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皇商 第七百零二章 太後壽誕(二)

作者 ︰ 涓石

三月二十八日,是太後的千秋節。為了節省銀子,就在慈寧宮大殿接受皇上、皇後、妃嬪、皇室宗親和文武大臣的跪拜、祝賀。免了請戲班唱戲和三天的流水席,自然是省了不少銀子。

太後和皇上都看好了瑞王府的彩色氣球,還有府上的秧歌隊、舞獅隊。這些都是最能渲染喜慶氣氛的。瑞王爺說,氣球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舞獅隊、秧歌隊的服裝這次用過下次還能用,很省錢。南邊和鄭經的仗還在打,國庫里的銀子入不敷出,能省就省著點吧,過生日的事就改招子了。所以事先就給宗室的親王、郡王、國公爺乃至家眷下了懿旨各府出劇目上台演出,沒有耍戲大家的意思。跪拜、祝賀之後,節目開始。先是瑞王府的秧歌舞,期間有獅子鬧陣,體現喜慶。

慈寧宮煥然一新,大型彩色氣球,三四個扎成一束,吊在半空中。氣球的下面拉了一副巨大的標語︰「太後壽辰壽比南山」、「太後福多福如東海」,在觀禮台上方是雲兒寫的仿宋大字「大清國皇太後壽誕大典」。

觀禮台就在慈寧宮大門的左右分文武兩班。辰時初,禮炮轟響,瑞王府的彩車上坐著太後盛裝禮服的皇太後,身邊站著與她同舟共濟三十幾年的侍女蘇茉爾,還有太後的兩個孫子二皇子福全、三皇子玄燁。彩車四面八方都是鮮花,紅的、粉紅的、金黃的、淡綠的……開車的田亮身上穿著大內一品侍衛服裝、外罩黃馬褂,這是皇上特賜的。

車開得很平穩,緩緩駛向觀禮台。皇上離座,帶領皇室宗親和文武大臣,下了丹墀,跪在車前。田亮趕緊離開,蘇茉爾和兩位皇子也下了車。

「兒臣帶領滿朝文武給皇額娘磕頭了。」

「太後萬福金安,千歲、千歲、千千歲!」

「各位平身。」太後的氣勢相當足,她非常滿意今天的場面,這是她過去幾十年都沒有享受過的榮耀。

太後搭上皇上兒子伸給她的手,下了四輪電動車。緩緩走上觀禮台,在最正中的位置坐下了。立刻就有皇上的幾個女兒穿著節日盛裝前來獻花。她們是代表皇室宗親和各親王府、國公府給太後獻花的。太後最先接過潤玉公主遞上來的一束漂亮鮮花,在雪兒臉上親了一下。這是雲兒買的仿真花朵,不是絲網花,是比真花還漂亮的塑料花。真個是栩栩如生。外面還包著很硬挺、很薄的花紙,看著就體面得很。

太後簡單跟大家說了幾句話,無外是大家辛苦當差一整年,以後還要繼續精誠合作,為大清的繁榮昌盛做貢獻。下面就是文藝演出,

太後讓各位王爺、國公爺或者是他們的家眷上台,這些人相當的不滿意,都認為是把他們當戲子了。可是太後、皇上的命令又不敢不服從,只好忍著氣上場。

第一個上台的是安親王,他表演的劇目是吹簫。就是再不願意也得硬頭皮上場。還別說,安王爺的簫吹得相當好,如歌如詩、如泣如訴,一曲《蘇武牧羊》贏得熱烈的掌聲。然後莊親王府侍衛隊的武功表演。真有個氣勢,所有的表演者個頭都差不多,身體健壯,英俊威武,年輕力壯,陣容嚴整,動作標準。簡親王府是王爺千歲本人上場。濟爾哈朗的這個兒子相貌很出眾,二十六七歲,天生一副王者氣派,身穿一身深藍色馬蹄袖箭衣,要多精神有多精神,要多帥有多帥。手上一柄帶著長長的明黃色流蘇、寒光四射的寶劍,辮子盤在頭上。抱拳施禮後開始舞劍。長劍如芒,氣貫長虹,劍氣環繞著他的周身,帶起翩飛的衣袂,寒光之中,一個旋轉的明黃色車輪,越發顯得舞劍者身姿卓然……

掌聲四起!

