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桐 第一百七五章 搭話

作者 ︰ 閑听落花

寧遠這幾句話,墨七覺得句句都說到他心坎里去了,這七郎,順口就成了七哥,大家都叫他七哥麼。

听到七哥這兩個字,寧遠眼楮一眯笑起來,「金鋼鑽不合適,太閃,跟阿蘿的柔媚勁兒不合,珍珠也不好,太端莊,你弄套紅珊瑚的給她,要顏色最紅最正的紅珊瑚。」

「我也是這麼想的!」墨七猛一拍大腿,滿臉仰慕看著寧遠,寧七哥真是太知已了!

周六悶聲看著兩人說話,突然插話道︰「阿蘿呢?叫她來陪咱們喝幾杯酒。」

「阿蘿累了,我讓她先歇下了。」墨七一下子警惕起來,寧遠拍了拍周六,「一會兒讓六月他們跳我們北地的舞給你看,用不著女人,你要是喜歡,回頭到軟香樓多歇幾晚上,想要多少沒有?」

周六悶哼了一聲,「讓他這麼一捧,那阿蘿……」身價又得往上竄這話,——周六沒好意思說出口,墨七的銀子,一向是他最羨慕到嫉妒到咬牙的事。

寧遠盯著他看了片刻,勾勾手指要了杯酒給他,「要是缺銀子用,只管來找我,多的沒有,萬兒八千兩的,哥這兒不缺。」

「瞧遠哥說的。」周六有點不好意思了,「遠哥手面這麼大,我哪好意思再給遠哥添麻煩……」

「銀子這東西,不瞞你說,我從十四歲那年起,就自己掙銀子自己用了,要不然,就憑家里那點月錢……我們府上不比你們,月錢少,我成了年,一個月也就一千兩銀子,夠什麼?連我一頓戲酒都不夠,沒辦法,只好自己想辦法掙錢,出了手才知道,掙錢這事容易,太容易了。」

寧遠喝著酒,一臉懶散,周六听的眼楮瞪的溜圓,遠哥的銀子,都是自己掙的?他怎麼掙的?這掙錢……能不能帶上他啊?

「六月呢!」寧遠沒等周六說話,一聲大吼,「給諸位爺上酒,把咱們北地的凱旋舞跳起來!」

「是!」六月應諾,幾個穿著閃亮的護甲的護衛捧著托盤,跟在六月後面,六月從寧遠起,先往左邊,在每個人面前單膝跪下,從護衛手里接過巨大的銀杯,斟滿酒雙手奉上。

高子宜上下打量著護甲、銀杯,興奮的兩眼放光,接過杯子轉來轉去的看,「七郎,你們北邊打了勝仗,都用這麼大的杯子喝酒?」

「這是最小的,多數時候不用杯子,哪那麼哆嗦,直接用頭盔就行了,六月,一會兒你替爺敬大家一盔!」寧遠舉了舉巨大的銀杯,一飲而盡。

六月敬了一圈,取下頭盔,護衛上前倒滿酒,六月團團敬了一圈,舉起頭盔,喝的咕咚咕咚響。

一圈人屏氣看著六月一飲而盡,再將頭盔戴上,轉身歸入排好的隊伍,一手執盾,一手拿槍,隨著低沉悲壯的歌聲,且歌且舞。

托著粗曠巨大的銀壺,喝著美味的石榴酒,听著悲壯低沉的歌,看著簡單卻威勢十足的舞,呂炎等人看的熱血上沖,幾乎熱淚盈眶。

「真讓人有種投筆入戎、縱馬橫殺的沖動。」季疏影聲音微微有些哽。

呂炎這里還好,到底是文人,激動也有限,另一邊就沒這麼文靜了,周六少爺早就跳起來了,上竄下跳,「遠哥!我跟你從軍!我一定要跟你從軍!咱們殺敵!殺敵!遠哥,我明天就去找你練功……」

「我也從軍!這才是男人!好男人就該沙場秋點兵……」

「還有我!不殺盡賊子,誓不生還!來!干杯!」

……

寧遠依舊懶散的、斜斜的坐著,眯縫著眼楮,一口一口抿著酒,斜著身邊激動的語無倫次的眾人,臉上的笑容顯的十分疏離漠然,就他們這樣的,還殺敵?真上了戰場,不當場嚇死就算英雄了!

季疏影也一口接一口抿著酒,看著寧遠,心里一陣呵呵,這是個粗魯夯貨?有這樣的夯貨嗎?

這一場篝火,從一開始就激動上了,酒喝了好幾大桶,飯菜倒沒人動,鬧騰了一個來時辰,人人喝了個東倒西歪,喝醉了就從六月等人手里搶過盾和槍,歪來歪去的亂蹦亂跳,一邊跳一邊扯著嗓子吼的完全不成腔調……

寧遠斜在氈毯上,一杯接一杯,喝了七八杯酒,搖搖晃晃站起來,渾身醉意,「小爺我……醉了,你們樂,小爺……睡覺去!」

寧遠發了話,六月等人忙叫了小廝,幾個人扶一個,連拖帶扯,連哄帶騙,將興奮的沒邊的眾人往回送。

季疏影瞄了眼四周,不動聲色的跟上寧遠,伸手扶住他,「七郎酒多了,我扶著你。」

「你是……小六?小六沒你長的好看,你是……小爺眼楮花……花的厲害……」

「七郎怎麼會眼楮花?七郎,過幾天就是五爺生辰,七郎的禮物備好了沒有?可別忘了。」季疏影直視著寧遠幾乎眯成一條縫的雙眼,寧遠腳下繼續踉蹌撲跌,嘴里念念叨叨,「生辰?可不是,忘倒沒忘,哪有禮物?備什麼備?他能少什麼?小爺現在……能給什麼?能給的,他都不少,他什麼也不少!不用!小爺我……沒空!要賀,也得……往後。」

「在下也是這個意思,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也不在乎今年還是明年,或是後年,總有好好慶賀的時候,七郎酒不算多,心思清明得很呢。」季疏影抱著寧遠,貼在他耳邊說話,仿佛他一松手,寧遠就要一**跌在地上。

寧遠腳步更亂,胡亂揮著手,「你……說得對!說得好!好!」

「五爺和那位……可安康?」季疏影低低問了句。

「什麼?你說誰?誰不好?」寧遠在季疏影懷里一個轉身,手指點著後面東倒西歪四散而去的諸人,「哪個不好?不好就不好,好就好,就是幾杯酒,沒事兒!你放心,我沒事兒!這點酒算什麼?小爺我當年……當年……飲馬都用酒……呃!」

寧遠一個接一個打著酒嗝,好象真醉了。

季疏影無語的斜著他,他這份戒心,可真夠重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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