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歸了座,紀安蕾還是關心的問了一句︰「可好些了?」
「不礙事了。」
紀似蓉笑趣︰「四妹妹來遲了。方才有一折子戲唱的極有韻味,偏你錯過。」
「二姐姐,我最近不知怎麼搞的,對听戲沒有原來那麼感興趣了。」
「是嗎?」。紀似蓉大吃一驚。
紀安蕾作證笑說︰「真的。上次集秀班听戲,她就心在不焉的。」
紀似蓉上次沒去,所以不知情。
「唉!四妹妹可要去請個大夫瞧瞧?」
紀淺夏笑嘻嘻︰「多大的事?用不著請大夫。」
「可是你這突然對听戲不喜歡,怪怪的。」
「二姐姐若不放心,不如哪天抽空請二嬸先診診好了。」
謝氏是前太醫院院使之女,承家學,略懂醫理。一般自*己的小病小痛,從來不請大夫,自己就開方子抓藥。
紀安蕾笑眯眯點頭︰「可行。」
一旁安靜當听眾的紀君蔓忽然問紀似蓉︰「二姐,听說前日嬸子將身邊的大丫頭喚做秋香的打發出去?」
紀似蓉干笑︰「嗯,是有這麼回事。」
「為什麼?」紀淺夏很好奇。
夫人們身邊的大丫頭都是心月復呀,一般是不會輕易就打發出去的。就算年紀大了,怎麼著也會給個好歸宿。
紀似蓉垂眸輕聲︰「我也不知道。」
紀安蕾倒是听到一點風聲,可她也不主便在這種場合透露出來。
其實紀君蔓是知道的。花氏的耳目特別多,所以她的也屬于消息靈通人士。只是真的不方便顯擺,只好意味深長笑了一句︰「怪道嬸子上次忽然回了娘家。」
四姐妹中只有紀淺夏在懵逼中。
二叔那邊的零碎破事,她是真的一丁點興趣也沒有。自然也沒想過主動去打听。而襟霞閣下人,在她這種清靜無為的狀態帶領下,也大多數不怎麼留意西府的雜事。
難道有隱情?
謝氏回娘家這個事她是有耳聞的。聯系打發大丫頭秋香,難道說跟緋聞丑事有關?
紀之珺個子沒兄長保國公高,但更俊秀。是真正的儒雅學子。學問也好,還善畫。目前在國子監當司業。職位體面,家境富足,為人沉默又有禮。
老實說吧,待久了,對他心生好感是必然的。
難道會是秋香這丫頭思春了?思春對象還是自家主子。
二房那邊也有妾室。一個廖氏生庶子紀安讓,一個舒氏生女,便是紀似蓉。除此之外,沒多余的女人。
紀之珺跟謝氏的關系一直很融洽,給人的感覺兩人很恩愛。
子息沒保國公多,但也不算少。所以紀之珺完全沒有再納妾的心思。
所以,結論是,秋香不安分??
紀淺夏猶自在瞎琢磨,便有一個呂府的丫頭過來,徑直在她耳邊輕說了一句︰「我家大小姐有請。」
呂文音?
紀淺夏放眼四望,樓上陪著高府小姐的呂文音正在起身,側過頭朝她微微頷首。
紀淺夏向三個姐姐輕聲交待一句,便隨著呂府丫頭去了。
紀安蕾三人也看到呂文音的動作,知道她們關系要好,不以為意。
下樓轉出廊角,來到一座罩房角落。
「呂姐姐。」紀淺夏向她微笑。
呂文音神色復雜的看過來。臉上那塊黑色的斑點更加黑的發亮了。
「我听小五說了。」
紀淺夏提起心,謹慎道︰「呂姐姐大人大量。我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算了,小事而已。」呂文音到底年長幾歲,不欲糾纏這件瑣碎小事。況且今天她也留神細看。紀淺夏跟吳惠如她們的關系也沒多親密,仍如往常。
紀淺夏松口氣,重新開心笑︰「呂姐姐,你真好。我沒交錯你這個朋友。」
「可是,小滿,你當我是朋友嗎?」。呂文音臉色還是不好。
「是呀。」紀淺夏模模頭不解其意。
呂文音扭開臉,悶悶不語。
紀淺夏上前,試探問︰「呂姐姐,怎麼啦?我做什麼惹你不高興了?你就直說嘛。我改還不行嗎?」。
呂文音還是不作聲。
「是不是方才花園,安媽媽跟你說什麼了?」紀淺夏就猜是不是秀娘的事。
「花園什麼事?」呂文音霍然扭回頭。
紀淺夏訕笑︰「沒事。」
「小滿,到底在花園發生了什麼事?」呂文音盯著她︰「你不許瞞我。今天是我母親的生辰壽喜日子,我不希望有什麼意外發生?你是我好朋友,更不該遮遮掩掩的。」
「也沒什麼,就是在花園里遇到一個你們府上的下人,她有點牢騷而已。」
「真的只是牢騷?」呂文音眼楮直勾勾盯著她。
紀淺夏低頭看地面︰「呂姐姐,我先問你一個事。」
「你問。」
「如果,你身邊的丫頭,可能是粗使丫頭是被騙賣入府,你會怎麼做?」
呂文音一愣,這個問題她沒想過。
「呂姐姐,你多才能干,呂夫人想必也在教姐姐管家雜事吧?」
呂文音點點頭。
她都這麼大了,遲早會出嫁。最近一年一直在跟著夫人學管家。府上後宅一些事,她基本可以處理,也算是減輕夫人的壓力。
「那麼,姐姐該怎麼辦?」
呂文音稍加沉吟︰「若圖省事,打發出去便是。」
紀淺夏抬眼,收斂笑臉。
「來路不明,我們府上是不會收留的。一般都是向相熟的牙行買入。」
「若牙行不可信呢?」
呂文音就笑搖頭︰「小滿,你還太小。不懂。牙行若壞了信譽,在這京城哪里還有他們容身之地。況且,正式的牙行都在官府報備的。」
紀淺夏吁口氣,扭開臉。
「怎麼?小滿,你不認可我的處理方式?」
「不認可。」紀淺夏淡淡回。
呂文音就輕輕笑︰「你還是太孩子氣。」
紀淺夏就嗆她︰「那是你太老氣橫秋。」
一個‘老’無疑是戳到呂文音的痛處。
按夏朝風氣,十七歲快十八歲的她早該成親的。就算有不得已原因不能成親,總是訂了親的。偏她都沒有。生為相國府嫡長女,只因臉上有塊黑斑就被門當戶對的世家嫌棄。
那低一等的,她又看不上,就一直蹉跎至今。
年紀來說也不多老,可是遲遲不嫁,難免背後有多嘴八婆議論是老姑婆。
「你,你……你太過分了!」呂文音氣的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