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江山謀 第一百六十七章 氐惆

作者 ︰ 醉听簫鼓

華太後道︰這些猴子後宮的嬪妃會害怕,陛下以後別帶著了。

那怎麼成?這是月兌月兌漁的娘家人,他們都是「國舅」。

後者笑罵︰呸!正經的國舅陛下從來都不用眼角夾一下,倒每天領著這些「國舅爺」。

打發了猴子,一行人來到錦鯉池邊,看見兩個宮裝鬟鬢的女郎,倚在白色的玉石欄桿旁,兩個宮女捧著一盒魚食,等待主人伸出縴縴玉手,往池子里撒,不知道說著什麼話,她們咯咯笑著,看見華太後和皇帝過來,急忙行禮。

華太後道︰「起來吧!」

于往今也躬身行禮︰「大元小元娘娘今兒這麼早就來等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再不來,這池子里的魚都要被紅豆妹妹撐死了呢!」身穿海棠紋紫羅蘭浮光錦宮裝的元嬪,恭謹地笑道。

華太後微笑︰「頑皮鬼&lt!少喂點兒。」

尊︰「小心掉下去喂了魚!」

穿粉紅色宮裝的元承榮噘嘴︰「陛下希望嬪妾掉下去?」

于往今打趣︰「小元娘娘掉下去了,老奴指定第一個跳下去救您!」

因為從前伺候的主人是元妃,她的親佷女,于往今就當是自己的親人一般,非常疼愛。

元承榮卻道︰誰要你呀,陛下,要是嬪妾和您的母妃,嬪妾的姑母一起掉在這錦鯉池里面了,您先救誰呢?」

尊道︰「救你。」

元承榮大喜,羞的抓起一把魚食吃了,宮女小丸子驚呼,娘娘!

「為什麼呢?陛下!」少女咽下去有些咸味的魚食,眼楮盯著自己的皇帝表哥說出那夢寐以求的三個字來。

「因為,母妃她已經死了!」

殘酷的回答,與那三個字毫無關系,元承榮驚呆了,她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兒,可是此時她的心沉甸甸的。

元嬪慌忙伏在地上︰「陛下恕罪,嬪妾回去一定好好教她,讓她改了這亂說話的毛病!」

尊搖頭︰「不必了!這宮里,難得又有一個她那樣的。」

元承榮眨眨眼,「陛下說的她,可是驪宮太後?嬪妾可不要和她一樣,宮里的人私下都傳她是天孤煞星,陰貴人娘娘猜測前幾日她根本就沒掉糞坑里,一定是她趁雷雨大風之夜跑到陛下寢殿月兌光了衣服勾引陛下,結果被扇了無數耳光,身為太後卻勾引皇帝,真是下流無恥之極!」

她的話又引來姐姐元嬪一頓訓斥︰「怎麼越來越放肆了?一個女孩兒家的,又是月兌光,又是勾引的,這些渾話也是身為嬪妃該宣之于口的?等母親進宮來,一定告訴她!」

其實元承榮剛進宮時,對美麗的驪宮太後印象極好,可隨即被那些不堪的流言左右。

一听要告訴母親,嚇的求饒︰「姐姐,別告訴母親,她會打豆豆的!」她一著急把自己乳名說出來了。

尊忍不住笑了︰「豆豆?」

華太後道︰「你娘也是,干嘛給孩子取這麼個名字?紅豆。」

元承榮回答︰「回太後娘娘,嬪妾是遺月復子,想來父親去世,母親思念得緊,給嬪妾取名紅豆,是寄相思之意。」

剛剛輕松的氣氛被這話又凍結了,這一代一代的傷痛只會傳承下去。

「元宵一?」

元承榮重重點頭︰嗯!太後娘娘見過父親?

「自然沒有,不過是听說他當年打仗勇猛過人,在金涼國挺有名氣。」

元承榮也打算饒過這個話題,因提議︰「陛下,不如咱們釣魚吧?」

好。

御前的人听見皇帝發話,連忙到旁邊的亭子間里看看有沒有釣具。

華太後道︰「不行!這里這魚是用來觀賞的!」

于往今笑道︰「太後娘娘您別攔著,只管叫他們釣,說的好像他們能釣到似地!」

元承榮道︰「別小看人。」

內監們果然找到了很多釣具,但顯然很久不用了,拿著細布,仔細把釣桿上面的浮灰擦拭干淨。

慈恩宮里真熱鬧,或者說有皇帝的地方,總是很熱鬧,華太後最後也加入釣魚大軍,比賽到底誰釣的多。

她們高高興興,鴻漸宮的月兌月兌才人卻生了一肚子氣。

如她所願,月兌月兌漁把玳瑁、珍珠等四人送到鴻漸宮來了……

沒想到,珍珠一張嘴就問︰「大郡主,您進宮,流風大人知道嗎?」。

她氣極了,為了讓奴婢們永遠閉嘴,叫掌事太監胡臘八拉出去狠狠扇二十個耳光。

一天了,還紅紅的,腫的像豬頭,四個宮女頓時變得戰戰兢兢,再也不敢像在驪宮太後面前那樣放肆了。

掌事胡臘八也是驪宮里出來的,從前只是一個巡夜內監。月兌月兌朔華自從才女宴進慈恩宮住了一段時間,然後直接入住鴻漸宮,並沒從魏王府帶一個奴婢進宮,因為她不想用知根知底的人。

只是胡臘八才剛剛和這位新主人認識,也許是個大才女,她並不像別的妃嬪,進宮高興的顛不住,總是沉著一張俏臉,不苟言笑,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此時胡臘八在外面探頭探腦,看著主人在書房里的書案上寫信,滿書案上都是揉搓成球的紙團,像是在苦惱地構思,他猶豫著要不要打擾她。

月兌月兌朔華的確很煩惱,一連幾天,一封信寫不出,這種情況絕無僅有。還是,她已經不能直視流風這兩個字了,絕情信真的可以絕情麼?

「什麼事?進來說。」月兌月兌朔華一展手帕,捫臉上的淚。

胡臘八得了主人允許,屁顛屁顛進來。

「回娘娘的話,奴婢剛才到慈恩宮送您親手做的點心,看見錦鯉池邊陛下正和元嬪元承榮兩姐妹釣魚,元承榮啊,假裝不會,撒嬌滴滴的,坐到陛下的懷里叫他教,郝通郝公公從前是奴婢的師傅,他悄悄告訴奴婢,今夜是華太後有意讓陛下翻元嬪娘娘的牌子……」

一邊說,一邊隨便打開一個廢紙團來看,上面寫著兩個字︰氐惆。

「奴婢讀書少,雖然您這兩個字寫的好的一塌糊涂,可是這是什麼意思呢?」

月兌月兌朔華兩只手交叉支楞著下巴︰「胡公公,在宮里你見過飲下鴆酒之人麼?」

「賜死?見過,怎麼了?」

「沒……」

「奴婢最怕您說話說一半。」

「那兩個字也許是形容剛飲下鴆酒之人那毒而不發的情狀,有時候文字具有不可意義的繪畫能力。」

「不懂……」

「本宮也……不懂……」

「嗐!」

胡臘八直想薅自己的頭發,每次跟這個大才女對話都能把人累死,這鴻漸宮娘娘哪哪都好,就是這一點比不上驪宮太後,太後她哪哪都是缺點,說話卻粗俗易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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