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姝 第六十章 脫罪

作者 ︰ 息時

姜妙之不著急揭穿朱池與碧池就是凶手,畢竟眼下還沒有證據,是以走至窗邊,道:「我適才說,凶手昨夜潛入我屋中偷了我的珠釵放在妙紓姐姐的手里,我每晚睡覺前都會特別留意屋門是否閂好,昨晚也是一樣,凶手要偷我的珠釵,只能由窗而入。」

「我娘愛干淨,汀園的衛生,汀奴和汀月每日傍晚都會搞得干干淨淨,大到屋內外地上一塵不染,小到連窗戶縫里都見不得一丁點灰塵,可我屋子的窗戶縫里偏偏就沾了泥,」姜妙之說著,捻著手指頭摳了些泥出來,雖然有點髒……「想必是凶手昨夜翻窗時踩上來的腳印。」

眾人細細看著姜妙之手上的泥,唯獨淳于妙繡剜了朱池碧池一眼,而碧池隨後又剜了朱池一眼。

姜妙之看在眼里,淳于妙繡責備她們倆做事不干淨,看來殺淳于妙紓,是朱池與碧池二人合力而為,而碧池剜=.==朱池,想必翻窗偷她珠釵之人,是朱池。

姜妙之捻著指尖的泥,垂眸看著,淡淡一笑,道:「這泥很特別,是池園的泥。」

姜妙之故意說得直白,果然引得大惠氏母女及朱池碧池忐忑不安,更甚,淳于妙繡按捺不住嗆道:「你什麼意思!你想說凶手是我們池園的人?這泥巴有什麼稀奇的!你憑什麼認定是我們池園的泥!」

姜妙之抬眸與她相視,道:「這是新泥,還有點濕,可這些天天干氣爽,從未下雨,地上的泥理當干燥才是,池園四面環水,濕氣極重,地上的泥始終很濕,我手上的泥,毫無疑問,絕對是池園的。」

淳于妙繡怔怔,頓了頓又辯駁道:「濕土哪里都有,前院有,沚園有,父親的書房那兒也有,只要是種了花花草草的地方都有濕土,你怎麼不說這是那些地方的泥!」

子氏淡淡一笑,並不計較什麼,倒是淳于越,臉色頗是難看,姜妙之見勢道:「姐姐是想說,凶手是父親?」

「我……我……」淳于妙繡氣急敗壞,指著姜妙之罵道:「妙之,你別挑撥離間!」

姜妙之從容一笑,道:「不過姐姐方才那句話可算是說到點上了。」

淳于妙繡微愣,姜妙之道:「凡是種了花花草草的地方,都有濕土,可我手上的泥,只有池園有。」

姜妙之擦去手指上的泥,又從窗戶縫里摳出來一些泥,泥上帶著一片花瓣,走至淳于妙繡跟前,示給她看仔細,道:「這是蘭花的花瓣,整個淳于府,只有池園種了蘭花,妙繡姐姐,你看仔細了,我說得沒錯吧?」池園前面種了一排蘭花,一排月季,池園後面種了一片梅林,這些,她可都看得仔細呢。

淳于妙繡怔怔,朱池亦是臉色慘白,大惠氏卻從容不迫。

姜妙之而後又送至中尉跟前,道:「凶手腳底下沾了蘭花的花瓣,翻窗之時不慎留了證據,中尉大人,您看對麼?」

中尉連連點頭,應道:「誒,對,對,這就是凶手留下的證據。」

淳于妙繡見機不妙,當即反駁道:「妙之,照你這麼說,凶手就是我們池園的人了?池園每日來來往往那麼多人,誰知道偷你珠釵的到底是不是池園的人!」

晏氏算是看清了形勢,故意道:「妙繡,妙之不過是找了些證據而已,你何必這麼緊張?」

淳于妙繡一時啞口無言,姜妙之淡淡一笑,道:「姐姐說的是,這凶手,也不一定就是池園的人,還有可能是池園外的人,但凡是昨天去過池園的人,都有嫌疑。」

晏氏又陰陽怪氣的說道:「昨兒清早大姐命人傳話不必請安,一整日去過池園的,除了府外的人,幾乎沒有,這凶手,恐怕還是池園的人吧。」

是了,昨天大家都沒有去池園請安,去池園的人少之又少。

話音落下,眾人皆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淳于妙繡,畢竟這會兒只有她一直在爭辯個不停。

