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歌引,邀鳳鳴 第七章◎跟蹤堂姐

作者 ︰ 公子容安

回頭看了眼屋子,門照樣從外頭鎖住。

楚玉蕤費了好大力氣將念珠拖進房內,預備離開時,卻皺了皺眉,聞了聞自己的衣袖,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將念珠的衣裳扒了下來,給她穿上自己的衣裳。

做好一切後,拍拍手道︰「你家娘子的手段可真多。不過,這香料還是你代我消受罷。」

說罷忙離開九疑居去追楚玉貞。

時間本就緊迫,楚玉蕤好容易瞧見了楚玉貞的背影,這時一個醉漢卻搖搖晃晃地朝楚玉蕤靠來,楚玉蕤用手攔住朝自己靠來的醉漢,剛想開口罵他,一束陽光卻朝她射來,而那醉漢正好擋住了那束光。

楚玉蕤一驚,自己當真是小瞧她了,竟然用鏡子來看是否有人跟蹤!

不遠處的酒肆里跑來幾個伙計,手中還拿著棍棒,對那醉漢惡狠狠道︰「沒錢!沒錢還敢來喝=.==酒,給我打斷他的腿!」

楚玉蕤想要推開眼前之人,不想那人力氣太大,反將自己困在牆角。

「娘子幫幫我如何?」似是酒的作用,那醉漢滿臉通紅,朝她耳語,溫熱的氣息打在楚玉蕤的臉上。

「請自重!」楚玉蕤皺眉,手已緊緊抓住袖中的簪子,只要他敢再進一步,楚玉蕤保證教他死的難看。「我為何幫你?」

那醉漢退了一步,眯眼笑道,「俗話說,出門靠朋友。方才我幫你一次,你再幫我一次,不是兩不相欠嗎?」。

楚玉蕤不得不正視眼前之人,他知道自己在跟蹤楚玉貞,也知道楚玉貞想通過鏡子來看身後有無跟蹤之人,這個人,絕對不是個普通人!

楚玉蕤扔給那人一錠銀子,預備離開時,卻被他抓住了手,醉漢笑聲爽朗︰「多謝娘子。」又盯了盯酒館的房頂,才放開楚玉蕤的手。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懶慢帶疏狂……」醉漢一搖一晃地走遠,像個游俠,不懂的人卻認為他是個瘋子。

醉漢離開後,楚玉蕤觸踫左臂上的梅花狀胎記,兩塊環形鋼鐵迅速將胳膊護住,一根極細的銀線從鋼鐵的機關中射出,楚玉蕤飛身上了酒館的屋頂。

那醉漢方才是在提醒自己,在酒館的屋頂上,底下的狀況瞧得一清二楚,自然也包括楚玉貞的行蹤。

楚玉蕤一路跟上楚玉貞,楚玉貞卻彎彎繞繞,終于在一家普通的客棧前停了下來。

楚玉蕤在外頭守著,看楚玉貞進了客棧,同掌櫃說了幾句話,似是很熟悉,接著便上了樓。

楚玉蕤緊跟其後,還未走至樓梯口,一個小二便滿臉堆笑地迎上來道︰「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

「吃飯。」楚玉蕤面無表情,想要快些上樓,小二听到這回答,一時未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躲開小二,楚玉蕤瞧見楚玉貞進了一間雅閣。

「客官,這間屋子您不能進去。」又是那小二,同樣滿臉堆笑。

楚玉蕤忍住沒一個手刀劈暈他,「哦,給多少銀子都不能進?」

「呃……如若給多些嘛,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小二很認真的答話,再抬頭瞧去,眼前哪里還有什麼人。只听見一句「那麼貴,算了不進了。」

而小二要找的人,此時正在客棧的屋頂上,如暗夜之中的一只貓,楚玉蕤的動作敏捷,輕松確定了楚玉貞進的房間的位置,輕輕揭開了一片瓦。

「四日之後便是聖節,貞兒就這般等不及,想要見本王一面?」屋里頭的男子身著錦衣華服,但背著楚玉蕤,瞧不清面容。

「殿下可當真會說笑,如若不是有大事,玉貞怎會貿然相見?」楚玉貞語氣嚴肅。

「可是計劃出了甚麼紕漏?」那位自稱「本王」的男子顯然沒有楚玉貞冷靜,听到此話語氣有些激動。

「紕漏倒也不至于,只不過實施時有些波折罷了。」楚玉貞頓了頓,將自己近期發現的不對勁的地方說與他听,「一個痴兒能作為棋子受我們控制固然值得欣喜,怕只怕,這顆棋子在我們布局之前早已給我們下套,恐怕最終會反噬持子之人。」

那男子坐在椅上,似在思考,「你的意思是,楚玉蕤的痴傻極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只是猜測。」楚玉貞說這話時語氣明顯輕了些,「巫醫說那藥確有能教人漸漸失去記憶並變為痴兒的功效,可並不排除她找到了解藥。」

「不。」男子摩挲著手中的茶杯,不認同楚玉貞的看法,「那藥她已經服了五年,藥性極慢,絕不可能突然便發現,猜測歸猜測,還是要找到證據才是。」

楚玉貞走近那男子,顯得有些不高興,「玉貞知道,殿下想成大事,玉貞也定會傾己之力,以助殿下早日登上王位。可照如今情形,楚玉蕤早已失去了最堅實的依靠,其弟年幼,權掌于家尊手中,拿下楚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哦?」男子抬眼,「那你可知曉,為何令尊並未宣布自己是楚城城主這一消息?」

「陛下厭惡嫡庶爭斗。」楚玉貞猜測道。

「陛下厭惡嫡庶爭斗不錯,可只要不擺在明面讓,他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你可知,治國之基是什麼?」

「應民心。」

「那應民心最重要的又是什麼?」

楚玉貞不語。

「名正言順。」男子口中輕輕吐出這四個字,「近日清商學宮入京,祭酒一席話語便將百姓哄得團團轉。一介莽夫,若想堵之口,殺之便可;可若是書生呢?殺之便可了事嗎?這天下,最難堵住的便是文人的悠悠之口。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最愛宣揚什麼非攻止戰,幾位帝王的生平事跡也要拿來說一說。就是陛下為了禮賢下士的好名聲也得禮讓三分,如若我們除掉楚氏嫡系再扶持庶子,成事會很快不錯,但這事一加宣揚……且不說本王以後要顏面掃地,令尊那里,恐怕也不會好過。」

回來的路上,楚玉蕤一直在回想著兩人的對話,原來楚玉蕤已經被害了五年,整整五年,她在自己親近的庶姐的哄騙下吃下毒藥,而從前的楚玉蕤卻一直把她當做最信任的人!

從談話內容來看,恐怕他們還會繼續謀劃什麼,可楚玉蕤只知皇親國戚的資料,並不了解京城形勢,更猜不出與楚玉貞同謀之人會是誰,現在的她,處于一個極為被動而又不利的形式。

回九疑居的道路曲折,楚玉蕤有足夠的時間將房間恢復原狀。

推開房門,楚玉蕤將穿在念珠身上的衣裳扒下來,穿在自己身上,又替她穿好衣裳,將她拖出門外,又將門從外頭鎖住,自己從窗戶翻了進去,在床上躺好。

不多時,楚玉貞果然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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