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歌引,邀鳳鳴 第六十四章◎金榜發放

作者 ︰ 公子容安

兩張字呈現在眾人眼前,殿內之人仔細地瞧著兩張字,不知華襄帝要做什麼。

「卿以為,朕與卿的字,誰更勝一籌?」此話一出,白其殊心中一驚,若說方才考核時務策是對自己辦事能力的考察,那麼現在問這個問題又是在考察什麼?是在試探,還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大殿之中的人不禁替白其殊捏了把汗,這一回答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雖說華襄帝喜愛書法,可嚴格說來他的字確實沒有白其殊的造詣高,如若白其殊回答自己寫的好,明擺著是教華襄帝難堪;反之,如若白其殊回答華襄帝寫的好,那這便是有意恭維,恐怕華襄帝心中對他的好印象會下降幾分。

白其殊抿緊嘴唇,心下百轉千回。

華襄帝不愧是奪嫡之戰中的勝者,出的問題這般難答,一個從自己手足身上走上皇位的皇帝,即便現在再仁慈.+du.,再禮賢下士,都改不了帝王多疑、唯我獨尊的想法。

思慮半晌,白其殊處之泰然,開口道︰「陛下的字,同草民的,根本沒有可比性。」

大殿之內的人一個個都傻了,自然是被白其殊這番話給嚇傻的,竟敢如此答話,恐怕馬上便會被拖下去斬了罷。

果真,華襄帝面帶怒意,「何出此言?」

白其殊定了定心神,平靜地說道︰「書法字體分為多類,不為同一類,自然沒有可比性。草民觀陛下之字,端莊遒勁,盡力豐厚,有顏骨之風。」說罷他便後悔了,這個朝代哪里知道什麼顏骨,若是華襄帝待會兒問起,他又該如何回答?

哪想華襄帝的臉色轉好,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草民不過臨摹幾日,未有自己的特色,連入門都不曾,更不敢妄加評論,怕惹陛下笑話。」此話說的華襄帝心花怒放,氣也順了許多,不僅沒有恭維他,還替自己甩掉了一個難題,這個白其殊,當真機靈。

華襄帝看向殿外,「卿自此走至殿外,需幾步?」

白其殊大略估算了一下,「約十步。」

「那便走過去,以卿今日心情作詩一首罷。」

華襄帝這是有意為難他嗎?科考時,他詩賦一科交的可是白卷,只有十步的距離,都可以同曹植的七步詩媲美了,那麼這詩作還是不作?

思慮之間,白其殊已向前走了三步,華襄帝能將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安排到會試名單之中,並且讓自己進入了殿試,還由他親自考核,那麼這個官肯定是得做了,恐怕無論這首詩作還是不作,華襄帝自己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罷。

第四步邁出,今日的心情作詩……心情?一個多年科考之人,寒窗苦讀,終于進入殿試,得到君主賞識,他會作什麼詩?

白其殊閉著眼,大殿內悄然無聲,沒有人相信,他會在十步之內作出一首詩來。

嘴角彎起,有了,大概這個時候,只有孟東野的《登科後》最為合適罷。

第五步,白其殊終于開口道︰「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

第七步,「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話音落,白其殊站在了大殿門檻之前,距離殿外,還有一步。

「呵,一日看盡長安花……」華襄帝眼中情緒不明,「深得朕意。」

今日白其殊能在大殿上十步之內作詩,為何那日會試詩賦一卷會交白卷?他是故意的?

華襄帝眯了眯眼,白其殊雖縱橫商場,可為官之道也瞧得清楚,「甚好,卿可退了。」

白其殊行了禮,慢慢退出大殿,在他之後,還有其他人在等待殿試。

出了碧凌宮,白其殊呼了口氣,覺得心口上壓著的石頭也被搬了下來,一下子輕松了許多,瞧了瞧天上的太陽,心情舒暢。

三日後,金榜放出,榜前照樣是圍了不少人,白其殊此次卻無心情去瞧了,不過,華襄帝依舊將他召入了宮內,自然,不僅只有他一人,出宮之時,金榜之前已沒有什麼人了,白其殊湊近瞧了瞧,上頭寫著︰「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元璽三十年四月二十一日策試,天下貢士符闕等三百名,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故茲告示。」接著後頭便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從狀元、榜眼、探花,一路往下排,下頭寫著名字以及貢士的家鄉,白其殊很快便在第三甲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進士,便是功名盡頭,可以賜官了。

「狀元符闕,雲揚人氏,授弈文館大學士,掌管弈文館事宜。」

「榜眼林毅,江臨人氏,授瑯嬛閣總管,監察《華襄記》編纂。」

「探花秦陸先,菁州人氏,授禮部左侍郎,接替前禮部左侍郎竇章職位。」

……

「白其殊,安平人氏,授工部員外郎。」

太監總管念召書的聲音還回響在耳旁,白其殊坐在馬車之內,想著今後的打算。

籠晴苑。

蘿月看完金榜後便一路跑了回來,連平日里喜歡吃的糕點都未曾順道買,推開大門,奔進了屋內,「娘子!金榜放了!」

楚玉蕤吃著茶道︰「這般高興作甚,倒像是你中了狀元一般。」

蘿月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椅上,給自己倒了杯茶,進來的棲花說了她一句,「不懂規矩。」

蘿月笑了笑,「娘子都不在意了,我們也不必這般拘謹吧,娘子說可是?」說罷,眼神望著楚玉蕤。

楚玉蕤拿蘿月這個性子無法,她本身便是個小孩子,整日里就喜歡玩鬧,她沒說她什麼,不過像棲花這樣一直規規矩矩的,也沒必要,倒讓楚玉蕤覺得是她拘束了她們。

「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罷,這幾日少見你這般早回來,狀元是何人,能教你高興成這般?」蘿月幼時跟著自己的父親生活,她的父親便是個秀才,不過也只是個秀才,整日想著考取功名,對蘿月有些影響,故而蘿月還是比較喜歡听書看書的。

蘿月眉飛色舞道︰「是宮主。」

「公……主?」楚玉蕤扯了扯嘴角,公主也可以參加科舉的嗎?

「恩恩,他可厲害了。」蘿月點點頭,回想起自己從前听符闕講學的時候,不由得佩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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