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姐姐我的不對了。回頭我找人弄上幾頭肥豬肉來，你一頓給我吃下，便踹起膘了。」
「姐姐壞。」漣漪捶打起文蔓的後背。
他們說說笑笑地進了我住的房間。
「姐姐，墨哥哥這里真好，以後漣漪沒事就來住一陣。」漣漪上下瞧著，發出由衷的贊嘆。
「要不是你和爺爺要照顧生意，我還想讓你們來和我一起住呢。不過我也會經常回去看你們的。」我笑道。
漣漪似突然愣了一下︰「姐姐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文蔓瞧著她的表情有些奇怪。
「姐姐听我慢慢說，」漣漪悵然地道︰「飯店已經關門了。幾周前，墨哥哥把錢莊的全部銀兩都運到了錦華，若百姓想兌現需一個月後到西夏兌換。錦華因此大亂，幾乎一半的百姓涌往邊境。錦華邊境不允許一下子有這麼多人出境，百姓又急著換錢。于是邊境守衛和百姓隔幾日便爆發一次大規模沖突。此事驚動了朝廷，便派人來西夏討個說法。」
今日的天氣的確有些涼爽，涼得文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端起侍女送來的熱茶飲了一口，俯身問道︰「然後呢？」
「使者來到錦華，不想錦華皇帝說要想把這些銀兩還給錦華，錦華必須拿流光翡翠來換。」
「為何？」
「西夏皇帝說是為了解救西夏無妄州的百姓。三年前，那里已有大的災害發生前的征兆，如今經常有暴雨來襲，有的地方已發生了地震，若不及時阻止，只恐不知傷害多少百姓。之前西夏也向錦華請求過，錦華自然置之不理。」
我終于明白了前因後果。喝了幾口水，緩了一會兒，我方撫了胸道︰「那錦華如何回復的？」
「自然是不同意，」漣漪長喘了一口氣道，「西夏一向向錦華進貢，如今突然做出此等之事，錦華豈能咽下這口氣，錦華皇帝發誓要進攻西夏以安撫民心。但一來，皇室財力不足，民間的錢大多又被帶到了西夏，二來民間四處揚言，西夏已在邊境準備了大批炸藥以及兵力，錦華一旦進攻，就用這個迎接他們。」
文蔓一口水沒咽好，咳咳咳嗆了半天方道︰「再然後呢？」
「再然後，錦華皇帝氣急攻心，一病不起，無法上朝。便迅速將皇位傳給七王爺。七王爺一上位便決定用流光翡翠換回百姓的資產。今日，墨哥哥便是接到西夏皇帝的命令，拿銀兩去換流光翡翠了。」
文蔓將茶杯里的最後一口水喝盡，嘆道︰「如此，我可能再也回不去錦華了。」
漣漪為難地望著她︰「姐姐，你與墨哥哥的事已經傳遍了錦華，錦華百姓都對姐姐頗有指責，說姐姐是叛國賊，早就存心不良。只有他們知道姐姐是無辜的。但這聲音甚是微小，現在甚至一有人說姐姐好，便有一堆人上前去圍打之，實是民憤太大，即是墨哥哥派了些人解釋也收效甚微。」
文蔓苦笑一聲，嘆道︰「漣漪，有些事也無需解釋，我本也算不上什麼好人。」
「不，姐姐，你無論做什麼，都是我漣漪至親的姐姐。便是七王爺也相信你的人品，特別囑咐保護好我、胖兄與爺爺他們，不讓人傷害他們。」
文蔓站起身來，默默上前抱緊了漣漪︰「漣漪，你跟著姐姐這些年，受委屈了。」
漣漪將頭拱在她懷里，帶了些哭音道︰「姐姐哪里的話，要不是姐姐，漣漪與爺爺恐怕早就凍死街頭了！」
……
是夜，秋涼沁膚，月掛半空，蟲鳴水淒。
文蔓教漣漪在另一個房間早早睡下，躺在床上翻一個身，又翻一個身，直至她听見了輕輕的腳步聲。
沈清墨便住在她的隔壁。我豎起耳朵，听見腳步聲在她的門前停下，然後是低低的敲門聲。
她迅速爬起來，打開門。
沈清墨披一身月光，玉樹臨風地立在門口。
他顯然沒有意識到這麼快門就開了，面上現出些驚愕。
文蔓微笑著看著他。
他呆了一會，便慍怒道︰「為何不問問是誰便開門？」
文蔓退後一步重新掩上門︰「請問是哪位？」
「臭丫頭，快開門。」沈清墨怒道。
文蔓未理他，兀自坐回床上去，尚未坐穩，沈清墨便一陣風似的飄進來，一把將她撈起，瞪了眼道︰「明知是我，為何還把門閉上？！」
文蔓撥開他的手，嘆道︰「東也不是，西也不是，我卻不知如何做才好了。」
他一把攬住她，低語道︰「你怎樣做我都覺得好。」
文蔓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那你怎麼做，我都會覺得好嗎？」。
他沒有回她這句話，一手攬著她的肩膀，一手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木匣，拍拍她的肩膀︰「這是給你的。」
文蔓抬手接過︰「什麼？」
「流光翡翠和礦髓，已沒有機關。」
文蔓笑道︰「怎麼給我了？」
「這些本是你的。蔓兒，對不起，沒經你的同意，做了這麼多。漣漪都告訴你了吧？你怨我嗎？」。
文蔓接過木匣，坐回床上，向他一笑︰「說一點不怨有些違心，但既然是殊途同歸，本質一樣，便也只能了。只是，這流光翡翠與礦髓給了我，你要用他怎麼辦？無妄州的百姓怎麼辦？」
「蔓兒，難道你不會借給我嗎？」。沈清墨坐到她身邊，一把攬過她的肩膀。
她笑道︰「會，當然會，只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把我的財產除了一半留給我那些朋友的，其余的全部當利息分給錦華的百姓，以給他們壓壓驚。」
他愣了一下，隨即答道︰「好，我明日一早便去辦。」
她笑著擺弄著他胸前的衣襟道︰「以後我便是身無分文的白丁一個，需要你那一半的財產養活了。」
他低低嘆了一口氣，緊緊地抱了她道︰「蔓兒，一直是我對不住你，你為我做了那麼多……」
她的手撫摩上他的臉頰，低低道︰「沒有對不住，是他們互相扶持。墨，其實我不知如何感謝你……」
他握著她的手，拿額頭踫了她的額頭，用了威脅的語氣道︰「蔓兒，等去完翠谷他們就結婚，你不準不同意！」
文蔓笑道︰「好。」
沈清墨頓了一會，又道︰「蔓兒，翠谷你一定要去嗎？能不去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