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江山謀 第六十九章 好好守寡

作者 ︰ 醉听簫鼓

曹修儀一見櫻晨尋死覓活,要鬧出人命,冷笑道︰你做戲給誰看!

「沒辦法了,曹承榮,你就給她一個說法好了!朕可就這一個皇妹!」尊被櫻晨鬧的頭疼。

「哇!」地一聲曹修儀哭了,「陛下!嬪妾肚子里有了龍嗣,只封修儀,居在錦昭儀之下,已經夠委屈的了,如今為了一點兒芝麻大的小事,地位一落千丈,做了承榮,嬪妾的母家曹氏一族就會蒙羞,嬪妾的父親和母親就再也抬不起頭來做人了!」

「曹承榮真是己所不欲,硬施于人!你怕曹氏一族蒙羞,可你打了堂堂公主,就不怕皇族蒙羞?你對華太後娘娘出言不遜,難道就不怕她們華氏宗族抬不起頭來?」

該死的月兌月兌太後得理不饒人,句句挑撥離間,曹修儀只好使出殺手 ,做出痛苦狀︰「陛下!嬪妾肚子疼,腳也疼……」

尊沒來+.++得及說話,依然被月兌月兌漁搶先︰「老天,這是怎麼了?快傳御醫,說曹承容身體不適!話說頭里,這是永寧宮,又想賴在本宮頭上,這招真爛!」

驚慌失措,過去扶曹修儀又被擋回來了,她只好道︰「這樣下去可不行,先帝大行之禮後宮事務繁重,曹承容身份低微卑賤,主持後宮難以服眾,來人,傳本宮懿旨,曉喻六宮,即日起,就由華太後娘娘幫著錦昭儀協理六宮事宜!」

月兌敏答應著,去各處傳話。

「陛下!」

曹修儀再叫一聲。

尊為難︰「人家可是太後!也不會瞧病,還是找御醫吧?」

誰要看御醫!變成曹承榮的曹修儀哭著走了。

大殿里只剩他們三個人,櫻晨一蹦三尺高,「呦吼!怎麼樣?我演的不錯吧?」

「是阿,推波助瀾之後,你的母後已經把協理後宮大權在握了!」月兌月兌漁冷淡地說。

「可是朕還沒表態呢?這種事情你一個過氣太後有什麼權利決定?」

「陛下!您現在反對已經晚了,明天早上,所有葦原宮的奴婢都會說,這道懿旨雖然是月兌月兌太後下的,可卻是櫻晨公主以死相逼,陛下才妥協的。」月兌月兌漁慢悠悠地說,端起宮女們送來新做的紅豆沙果冰。

櫻晨公主跑了︰「我找母後報喜去!」

「別去!听著好像咱們商量好了搶人家的協理六宮之權似地。」月兌月兌漁叫道,可人早沒影了。

「真是的,挨了打還以為自己佔便宜了!」月兌月兌漁嘀咕了一句就不再說話。

尊命所有宮人退下。

因道︰「朕猜曹承榮找太皇太後告狀去了。」

「是啊,只要一哭鬧,太皇太後看在她有孕,什麼都答允她了,修儀之位還給她,協理六宮之權也是。」一說起來這個,月兌月兌漁就瞪了尊一眼,好像他是青塘里的癩蛤蟆。

尊裝著看不見:「那你還要下那樣的懿旨?」

「老實說她做不做修儀在她看來天大,在旁人卻不大要緊,但華太後意在拿到協理六宮之權,圍繞著這事起的風波,說起來兩方都有錯,太皇太後和稀泥,各打二十大板,就可以拿恢復位份來安撫曹承榮。」

月兌月兌漁坐在椅子上,端著一盞赭紅色的豆沙果冰,拿著小勺挖著吃,就像說別人的事,本來,這事也是與己無關。

「好吃嗎?」。

「陛下又不是沒有,您自己嘗唄。」

「朕最討厭吃豆子。」

「臣最討厭吃冰……」

「那正好了,咱們可以合作把它吃完。」

「真滑稽,陛下如果討厭豆子,把紅豆給臣撥出來,不管加上百果,核桃,杏仁,榛子或女乃酪,它還是一盞甜香的百果冰,可臣若不喜歡吃冰,把冰都給陛下,那臣就只剩一堆味同嚼蠟的豆子,這就是做皇帝和做太後的區別,或者說是臣做的這種太後,瞧瞧華太後娘娘,她才是太後!」

