

他輕斥:「孺霽,你這樣成何體統!稚兒夭亡,白發人豈可為黑發人哭喪!」

自古有習俗,稚子夭折,理當趕緊找一個非直系的親屬帶人將其草草安葬,家人不可為其哭喪,也不可為其辦喪事,如若不然,那便是犯了忌諱。

大惠氏仿若未聞,依然抱著淳于子樓痛哭流涕,淳于越沒轍,只好給淳于元弼使了個眼色,淳于元弼會意,硬是將大惠氏拉開,媯氏而後自她懷中奪了淳于子樓。

大惠氏哭喊道:「子樓!子樓!你放開我啊!放開我!把子樓還給我!把子樓還給我!不要把他帶走……不要把他帶走啊……子樓啊……我的乖孫兒啊……子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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