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寵 第七十二章 衛子弦的愛

作者 ︰ 衛子傾

衛子弦獨自喝著悶酒,他不知道,這次的壽宴上,他該做什麼。

不,他知道,可是,他仍舊,什麼都不做。

他只知道,皇宮太悶,太悶,悶地,他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管,在幾個侍衛奪門而出的時候,他突然起身,奪門而出。

不知道為什麼,他只要逃走,只要逃走。

可是,他不知道,他該逃到哪兒?哪兒呢?

不知不覺,後知後覺,他卻漫無目的地,走至南山湖畔。

春光輕暖,南山湖畔,美得糊涂到底。

可是,衛子弦的眸光中,卻只有,吻的不知今辰是幾辰的,衛子傾和我。

衛子弦的手指,狠狠掐緊,可是,他卻終究,沒有閉上眼楮。

他面前的我和衛子傾,纏綿入骨,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

可是,縱然我們的旁若無人,灼傷他的眸光,灼傷他的所有,可他,卻不能夠不看呢,可他,卻不能夠錯過我和衛子傾的點點滴滴呢。

衛子弦看著,直直地看著我們,他美勝欺光的眸光中,漸漸,漸漸有什麼,在閃爍,在濕潤……

可是,縱然他的眸光如此,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我和衛子傾此刻,吻的,昏天暗地,吻的,灼傷所有。

他的指尖,緊握成拳。他的腦海,卻似海水般,決堤毀滅︰秋惑,你還記得麼?彼時韶光溫潤,五歲的你,翩躚美勝蝶,走近我,沖我伸出手,攙起摔倒在地的我,笑得,比韶光還要好看︰「你真好看。」

我卻呆呆地盯著你看,我坐在地上,卻不起身。我不知道,如果我就這麼鬧著不起身,你伸給我的手,還是會不松開麼?

對麼?秋惑。

果然,我猜得對。你就這麼,把你的手掌,軟軟地,輕輕地,擱在我的手掌上。你的雙眸,比錦年還要美,你就這麼,認真無比,篤定無比地盯著我。我知道,你在說︰「你不起身,我不松手。」

我不起身,你不松開手。

我的眸光,只有你,你的眸光,只有我。就這麼,盯著彼此,直到我起身。

秋惑,你的手很軟,很滑,那種極致美好的觸感,我舍不得松開,你知道麼?

秋惑,你知道我為什麼起身麼,我只是害怕,害怕你站得久,腿會麻。

可是,你知道麼,那刻起,我就將你,深深地刻進,我的腦海,我的魂魄,我的骨髓。那種刻畫的深度,你絕不會知道,我絕不會讓你知道。

你知道為什麼呢?只是,當時,刻的太深太狠,深到讓我痛到極致,狠得讓我疼到極致。可是,這種刻畫的深度,卻軟得讓我愛你透骨。

秋惑,你還記得嗎?那年韶華明惑,梨花帶雨,美得耀眼迷醉。七歲的你,在美若仙境的梨花樹上,靜靜而坐。

無邊無際的梨花,瑩白欺雪,卻襯不出,你太過無暇的完美容貌,卻襯不出,你太過清透的勝雪肌膚。

你抿唇,輕輕垂眸,淺碧色水裙的唯美裙擺,翩躚起舞。肩上太過白皙的狐裘,在梨花的襯托中,縹緲至極。

你的懷中,是一只漂亮地過分的狐狸,它渾身勝雪,你抬起指尖,溫柔繾綣地,軟軟地,撥弄著它的耳朵。忽而,你再次揚起唇角,笑得,溫柔無比,美麗無比。

我卻,再次看痴。秋惑,你知道麼,你比神仙,還要美上太多。

秋惑,你還記得麼?當時年華墨染,天寒地凍,冰雕玉砌的江畔,八歲的你,靜靜地,踩在冰上。

雪不停,冰不化,一襲白裙勝雪的你,任雪瓣,點點破碎。任寒冰,滴滴蘊畔。

秋惑,你知道麼,此刻的你,勝雪白肌,容貌,勝過所有。

我就這麼痴痴地,呆呆地看著你的時候,你卻突然回眸,沖我輕輕笑了。

你的睫毛上,似乎有什麼,在閃爍,在翩躚,你的眸光,似乎有什麼,在蘊蓄,在治愈。

秋惑,你知道麼,你的笑,比什麼都好看,讓我,忘卻時間。

秋惑,你還記得麼?昔日錦年墨染,夏花燦若繁星之時,你只靜靜地,趴在圍桿上,眸光溫柔地,注視著,那蔥蔥郁郁的妖嬈繁花。

繁花盛開,影影綽綽,美得,令人灼心。你一襲火裙,那種顏色,比火還耀眼,比火還炙熱,更比繁花,還要絕美。

可是,你卻生生讓這顏色,失了所有美麗,失了所有魅惑,失了所有奪目。

我站在那兒,什麼都不做,更不會做,我只要,就這麼,痴痴地,呆呆地,看著你,就是我最美的宿命。

秋惑,你知道麼?我不敢奢求的,不敢奢望的,可是,你就是這麼地,讓我毫無抵抗,毫無準備地,再次對上,你的回眸輕笑。

你知道麼,你的笑,美得,讓繁花都不再。

雲卷雲舒,花開花落,我卻只記得,笑得比花,更加誘人的你。

秋惑,你知道麼?我對你的愛,不是明月,沒有缺。暗夜的時候,我會默默遮住你的雙眸,點燃滿室的燈火,當你睜開眼楮時,讓我告訴你,我對你的愛,不會滅。

秋惑,我對你夸下海口,我說︰「我的心為你滴成琥珀,冷卻以後,千年後,萬年後,……愛通透依舊。」

退潮的眉目海口,船不到愛人碼頭,話不能收。海盡頭,道別後,揮向淚海的洋流。

秋惑,你的秀發美勝瀑布,暈染一年又一年。你的微笑輕輕,畫風極美,斗篷拂過窗沿,恰逢詩意少年。

秋惑,你的香,驚醒我的筆尖,燈下端硯無眠,提筆難落熟宣。

紙上你遠去,唯有風掛念。

紅葉拾起,被你抖去香山白越。畫風人守白卷,你的身後,風吹一夜。

我狼毫揮不盡塵緣,運不回愛的瞬間。

落葉倦,比詩還要,畫風唯美。

秋惑,你還記得麼?曾經光陰似箭,我和你,放春周游忘三千里,夜色送湖見面雨,可是,你和我,卻錯當蘇堤。

湖畔美極,波光瀲灩,卻瀲灩不出,你的美,一絲一縷。

我和你,將錯就錯乘春美意。你舒眉,飲茶,似乎在等,水來請你。船邊的兩毫春意,透徹湖心。

春來,百花繚亂,你卻不愛歸去。湖擁山水廳,你的心,似乎,落在了此處。

入夜,我再次化裝茶馬,送你離去。

夜色轉身,湖水換成淚。

我要把心送給你,讓春光再暖一回,我和你。

去年藏的墨畫太珍貴,趁思念不備,把心融成淚。

秋惑,我愛你,可是,愛不會,比不愛更失敗。

夜色漸深,我和你,靜靜而坐,相顧無話,彼此的眸光,卻是默契至極。那時那刻,縱是月,也妒忌。

湖邊輕柔,摘下半只梨。月過星會亂,我卻不會,挪走窗外景。

半杯茶,半杯湖底沙,半句話半首《韶光裳》

夜色湖的眼淚,半年前蒸起,跟著雲飛,南追,慢慢打下雨水,還給了彩雲下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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