「喂,月兌月兌漁,一盞冰而已,你不至于……」

「至于!臣說至于就至于!就是您一開始根本不打算把臣當太後看,臣才成了一堆誰都不待見的豆子。」

「怎麼了?朕把你禁足,你很悶嗎?」。

尊用手抬起月兌月兌漁的下巴,迫使她站起來,看見那奪人心魄的眼楮里一片迷茫和傷感,就把唇印在那上面。

哦,再沒有永寧宮里這麼好聞的香,再沒有太後這麼蠢的媚,這麼苦的甘,再沒有你這麼精明的傻……

月兌月兌漁的眼皮被皇帝蓋上了「御璽」,暖暖的溫熱氣息潮水般襲來,她吃了一大口冰來抵抗那份暖︰「您要讓臣說真話嗎?」。

「嗯……」

「禁足雖然悶,可是跟那個比起來,臣更討厭陛下到永寧宮里來,比那更討厭的是,總是要這樣的越界……您知道麼?您這樣對臣,臣不但做不成豆子,連臭豆腐都做不成了呢!」

尊停下來,低頭看著她冷漠的目光,笑道︰「這下子好了,太後做不成,豆子也行,豆子做不成,居然想做臭豆腐,月兌月兌太後的底線在哪里?」

月兌月兌漁搖搖頭,跪在地上︰「陛下,臣的難處您應該很清楚,看看這如墳墓一般的宮殿吧!真叫人面目可憎!」

「什麼叫面目可憎?你這個放蕩的女人,明面上是魏王千金,可自幼就天天泡在市井街衢,賭坊青樓,結交的都是無賴潑皮,如今更應該住在這里好好受受燻陶,一個流風沒扯清,又跑出來一個李輕憐,你都守寡了!守寡懂嗎?深宮似海,居然還能勾搭別的男人,合著你想直接在永寧宮招個男寵是麼?」

「放心!招男寵臣也是在宮外……」

月兌月兌漁的話沒落地,衣服領子都讓某人薅起來了。

「放開!陛下,您瘋了麼?」她也生氣了。

尊想起來,櫻晨就是因為婚姻的不幸而開始放縱自己的,一旦生活里沒有一絲光明,就只能把自己全部染黑,可是那樣了以後,櫻晨明明更加不快樂了,那是飲鴆止渴。

眼前的少女,顯然是所有女人里最可憐的……

也許他喜歡過的人是水魚,而眼前的人是月兌月兌漁,是仇人月兌月兌顏飛的女兒,他放棄她了,但是事情可笑就在這里,他的放棄與否對敵人來說毫無意義,只不過是在懲罰自己。

「你說!怎麼樣你才能好好守寡?」他的眼楮里閃著的不是怒火,但顯然在極力壓抑自己復雜的情緒。

「守個屁寡!我和先帝連面都沒見過,這樣子對我公平麼?」

他看了看如花般的活潑少女……

「陛下怎麼不說話了?您別偏心,櫻晨那樣您不是也沒打算管麼?」

「她是她,你是你!」

「可臣的乳母月兌嬤嬤說,要是女人老不接觸陽氣,會變成干巴巴的鬼婆婆的,臣今年只有十六歲。」

他想了想,咬牙道︰「好,朕就盡量和你待在一起,使你不干巴巴的……」

「可是臣討厭見到陛下……」

「繞那麼大彎子,朕知道你想見誰,不過給朕忍著!!」他咆哮。

她嚇的直哆嗦,「好!臣心如死灰還不行嗎?」。

「你只有十六歲,確定知道什麼叫心如死灰麼?」

她極力在腦子里搜尋在曾經暢園芙蕖池邊那種心碎的感覺,可是人真的是健忘的動物,或者說只想選擇性地記住美好的事情,還是她終于從天涯海角回到了大興府,和那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所以又產生出什麼多余的幻想。

她都懊喪地快哭了︰「知道,替代品什麼也替代不了。」

嗯,雖然這是真理,雖然這是他期待中的話,但是,把他的心都說涼了,哇涼哇涼的。

好久,他的情緒才和緩了下來,道︰「朕答應你,只要你好好守寡,別糟踐自己,就給你發個貞節牌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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