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嬌 289︰與往日無異

作者 ︰ 春夢關情

等薛成嬌離開談家後,談績才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身後跟著的丫頭見狀開口問道︰「縣主會不會察覺什麼?」

談績搖了搖頭︰「只是今日覺得她有些陰陽怪氣的,也許是我自己心虛吧……」

薛成嬌會察覺什麼嗎?

她到京城才多久?

對京城的事情、對皇宮的事情,會這麼敏銳的察覺出問題嗎?

談績越想越覺得不可能,于是便自顧自的放下心來。

扭臉看著丫頭手里的錦盒,定了定心神︰「拿去給父親吧。」

那丫頭點點頭,扶著她一路進府去,旁的話不再多提。

再說燕翕往高府來的時候,崔旻是並不在家里的,高孝禮也往部里去了,只高子璋在家而已。

高子璋見了他來,咦了一聲︰「你不是去找談大—無—錯—小說了嗎?」。

燕翕點了點頭︰「崔旻還沒回來嗎?」。

高子璋嗯了一聲︰「大表哥如今入了國子監,自然不像前些時候那樣自在,你找他啊?」

「也沒什麼,」燕翕自顧自的往他旁邊坐下去,「跟你說也一樣。」

高子璋眉心突突的跳了兩下︰「出事了?」

「也不是要緊的事兒。」他伸手端了茶杯,吃了口茶,才繼續道,「縣主今天不是進宮了嗎?」。

高子璋噯了一聲︰「你怎麼知道的?」

燕翕看他一驚一乍的,蹙了眉︰「我從談家出來,她正好去找阿績,我才知道的。」

高子璋哦了一聲,沒再多問,示意他繼續說。

「她替貴妃帶了東西出來,說是給阿績的。」

高子璋雖不知輕重,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正巧崔旻從外頭回來,一進來就听見了這麼一句話,于是口氣立時有些冷︰「她替貴妃帶了什麼出來?」

燕翕和高子璋紛紛向外看去,就見崔旻臉色微有些難看,正抬腿進屋來。

高子璋先反應過來︰「今天回來的這麼早嗎?」。

崔旻進到屋中,在燕翕對面坐下去,也沒看高子璋︰「散的早,回來的就早了。」

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後,才朝燕翕看過去︰「她帶什麼了?」

燕翕聳聳肩︰「說是貴妃新挑的宮花,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但是……這里頭的厲害,你應該知道吧?」

崔旻如何不知道呢?

燕七從前也帶過東西出來,但是薛成嬌怎麼同燕七比?

而且現在是個什麼形勢?

談家已經被架到了火爐子上,只等著陛下一把火點下去,估計就要燒成灰了。

崔旻才坐下,凳子都沒坐熱,就騰的站起了身來。

燕翕抬頭看向他︰「要去找劉光同?」

崔旻抿唇。

燕翕沖他搖了搖頭︰「我覺得沒這個必要。」

「你的意思是說,陛下既然叫她把東西帶了出來,就不會秋後算賬?」崔旻沉了沉聲,「那你特意跑這一趟,說這麼些話,又是為了什麼?」

「秋後算賬這四個字你用的太重了點,」燕翕一邊說著,一邊沖他搖頭,「她不過是個小姑娘,在陛下看來,頂多是個不懂事的而已,而且禁庭之內,難道還有什麼是陛下不知道的?她能帶出來,只能說明,是陛下有心叫她帶出來的。至于我嘛——」

燕翕拖長了尾音,手指微微彎曲,在桌面上叩了幾下︰「告訴你是因為這些話我不好說與縣主听,你還得勸勸她,有的事不該插手,就不要多管。貴妃那里……」他說著又不禁的搖頭,「也不是什麼非見不可的人。」

高子璋听的倒吸一口涼氣︰「這話是怎麼說的?貴妃傳召,難道成嬌還能不去嗎?」。

「為什麼不能呢?」燕翕一仰頭看向他,「她是陛下親封的清和縣主,她的父親是有大功于朝的,貴妃憑什麼來拿捏她?若換了幾年前,這話我必定不會說,」說著,他又挑眉看向崔旻,「你也覺得,如今的談貴妃,還有資本去拿捏她嗎?」。

崔旻沒有開口,只是眼中多了幾分深思的意味。

燕翕嘆了一聲,站起身來︰「知道貴妃近來為什麼不再從小七身上打主意了嗎?」。

崔旻倏爾與他對視,示意他繼續說。

燕翕撇撇嘴︰「上一次小七進宮去給太後請安,出來的時候,是太後宮里的掌事姑姑送她出來的。路上自然遇到了坤寧殿的人,但是其後如何,你應該清楚了?」

崔旻心下一沉。

燕褚幾次沒心眼的給談貴妃帶東西出來,他早就听燕翕說過。

長公主殿下跟侯爺罵也罵過,但是燕褚沒心眼就是沒心眼,她覺得只是舉手之勞,無傷大雅。

而談貴妃就仗著這點,肆無忌憚。

終于太後忍不住出手警告了她,她這才收斂起來。

如今又來了一個薛成嬌,身上有封誥,召進宮去又容易的多,再宮里又沒有什麼可依仗的人。

崔旻突然想起來,劉光同從前說過,談氏是個聰明的女人。

那她如今的所作所為,又是如何說的呢?

他抿了抿唇︰「她就不怕陛下真的跟她撕破臉嗎?」。

燕翕呵了一聲︰「到了今時今日,還容得她怕這個嗎?」。

他頓了半天,定定然看崔旻︰「內宮的事,也許你所知不多,我告訴你一二句,也是無妨。」

「嗯?」崔旻一時不知他想說什麼,揚了揚音調。

「太子悄悄地去過明仁殿。」燕翕摩挲著茶杯的邊緣,沒再看他二人,「雖然太子是從小養在太後身邊的,跟貞妃並不親厚,但那畢竟是他的母親。當日貞妃被廢,挪宮禁足,太子就偷偷的去看過。」

「然後呢?」

「你要知道,拜高踩低這種事,在內宮之中是司空見慣的。不要說貞妃是因為戕害太後被廢的,就算她錯不大,可她被廢了,就是今時不同往日了。」話到此處,燕翕稍頓,須臾後復道,「太子本來是怕底下人作踐他母親,才去看一眼。但是明仁殿的一切,都出乎他意料之外。貞妃的吃穿用度簡直與往日無異,如果要說她受了什麼委屈,無非是明仁殿偏僻些又破落些,跟她從前住的地方是比不了的。」

崔旻立時心頭大震。

那天,劉光同是不是也在無意之中說起過貞妃,可是他立馬就收住了話,似乎這是不能與外人言說的。

貞妃被廢,可她吃穿用度為什麼還能一如既往?

按燕翕的意思,那豈不是與她做皇後時是一個樣的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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