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事 第276章︰伴君伴虎(沒忍住,加更了求鼓勵)

作者 ︰ 清明水萩

莫道是冤家路窄,處處有相逢?李霽最厭恨的人是陳襄,最不願見的是沈連城與陳襄在一起。而沈連城不願見的,亦是李霽,更不願的,是自己與陳襄在一起時,遇到了李霽。

這總讓她覺得虧心,好似她與李霽的和離,是因為她跟陳襄有一腿子。

陳襄也厭恨李霽,討厭見到他,但若跟沈連城在一起時,恰遇上了他,他則會莫名地感到高興,甚至心中暗喜,老天爺也在幫他出一口惡氣。

面對了面,相顧卻是無言。三人都邁開了步子,目不斜視,越過彼此。

這樣的場面,似曾相識。只是,從前處在李霽這個位置的,是陳襄。

陳襄想,李霽此刻的心,一定跟自己當初一樣痛。不,應該是更痛才是。于他而言,那畢竟是得到過又失去了啊。

的確如此,李霽的心,幾乎在滴血。感受到沈連城的氣息越來越遠,他才停了腳步,感到雙腳因為氣恨都在發顫了。他握緊的拳頭,這才松了開來。

他沒有回頭去看,因為他,實在不想看到,沈連城與陳襄出雙入對的樣子。他甚至痛恨,天子為何要同時召見他二人!

來到欒清殿,他臉上的陰郁之色也不能很好地掩飾。

宇文烈知道,他定是遇到才剛離宮的陳襄與沈連城了。他恍然想起,很久之前也有這樣一次,陳襄因為看到李霽和沈連城,而在他這里露出了一臉的死灰色。真是風水輪流轉啊!現在輪到李霽了。

他悠閑地呷了一口茶,突然覺得有趣極了。

半晌之後,他才問李霽︰「可知孤王喚大將軍來,是因了何事?」

「微臣不知。」李霽答,尚且有些心不在焉。

宇文烈陡然發起狠來,將手上的茶具扔在了地上,驚得整個大殿的宮人都跪到了地上。

李霽心中一慌,忙也跪地,卻不知自己因了何事惹惱了天子。

「你可知自己何罪之有?」宇文烈一臉的冷冽,高高在上,龍氣逼人。

李霽伏首,端了幾分警惕道︰「微臣不知。」

「生了這麼大的事,你竟不知自己的敵手得到了什麼!」宇文烈冷哼一聲。「你的好前妻把此次抑制鹽市亂象的功勞給了陳襄。爾後滿朝文武,都知道要看陳國公幾分眼色了!」

不應該是痛恨麼?陳襄他,分明阻了滿朝文武的財路。誠然,他也沒讓他們吃虧。

是了,他遏制了不良風氣,往後滿朝文武,誰也不敢亂來了。

宇文烈忽而諷刺地笑了一聲,問︰「這個時候你在做什麼?」

李霽的眼皮不自覺跳了跳。

「孤王問你,你開國郡公府,囤了多少鹽?賣了幾個子兒?」宇文烈的聲音更冷了些。

李霽啞口無言,胸腔里立時生了惱怒。

他知道,他的父母在秦州囤了不少,他從未認可過的平妻沈憐兒也讓管家囤了不少。

又是他們!為何又是他們拖他的後腿?讓他丟臉都丟到了天子這里?!

他覺得生氣、憤怒、憎恨。為何他身邊都是這樣的人?沒有幫他一把的,唯有推他一把的。他甚至覺得,遲早有一天他要被他們害死!

他跪在地上,低著頭,氣恨得不能言語。他實在,氣得連應付龍顏震怒的心思都沒有。

適才在外頭遇到沈連城和陳襄,他的心情本就差極了。

「罷了!平身吧。」索性宇文烈也沒想把他怎麼樣,只是想讓他警醒些,做事多像沈連城或是陳襄那樣聰明些罷了。

「謝陛下不罪之恩。」李霽這才站起身來。但他仍然低著頭,一臉的抑郁之色。

宇文烈也站起身,從高處走了過來,走近李霽,拍了拍他的臂彎道︰「你要記住,他得到的,便是你失去的。孤王站在你這邊,把兵權都給了你,你可要懂得珍惜。」

言外之意,是他若不好好珍惜,天子自能找到接替之人?直至這一刻,李霽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微臣知錯了!」他已然失去了沈連城,他不能連僅有的權利和高位也失去了。

宇文烈點了點頭,滿意地笑了,隨後問︰「你的將軍府已然建成,打算何時住進去?孤王也去給你添添喜氣。」

「這……」李霽一愕,「微臣前些天已經搬進去了,放了兩掛炮仗,倒未有宴請賓客。」

「這如何使得?」宇文烈不答應,「孤王不去,如何給你樹威?快回去準備吧!操辦操辦,京都的權貴和文武官員,都得請過去。」

「是。」天子發話,李霽自然依從。

屆時,沈連城與陳襄,已從城北葛府,請到了葛庸葛醫士。

葛庸讓自己的醫僮背了藥箱,來到了陳國公府上,見到了韓闕。

一番問診之後,他又看了太醫院汪大夫給韓闕開的藥,當即道︰「想讓他好全,就把這些藥都扔了。」

說著他就開始寫方子。

陳襄沈連城一見,皆是欣喜,「韓三公子有得治?」

「哼,難不倒我。」葛庸不以為意,「就是要受些罪就是了。」

「受什麼罪?」沈連城問。

「每天要受我扎針六次,用我的藥泡洗三次。三個月,定能好利索。不過,三個月下來,身上沒個千瘡百孔的,皮也要泡掉三層。」葛庸直說白述,毫無情愫。

「只要能治好,受些苦也沒什麼。」沈連城說著看了一旁神色郁郁的君嫻。

君嫻輕點了下頷,為韓闕好,倒是贊同的。

這廂前途一片光明,那廂李霽從宮里出來,就直奔開國郡公府了。

自從搬到將軍府住那天起,他本打算再不進這道門的。今次,越想越氣的他,卻忍不住不來。

他直奔沈憐兒所居的落霞苑。

沈憐兒見他回來了,本還心生喜悅。見他臉色難看,目光陰鷙,她就知道,來者不善了。

「霽郎,您這是怎麼了?」她端了幾分小心謹慎而問。

「誰準你叫我霽郎?你配嗎?!」李霽猛地逼上前去,抓了她的手腕便大力將她摔在了一旁軟塌上。

沈憐兒不知道他這通脾氣從哪兒來的,自己又是怎麼開罪了他,不免又氣又怕。

原本,他不待見她這個平妻,卻也不會這樣對她發狠的。他此番是受了什麼刺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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