接著是兩名通身高貴的夫人,拎著紗帕,婀娜上場。不用說這就是瑞王爺的兩位福晉。福晉一身淡綠,雲兒一身淡紫。在眾人的注視下坦然上場。二人款款施禮後福晉坐下,身後的人遞給她一把小提琴。人群中的女眷開始議論︰「瑞王爺的福晉怎麼還會玩那種高深的洋玩意兒?」還不錯,認得是洋玩意兒。

「那個年輕的就是他們府上的陳福晉?听說她是琴棋書畫四藝皆精啊。嗚哇,好漂亮哦!瑞王爺艷福不淺呢。」

倆人如入無人之境。有一名年輕清秀的太監站到舞台中間,抱著他的浮塵說話了︰「瑞王府的兩位福晉要在太後的千秋節給太後獻歌。美麗的草原,我的家,請。」

雲兒大大方方地站著舞台中間稍稍靠前的地方,向福晉輕輕點頭,福晉的小提琴聲便輕盈地響起。過門之後雲兒適時地接唱道︰

「美麗的草原我的家,

風吹綠草遍地花。

彩蝶紛飛百鳥唱,

一灣碧水映晚霞。

駿馬好似彩雲朵,

牛羊好似珍珠灑

牧羊姑娘放聲唱

愉快的歌聲滿天涯

牧羊姑娘放聲唱,

愉快的歌聲滿天涯。

美麗的草原我的家

水清草美我愛它

草原就像綠色的海

氈包就象白蓮花

……

雲兒的歌聲非常接近這首歌的原唱德德瑪,渾厚而深沉。歌還沒唱完,掌聲就象雷鳴一般了。有人大聲贊嘆︰「好!太好了!」

久違的鄉音!久違的草原!太後的淚水就象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滾落。三十年的深宮生活,三十年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當今的太後,昔日的蒙古姑娘布木布泰,登上了權力的頂峰,回首全是不堪!

歌詞簡白易懂,歌聲委婉悠揚,地道的蒙古味兒!唱的好像就是科爾沁草原,每一個音符都在流淌著少女時代對未來的憧憬。太熟悉又太陌生、久違了的鄉音!太後生怕自己失聲,用帕子緊緊捂住了嘴巴,但是眼淚卻不听話地奔涌出來。

「皇瑪麼,您怎麼了?」三皇子玄燁過來關切地問。

「瑪麼沒事,瑪麼是高興的。」太後把玄燁摟在懷里。

雲兒只唱了一部分就結束了,因為還有別人要表演。但是掌聲經久不息,讓她有點無措和無奈。

皇上說話了︰「雲兒嫂子,您就再唱一支。」

福晉和報幕的太監低聲說了一句,太監說道︰「《西游記》插曲,路在何方。」

「你挑著擔,我牽著馬,

迎來日出送走晚霞。

踏平坎坷成大道

斗罷艱險又出發

啊,啦啦啦啦,

一番番春秋冬夏,

一番番酸甜苦辣,

敢問路在何方,

路在腳下

你挑著擔,我牽著馬。

翻山涉水兩肩霜花

風雲雷電任叱 ,

一路好歌向天涯

……

仍舊是掌聲不息。大清是沒有這樣的歌的,簡單明了,淺白易懂,曲調好听,新穎明快。皇上站起來鼓掌,群臣也趕緊起立致意。

福晉和雲兒款款施禮,拉著手準備下台。簡親王大聲說︰「不能走、不能走!我等第一次听到這樣的歌聲,真是繞梁三日、不絕于耳啊。兩位皇嫂,再歌一曲好不好?鼓掌!」

掌聲高漲,經久不息。福晉小聲說︰辛苦妹妹再唱一支吧。別的姐姐就不會給你拉琴了,就那個《劉三姐》吧。雲兒點頭,滿面笑容地施了一個萬福禮。「謝謝各位的鼓勵」。

太監公公上台報幕︰《劉三姐》

「唱山歌耶,這邊唱來那邊和。

山歌好比春江水耶

這邊唱來那邊和

羅,那邊和。」

歌聲婉轉悠揚,曲調優美動听。

掌聲再次響起。

皇上趕緊站起來︰「各位、各位臣工,兩位福晉已經表演三首了,嗓子可能已經吃不消了,大家可否放過她們?下面還有精彩劇目呢。」

「福佑二哥呀,您是哪一輩子修來的福氣呀?怎麼會同時擁有這樣兩位神仙女眷?」簡親王一肚子感慨,王爺才不回答他的問話呢,只是坐在那里微笑,和安親王低聲說著什麼。

福晉和雲兒趕緊下台,溜之大吉。

下面是莊親王福晉的古箏彈奏。

接下來是康親王側福晉的昆曲清唱

……都很不錯!但是太後心里的評論就不是別人能左右的了。

劇目不多,都是「意思意思」。太後的萬壽節落幕,各位皇室的親王、郡王、國公爺們和文武大臣,給皇太後磕頭山呼「皇太後萬壽無疆」。

雲兒的草原之歌給太後留下太深、太深的印象!

