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風 第二八五章 秋色新

作者 ︰ 姚穎怡

魯振平從羅家出來時,正好遇到秦玨身邊的明月,這才知道秦玨被羅紹叫過來了。

秦玨如今已在翰林院,今天是休沐日,看來也不得閑,還要到岳父大人面前點卯,魯振平想著當年那個說走就走的七弟,竟然也有這麼一天,被羅老爺隨叫隨到,甘之若飴,他哈哈大笑著離去。

秦玨一進門,就看到羅紹的臉上黑雲密布。

羅紹是謙謙君子,又是好好先生,自從兩家定親之後,秦玨每次看到他都是笑眯眯的,秦玨還是第一次看到羅紹這個臉色。

「世叔,我來了。」他垂手而立,神情溫馴。

羅紹原是想先罵他一通的,可是看到深秋陽光下英俊挺拔的少年,收起往日的光茫,溫潤如玉地站在自己面前,他便不由自主地沒有了怒氣。

「欽天監給的三個日子你可看過了?」羅紹示意秦+.++玨坐下,這才問道。

秦玨看著他從暴雨將至轉為陰有多雲,再听他問起欽天監給的日子,心里便有數了。

「看過了。」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這次的日子是父親秦燁自己做主的,他知道的時候,欽天監已經批下來了,不過,他覺得這三個日子都很好,尤其是明年三月的那個,所以他沒有反對。

「身為長子,你有你的責任,但是惜惜年幼,這三個日子對她而言都太早了,今天我叫你過來,就是和你說這件事,你和令尊商量一下,把日子換換吧。」羅紹說道。

昨天張氏勸他很久,他原本是想著先給秦玨來個下馬威,然後再做別的要求,可是顯然,他的下馬威太過溫柔了,不知對秦玨能否產生震攝力。

秦玨心頭一凜,麻煩了,這三個日子惹得岳父不高興了。

惜惜說的對,岳父大人不會讓她早嫁,

但是明年也不算早了,大多數女子都是及笄前後出嫁。

從九芝胡同到楊樹胡同,也不過大半個時辰,惜惜想回娘家並不麻煩,岳父想到九芝胡同做客也隨時能去,岳父不會想不到這些,那他老人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世叔,欽天監之所以選出這三個日子,是因為明年過了九月,就沒有更好的日子了,我的堂弟已經定親,只等著我這邊迎了惜惜進門,他便也要成親了。成親以後,我會給惜惜多派些人手,明遠堂有單獨的門,她出門也不用得到長輩允許,即使不是休沐日,她也能自己回來看望世叔和太太,若是休沐日,我就陪著她一起回來。」秦玨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看到羅紹皺起了眉頭,便知道自己的試探果然對了,羅紹不是因為這些原因。

那是為什麼呢?

秦玨有些不解。

羅紹自己也有些難以啟齒。

「你家長房的後宅中饋還是秦二夫人主持嗎?」。羅紹問道。

秦玨點頭︰「還是二嬸嬸,但她身體不好,一年里倒有幾個月都是病著,且,明遠堂這邊有單獨的帳房和庫房,我自己也有些私房,惜惜過門後,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羅紹面色稍霽,這讓秦玨微微松了口氣。

看來癥結並非是在舍不得女兒出嫁上面,而是舍不得女兒到秦家受苦啊。

他正想繼續表表決心,沒想到羅紹話鋒一轉,問道︰「你屋里現在有幾個服侍的,有沒有通房或者開臉的大丫頭?」

秦玨慶幸自己坐得筆直呈蒙童聆听狀,而沒有端茶去喝,否則一定會把茶水噴出來。

岳父大人,您究竟是怎麼了?

「我沒有通房,屋里也沒有開臉的丫頭。明遠堂里雖然有丫鬟,但我住在含翠軒,身邊服侍的都是小廝,只有一個丫鬟,就是每天來給惜惜請安的掃紅,她原是昭福縣主身邊的人,因為擅長侍弄貓狗,我才討了來,惜惜喜歡貓貓狗狗的,以後身邊少不了這樣的人。除她以外,含翠軒里只有兩個粗使婆子是女的。」

這讓羅紹吃了一驚,他雖然是昨天才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但是直覺秦玨身邊應該會有服侍的女子,卻沒想到竟然沒有,而且看秦玨的語氣,不像是在敷衍。

若是敷衍,秦玨只要說已經都打發了便是,沒有必要說得這樣仔細。

羅紹的好奇心就被勾起來了,他道︰「男子十五束發,二十及冠,你已經二十歲,又是長子,家里沒有給你安排嗎?」。

若是平時,羅紹是沒有這麼八卦的,可是今天他要想方設法往這上面去引導,而且,他也挺想知道的。

秦玨的耳根有些發燙,岳父大人該不會擔心惜惜嫁過來,會面對一群通房吧。

「二嬸送過幾個,都被安置在針線房了,我既要讀書又要習武,沒有那些心思,但長輩賜,不可辭,也只能這樣安排,惜惜進門後,明遠堂的丫頭婆子都由她來管著,她不想看到她們,送到莊子便是。」

羅紹的臉上終于露出笑意,這一笑就沒有收住,嘴角高高揚起,道︰「這話是怎麼說的,惜惜賢良淑德,怎會連幾個針線丫頭也容不下?休得再提送到莊子的事,畢竟是長輩賜的,早早嫁了便是。」

他的女兒可不是妒婦!

秦玨的心終于放下一半,可看岳父的樣子,還像是有很多話要和他說似的,因此他不敢疏忽。

果然,羅紹又說道︰「秦少卿是宗主,你卻是宗子,那依秦家的規矩,這宗子之位是依長幼續齒嗎?」。

羅紹問這話時心里也猜到幾分,秦牧的宗主是秦燁讓出來的,按理,秦牧做宗主後,他的兒子才是宗子,但有秦老太爺遺命在先,宗子依舊是秦玨,這樣一來,除非秦玨犯了過失,不能繼承宗主之位,否則即使秦玨的兒子比堂兄弟的兒子年紀要小,卻依舊能做宗子,宗主之位就在他這個房頭一直傳下去。

這也是大多數世家的規矩,但羅紹還是要問,他要讓秦玨親口說出來。

果然,秦玨說道︰「不按長幼,我的子嗣年齡再小,以後繼承明遠堂的也是他,而非堂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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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這是第二更,晚上還有一更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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