淳于妙繡心慌,大惠氏隨即道:「妙之,這始終是你的片面之詞,誰知道是不是你為了開月兌罪名,便做了這些證據蒙騙大家?」

「母親所言極是,這些證據到底是真是假,你們大可懷疑,可還有一個證據,你們絕對沒法懷疑。」

「什麼證據?」淳于妙緣道。

姜妙之道:「那個證據,就在妙紓姐姐身上。」

淳于妙繡皺眉,姜妙之道:「妙紓姐姐手上有我的珠釵,設想一下,若當真是我殺了她,珠釵戴在我頭上,她是怎麼抓也抓不到的,即便勉強抓到了,那她也必定會死死握著,因為那是證明我殺她的證據。可據我所知,妙緣姐姐看到珠釵的時候,她的手是掙開的,而珠釵,也只是放在她手上而已。」

她說罷,眾人又齊齊看向淳于妙緣,淳于妙緣並未反駁,算是默認了。

姜妙之繼而道:「因為凶手把她殺了,之後立馬把尸體拖到汀園來,而後趕緊去偷珠釵,最後才把珠釵放在她手上,而這個時候,她的尸體已經僵硬,放著珠釵的手,已經握不起來了,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妙緣姐姐看到珠釵的時候,她的手為什麼是掙著的。」

話音落下,四下一片寂靜,正當此時,慎氏與汀奴一同回來,見大家都在這,不免一愣,站在人群中絲毫不起眼。

中尉道:「那……那凶手到底是誰?」

姜妙之冷噗,道:「凶手是誰我怎麼知道,我只需證明自己的清白,查案是你的事,同我無關。」

說罷便轉身瀟瀟灑灑的進屋去。

「誒……這……這……」中尉頗是為難,轉頭看向淳于越,淳于越蹙眉,冷冷道:「這是鄙人家事。」

中尉會意,這便告辭。

淳于越而後亦是離去,眾人陸續離開。

大惠氏母女與朱池碧池留到最後,淳于妙繡剜了朱池一眼,正要破口大罵,大惠氏眼疾手快給她使了個眼色,朝拱門看了一眼,淳于妙繡方知慎氏與汀奴站在那里,趕緊閉了嘴,安安靜靜的跟隨大惠氏離開。

待離汀園遠些,四處又無人,淳于妙繡立即訓斥朱池道:「你怎麼辦的事!就不能細心點麼!」

朱池低頭唯唯諾諾道:「婢子知錯了……」

「一句知錯便想了事了?」大惠氏又緊接著斥道:「這件事情老爺必定會徹查到底,我倒要看看,到時你怎麼同他說你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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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已離開,慎氏這才進了姜妙之的屋子,卻是一進屋便焦躁的質問道:「妙之,你剛才做什麼了?」

彼時姜妙之正坐在妝台前喝茶,聞言站起身,笑道:「我沒做什麼,只是為自己月兌罪了。」

想到慎氏在丞相府跪了一下午,只為求李斯救她,當真是對她感激不盡的。

慎氏怔怔,「那凶手呢?你是不是把矛頭指向夫人和妙繡了!」

適才大惠氏母女臨走時的一系列眼色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妙紓的事若與她們無關,她們絕不會那樣。

姜妙之微愣,在危及到她時,慎氏還是一味的偏袒大惠氏和淳于妙繡。

當真是怕極了大惠氏?

姜妙之未語,慎氏皺眉,嘆道:「你實在太不應該了!」

「怎麼不應該?娘,早上妙緣給我那一巴掌你也看到了,倘若我不為自己月兌罪,誰知道她日後會如何報復我!誰知道大家會怎麼看我!她們會把我當做殺人凶手,殺自己姐姐的凶手啊!你難道想看我一輩子背負一個根本莫須有的罪名麼!」

慎氏啞口無言,良久,轉身漠然離去。

汀月隨即關上門,關切的喚:「小姐。」

姜妙之淡淡道:「朱池是凶手。」

汀月微怔,道:「那……方才為什麼不直接揭穿她?」

姜妙之略頹然,「我沒有證據。」

「那怎麼辦?難道就任她逍遙法外?」

「三日之內,我必會找到證據!」

姜妙之同汀月這般說著,殊不知慎氏與汀奴就站在門外听著。

聞知朱池是凶手,慎氏皺了皺眉,轉頭看著汀奴,汀奴會意,微微頷首。

翌日清早,姜妙之早早的醒了,開了門正要喚汀月進來伺候她梳妝,卻見汀月慌慌張張的從拱門跑進來,一見著她便喊道:「小姐,出事了!」

姜妙之狐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汀月跑到她跟前停住,氣喘吁吁道:「朱池……朱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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