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艷伶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戰況

作者 ︰ 蟲不老

商雪袖做不到像有的名角兒那樣死命壓著下面不準出頭,覺得當不起李玉峰的謝——當年李玉峰退居二牌讓賢給鄔奇弦的情分在,這麼長時間,說謝不謝的就真的見外了。

商雪袖便叫了他來,道︰「我能給玉桃兒說戲,但是怎麼做伶人,我不好說。你當哥哥的應該多給她說說。」

伶人這行,有諸多避忌,同行間的競爭,也有講究。不能陰人攪活兒,不能拆台,戲班子之間救場,種種規矩、避忌和行里的俗例,少說也有百十來項。

一旦有些個什麼做的不到的地方,小玉桃也再不能像十四、五歲那會兒,人人都念著她是個小姑娘而不多責罰。

商雪袖也只能提醒到這兒,李玉峰不能一輩子看顧著小玉桃。

縱然小玉桃有時候不那麼懂事,可她還是真心想讓這個豆蔻年華的時候就跟著自己叫「班主=.==姐姐」的女孩兒以後能在曲部有一席之地的。

到了暨汌,素日里忙的幾乎見不到面兒的展奇峰終于露了頭,商雪袖總覺得他是做大事的人,所以平日他忙的時候,也不會去過分的關注他到底在做些什麼——說不定是在幫太子做事,這樣就更不能打擾了。

展奇峰帶了太子的信來。

商雪袖接到信的一剎那,手都有些發抖,她不知道可不可以問太子的行蹤,可不可以問現在的戰局。

但展奇峰好像懂她的意思和顧慮,反而主動的提了出來。

「太子回到石城關,原本想的是夾擊柳傳謀,可實際上卻成了二對二的夾層陣勢,外層是太子,里面是柳家父子,接著則是丁兆龍守衛的石城關,可關里邊兒,拱衛上京的童勤守將——他現在已然是逆賊了,也率著兵進擊石城關。這樣的情勢,任何計策也都無用,只有硬打一途。殿下親自沖殺……還好,最終逆賊兵敗。」

說起結果,展奇峰也不過就用了八個字。

還好,最終逆賊兵敗。

可商雪袖卻從他沉重的語氣中听出了這一場仗打的有多麼不容易。

哪怕她再不懂,也知道早在她離開石城關的時候,石城關就已經守的極其艱難了。

商雪袖有些慶幸的按著胸前,信就捂在她的掌心,那是他寫來的信……起碼,起碼他無性命之虞吧……可她還是聲音發顫,想問又不敢問,只說了一個「他」,便再也說不下去。

展奇峰是個周到的人,喊了宋嬤嬤過來,宋嬤嬤溫水擰了帕子遞給了商雪袖,又輕輕在她後背拍了拍,看著商雪袖和緩了下來,便覺得應該出去。

展奇峰道︰「宋嬤嬤,您也留下來吧。正說到殿下呢,想必您也是極牽掛殿下的。」

宋嬤嬤一愣,頓時喜出望外的「哎」了一聲,站在了商雪袖旁邊。

「殿下無礙。」展奇峰目光微暖,道︰「但的確是一場惡仗。這也就是太子親自帶出來的兵,氣凌長空,銳不可當,不然怎麼可能連克柳傳謀父子和童勤的軍隊呢!柳傳謀死于太子的槍下,柳平波意圖往西南邊逃,可西郡里也再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他不得不轉而逃往北邊,最終被權老將軍和太子手下圍堵而擒下。」

商雪袖回頭看了一眼宋嬤嬤,兩個人眼神相對,都從對方那里感受到了同樣的關切和擔憂。

展奇峰沒說的是,即使是這樣……鼎軍也損失了將近一半,太子隨身的兵刃都卷了刃,手里的長槍硬生生的劈裂了十幾把,而石城關……幾乎成了死城。

這也算是個奇跡,不足一千人,已經形如槁木,可卻守住了城……程思遠被從死人堆里扒出來,餓的奄奄一息,看見了干糧不要命的吃,差點月復脹而死。

殿下從西門而入,不曾做片刻停留,旋即從東北方向殺出石城關。

這支每個兵將都渾身浴血的軍隊,征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盔甲卻更加明亮,仿佛被水洗過——可那暗紅的光澤,卻明明白白的說著︰那是血洗過的顏色。

對于童勤來說,突然從石城關沖出的鼎軍如同凶神天降,他知道太子斷然不會饒了他,便二話不說前部變後部,狼狽縮回了上京——那可是殺紅了眼的鼎軍!饒是這樣,他的後部損失也極為慘重!

商雪袖听到柳家父子的結局,不由得肩膀松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

「殿下他……」

展奇峰接了口,道︰「殿下既然過了石城關,自然要回上京。」他皺了皺眉頭,聲音異常沉重的道︰「謹王殿下……遭遇不幸。」

商雪袖還未及反應過來,宋嬤嬤已經驚呼出聲,連連倒退了幾步。商雪袖急忙站起,雖然不清楚,卻還是快步走過去攙扶住了她,宋嬤嬤已經紅了眼圈兒。

謹王,便是大皇子。

當時慶佑帝還未登基。大皇子的母親身份卑微,連側妃都不是,大皇子的出生還在太子妃進門之前!

因為這個庶子的存在,慶佑帝早早就被父皇申斥荒唐,甚至被公侯百官都認為早已和帝位無緣,正因如此,他母子二人一直被慶佑帝不喜。

蕭後沒有虧待過他們母子,既然慶佑帝對他們母子冷淡甚至到了有些恨意的地步,她就來做好人好了。于她來說,可能只是一種駕馭皇子內宅的手段,但是換來的是謹王母子對她的死心塌地。

後來從慶佑帝登基直到他遇上了麗貴妃,中間這段漫長的歲月除了這位大皇子和連澤虞,便再也沒有其他皇子出生。

這里面縱然有他顧忌四王之亂的緣故,其實也有蕭後的心機手腕在,另外便是謹王生母幫著蕭後明里暗里出了不少力。

大皇子為人憨厚老實,一旦認準了蕭後,也就認準了蕭後的親生兒子——當今太子連澤虞。

連澤虞剛出生的時候,蕭後不是不防他的,可後來也品出來了,大皇子對連澤虞那是真好,便也就放開了手。

太子從小習學孔孟,大儒們為師,教的儒法治國正道,更遑論修身為人,該有的提防是有的,但卻並不會、也不屑于教授太子鬼蜮伎倆和小人之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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