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事 第187章︰處子之血

作者 ︰ 清明水萩

沈連城覺得可怕,自己竟會這樣懷疑李霽。但鬼使神差地,她就是強烈地覺得自己應該闖進去看個究竟。

不看個究竟,怎麼能去掉心頭的疑慮?

「阿則,屋里沒有旁人嗎?」。闖進去之前,她想先問問李霽最親近的奴子。

卻是不問不知道,一問見了他驚嚇不自如的樣子,她便邁開步子了。

「夫人……」阿則還試圖攔阻,分明是怕她進去的樣子!

沈連城只覺氣血上涌,好似已然捉奸在床了一般。

她闖進去,大步流星直達內室,並命守夜的奴子掌燈。

「你這是做什麼?」李霽從床上爬了起來,話語里滿是怒氣。

與此同時,沈連城也嗅到了一股子酒氣,不免更加擔心起來。

燈火亮起,燭光搖曳。她果然看到李霽凝眉震怒面紅耳赤的樣子。然而,他是穿著衣袍的。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是知道她來了故意裝睡的!不見她的理由又是什麼?單純地慪氣還是屋中有旁的人?

沈連城的眼楮四下掃了一圈,見床上被褥里有一方拱起,她不禁走了過去,想掀開看個究竟。

「你在找什麼?」李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酒味更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沈連城沒有答他的話,只是盯著床上被褥拱起的那一塊。

李霽突然松開了她,似是放任她去找尋她想找的。

沈連城卻猶豫了。

她突然感到畏懼,因此而退縮。

這時,玉荷闖了進來。她附在沈連城耳邊,低聲告訴她︰「主母在回來途中收留了一個叫小憐的可憐人。奴去芙蓉苑找她,卻沒見到她人,一同住的也不知她去哪兒了。」

听罷這話,沈連城的手在衣袖里不自覺顫了顫。但她下一刻卻是吩咐︰「回去。」隨即反身,往外室走了去。

「女公子……」玉荷愣了愣,又回頭看了看那床上的被褥,很有一股子沖動想奔過去將其掀開。

「玉荷。」青菱卻睨了她一眼,把她拉走了。

「不是想看嗎?!」卻在這時,李霽一個回身將被褥拉扯到地上。

床上空無一人。

索性沈連城沒有回頭看,唯有青菱玉荷出于本能看了一眼。

「藏……」玉荷一根筋,想說藏在了櫃子或是別的什麼地方,只是適時被青菱攔住了。

沈連城邁開步子,就要踏出內室。

「阿嚏!」屋中,不合時宜地響起了一個噴嚏,細小、清脆,幾乎有些好听。

「在床底下!」玉荷一下子分辨出噴嚏聲的來源,奔過去將及地的床單掀了開來。

李霽神情凝滯,一雙眼目驚懼地望著沈連城筆直的後背,不自覺向前挪了半步,終還是僵硬了。

一個臉容俏麗衣衫不整的女子從床下鑽了出來,怯生生喚道︰「姊夫……姊姊……」

沈連城唇角揚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卻沒有回頭,邁開步子往外頭走了去。

「阿蠻!」李霽方才反應過來,闊步追了出去,一把抓住沈連城,解釋道︰「憐兒妹妹她……」

「她故意的。」沈連城打斷他的話,抬眸看進他的雙目,似笑非笑,話語平靜,「你打算怎麼辦?」

「她在二妹妹那里受了委屈,從王家跑出來,無處可去,這才隨了阿母到府上。」李霽話語有些急,但溫柔得早已沒有這兩日的凌厲。

「受了委屈,為何不來找我這個做姊姊的?」

「她知道你誤會了她,才不敢找你的。」李霽解釋。

「所以你打算如何處置呢?」看似解釋得通的道理沈連城一個字也不要听了,她只要知道他的打算。

「我正要勸她離開,你就來了……」

「姊姊……」沈憐兒走了出來,眼中含淚楚楚可憐,「都是憐兒的錯,你別怪姊夫。愛慕姊夫,都是憐兒的錯……」

「你胡說什麼?!」李霽听了她月兌口而出的表白,惱怒地喝出聲。

沈憐兒立即撲了過來,抓住他的臂彎︰「憐兒喜歡姊夫啊!」

「你!你放開!」李霽忙是推開她,避而遠之。

「姊夫……」沈憐兒驚得梨花帶雨,不可置信道︰「姊夫你適才還說會對憐兒負責任,怎麼這麼快就不要憐兒了?」

听言,在場之人都睜大了眼眸。

「你……你休要胡言亂語!」李霽只覺汗毛直立。

「姊夫喝多了,才剛說過的話就不記得了嗎?」。沈憐兒哭訴。

「我沒喝多!」李霽看向沈連城,肯定道︰「阿蠻你相信我。」

「這個難道有假嗎?」。沈憐兒拿出一塊白色手絹,上面暈染了一塊刺目的殷紅。「若是不信,可找穩婆來為我驗身。」

「我沒有……」李霽臉色煞白,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焦灼。

「發生何事了?」這時,顧氏出現在了院中。見屋中有人哭有人鬧,她加快了步伐走了進來。

「夫人為憐兒做主!」沈憐兒一見顧氏,當即跪在了她跟前。

「小憐?」顧氏忙要攙她起來,「發生何事了啊?」

「夫人,我其實不叫小憐,我叫沈憐兒,是世子夫人的庶妹……」沈憐兒說明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並解釋了自己是因為愛慕李霽才有這樣的欺騙,更哭泣著告訴她︰「姊夫定也是喜歡我的,不然也不會要了我的身子。」

顧氏一時半會兒的有些反應不及,愣了半晌,「你已與我的霽兒同房了?」

「嗯……」沈憐兒難為情地點頭,並拿出那染了處子之血的白色手絹,「姊夫他喝多了……」

「阿母,沒有的事……」

「你閉嘴!」顧氏少見地喝止了李霽,而後向身後的嬤嬤耳語了幾句。

她身後的嬤嬤點了頭,便領著沈憐兒往下邊的耳房走了去。

「阿蠻,你相信我!」李霽看向沈連城,「我雖喝了些酒,但我真的沒醉,更不可能做出那等事。」

沈連城緊抿著雙唇,無動于衷。她不是不信李霽,而是沒有想到,愛慕一個人,竟能讓一個天真明麗的少女,做出這樣的事來,真可謂,喪心病狂。

而這個人,姓沈,無論如何,是她沈家的女兒。拆穿了,眾目睽睽之下,丟的也是沈家的臉。

該如何收場?這才是她要做下決斷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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