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謀妃 第三章 少年十五二十時

作者 ︰ 大糖

忍把千金酬一笑?畢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兒臣(微臣、臣女)參見皇上。」

「都平身吧,在外不必多禮了。」黃袍加身,象征著無上權利的龍紋。年已半百的康順帝略微有些發福,幾根白發已經遮蓋不住,但劍眉名目卻依舊展現出這位北漢皇帝的威嚴與手腕。

「今日圍獵誰勝了啊?」

「回父皇,十一弟和張世子都收獲頗豐。」七爺崇耿回答道。

「哦,威柯的馬上功夫向來是好的,不過十一進步竟也如此之大,不錯啊。」皇上坐在首位,並示意其余人都坐下。

「多謝父皇夸獎。」十一永遠只會在康順帝面前服順些。

「老九剛回京,應該在府上好好歇息幾日才好。」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看今兒天氣好,也就過來了。」

「是啊,九弟這次出征確實是辛苦了。」七爺笑著說道。

「保家衛國本是男兒之責,老九不敢居功。」九爺嘴唇微翹,魅邪地一笑似有似無。

卿暖看著他們談論,低低地抿嘴一笑,端起茶杯掩飾,這兩位爺想必不似表面一般和氣吧。崇坤瞥了一眼過來,看見小姑娘略帶嘲諷的表情。

大家你問我答,互相聊著,一名內侍急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陛下,馬場掌事回報說汗血寶駒剛剛死了。」

在北漢人看來,自己的戰馬代表了自己的權威,而現在皇上的戰馬汗血寶駒死了,其所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到底怎麼回事?!!」康順帝大怒,砸了手邊的茶杯。

「陛下(父皇)息怒。」自古君王便都不是好惹的。

馬場的掌事戰戰兢兢地疾走進來,一個踉蹌跌跪在地︰「回???回皇上,奴才今兒申時巡邏時還好好的,可剛去時就???就???」

「听聞陛下您的車駕到獵場我們才回來的,也剛剛到,想必是沒去圍獵的人下了手。」張柯威恭敬地說,仿佛在很平淡地分析整件事情的。但,卿暖微微瞥向張柯威,怕是奪嫡已經悄悄拉開帷幕。

「回陛下,今日華安跟著九爺留在這兒了。」平安郡主回道。

「是呀,奴婢先一步回營時見華安郡主好像從馬場那邊過來。」平安身邊的小侍女怯怯地回答道。

皇上不置一詞,淡淡地看了他腳下俯首的人,原來,他開始老了。

「不是我!」華安憤怒地反駁,「官卿暖可以作證,我和她一起回來的。」

感覺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卿暖站起來,小小地身軀恭恭敬敬地行禮︰「回稟皇帝陛下,華安郡主確實一直和臣女在一起。」

「華安郡主也沒有理由這樣做呀,不過九爺不是也留在駐地了嗎?」。另一位世家公子低低地冒了一句,但在如此緊張的安靜環境下,也格外響耳。

九爺身邊的一位副官坐不住了,急忙辯解道︰「九爺怎麼會做如此之事,你莫要污蔑。」

「那九爺剛剛勞苦功高班師回京,為何不歇息就來獵場?真的是來騎馬的?」那位世家公子接著反駁。

那位副官剛想說什麼,七爺卻發聲了︰「九弟這次剛剛為國征戰,大勝歸來,必定不會如此。」

自古帝王最怕的就是功高震主,最忌諱的也是功高震主,九爺這次如若真的坐實了這個罪名,怕是不罰這次的軍功也抵得差不多了。

「老九???先去馬廄看一看。」說著,卿暖起身,看見這位歷史上頗具盛名的帝王無奈的嘆息。這,便是悲哀吧。

皇帝蹲下撫模馬的皮毛,微微一頓,「這匹馬???」

此時,一個小廝又牽著一匹「汗血寶駒」進來了,看見皇上在馬廄,急急地行禮。

「這不是汗血寶駒嗎?」。

「那那個馬呢?」

眾人七七八八地說著。

「這才是朕的汗血寶駒,馬尾有一小鬃棕色毛。你是如何辦事的,連馬都分不清,如何擔得掌事一職?!」

「父皇息怒,這兩匹馬有九分像,認錯也是情理。不過之前從未有過與汗血寶駒如此相像的馬匹,不知今日馬場這麼多出來怎麼一匹駿馬?」

「回稟陛下,是今日九爺帶來的,掌事未到,我便領進來馬廄。不過今日汗血寶駒略有些暴躁,我就牽去河邊溜達了。」剛剛的那個小廝表面慌張,實則說話條理清晰,一言點破︰為什麼會謊報?因為掌事不盡責,沒有照看好馬場;為何之後才見汗血寶駒?因為被自己遷出去了。

「老九何處得的馬?」皇上神色略放松,笑著問老九。

「回稟父皇,是繳獲的南夷前鋒的戰馬。十四弟的周歲宴我未回來,想著回來之後補一份禮,私心將這匹戰馬留了下來,想送給給十四弟,現在怕是不行了。」九爺崇坤微微苦笑,卻將自己愛弟心切,反被誣陷的事表達的清清楚楚。

年已暮年的康順帝如今最喜歡的是什麼?當然是子孫和睦,家國太平。十四又是康順帝最喜歡的兒子,九爺正戳中了皇上的心窩子。

「好!兄弟之間就要如此友愛才好,老七這點可要向老九多學學呀。」無形之間打了七爺一記響亮的耳光。

「父皇說的是。」依舊的溫文爾雅,平平淡淡。

「取朕的弓來!賞給老九了,這次征戰辛苦了!」皇帝龍顏大悅。

一場風波過後,草原的夜依舊安靜。星光映襯著簇火,絲竹不絕,仿佛之前什麼都未曾發生。皇家人,是世上最冷血的一類人。

「久聞九爺劍法出眾,不知可否切磋一二,引以作樂。陛下以為如何?」之前將嫌疑引向九爺的那位世家公子說話了。

「歌舞無趣,老九可願一試?」皇上這是準了。

「自然,請。」九爺拔劍出席。

卿暖其實不懂劍法,可明銳的觀察力告訴她,九爺正被那個人牽著鼻子走。劍法看似正常,其實招招都將九爺的劍鋒往陛下的方向逼,看來今日卻是有人要置九爺于不忠之地啊。無論君臣父子,「不忠」,那就永無翻身之地。

「 」,茶杯落地而碎的響聲。

「奴婢手拙,驚了貴人,還望貴人恕罪。」婢女討饒聲。

同時,九爺乘機假意收回劍鋒,卻一舉「封喉」,「承讓。」崇坤收回劍說道,並往座位走,深深地看了看被茶水淋到,手忙腳亂的卿暖,嘴角略上揚。

「無礙無礙,本是我不小心撞了你。」卿暖低低地說。

「你是威遠侯官家的?」皇上出乎卿暖意料的問起了自己。

「回稟陛下,臣女威遠侯府官卿暖。」

「擎志帶妹妹下去換換,小姑娘可別著涼了。」皇上慈祥的說。

「臣女(微臣)多謝皇上。」

「小姑娘不錯。」康順帝似有似無的夸贊,說明這場戲他已經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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