太後的千秋節一過,福晉就被太後派來的王公公接進宮里,太後告訴福晉,現在的皇上心思完全變了。過去就是和她頂牛,不听她的建議,現在的表現是不管她這個當額娘的說什麼都是錯的,而且暴躁、不耐煩。問福晉有沒有什麼辦法?福晉能有什麼辦法?皇上這是心病,能找到他的心結才能勸得了他。太後說了一句話,福晉差點沒嚇暈過去。

「繡兒呀,本宮是覺得他看上雲丫頭了,不好說出來。」

「太後,這是不可能的。」

「你不用害怕,本宮不是讓雲兒進宮給他當妃嬪,是想讓雲兒多進宮幾次,給他唱唱歌、陪他說說話兒……」

「太後啊,我家雲兒是有夫有主的,陪著皇上算怎麼回事?」福晉沖口就說,忘了忌諱。太後倒是沒有生氣,繼續說︰「本宮知道這麼做不合常理,可是皇上總是這樣可怎麼好?他是大清國的頂梁柱,沒了他……」

「您說的臣妾能夠理解,但是這樣太不符合一個君主的所為,會讓天下人詬病的。依臣妾看來,皇上就是因為鄂妃娘娘身子不爽而憂心,怎麼想辦法讓鄂娘娘身體好起來,皇上的心病就會不翼而飛。」

「可是你看看鄂妃的樣子是三天兩頭就能好了的?」

「太後您想想,如果雲兒進宮來陪皇上,鄂娘娘的病不是會更重?倘或有個什麼,皇上怎麼辦?您是不是讓我們雲兒做這種無謂的犧牲?我們雲兒還有兩個吃女乃的孩子!她的心也不在皇上的身上!您知道嗎?我家王爺現在是一時也離不開雲兒……」

「好了好了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當年太宗皇上為了宸妃姐姐,誰的話也听不進去,誰要說宸妃一句不好,馬上就能把誰的腦袋擰下來。皇上現在也是這麼偏執,算了,還是另想辦法吧。」

「臣妾知道您一定會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管怎麼說,皇上是您身上掉下來的肉,不會跟您擰到底的,是他年輕,有些事想不到。」

「你說的也有道理,讓雲兒來陪他也真不是個辦法,鄂妃準會醋缸打翻了,還可能……,算了算了,你們的日子過得好好兒的,就不給你們添亂了。」

福晉恨得銀牙都快咬碎了!我們就在家唱個歌兒,就讓你們母子給看上了!福晉知道皇上沒有一年好活了,鄂貴妃八月里就得離世,一定要在這四五個月的時間里保護好雲兒!

雲兒給太後唱歌,把太後感動得淚流滿面的事很快就被鄂貴妃知道了,病情又加重了兩分。認準了雲兒獻歌是為了諂媚太後,給以後進宮鋪路。加上自己身體不好,又不能給皇上生兒子,逢高踩低,擠兌自己。對皇上也不大相信了,認為都是甜言蜜語。非常悔恨自己走了這樣一條路。但是這種心思是萬萬不能跟任何人透露的,否則就會死的很難看。這樣,吃龍肝鳳膽都沒用,純粹是心病!

福晉回府以後立刻把這個情況和王爺說了,王爺沉吟了一會說︰「太後是想用雲兒把皇上勸回來,根本就是無力補天的事,能補也不給她補!這都什麼人哪這麼歹毒,他們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他想怎麼擺弄人家人家就得怎麼听他的?門兒都沒有!」

「說不定什麼時候又心血來潮宣雲兒進宮。您怎麼想個萬全之策?」

「世界上哪里有萬全之策?皇上是明年的正月去世現在馬上到四月了,還有九個月的時間,鄂妃是在今年的八月去世,離現在五個月。異域的清史說,鄂妃一去世,皇上就諸事無心了。他對雲兒一點非分之想也沒有,就是鄂妃去世也不能。這種人他就一條道跑到黑。當年那個宸妃我也見過,並不覺得她好到讓人發花痴,父皇怎麼就……算了,我對那個女人的感覺是很假,很會做作,純粹是魅惑人的那種禍水而不是紅顏知己。要不是她可能父皇不會那麼早離世,父皇不離世就會對儲君有個明確的交代,那樣就不會有豪格大哥和十四叔的帝位之爭,光是清廷內部的內訌就鬧了多少年?不管是大哥即位還是多爾袞即位,都比當今要好,因為那樣就沒有太後置喙朝政的機會。不是太後的話都是錯的,她的眼界、學識、謀略離真正的帝王差得很遠!

你道皇上為什麼對太後那麼反感?而且很不想當皇上?他覺得他的皇位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是他母親用身子換來的,他瞧不起他的母親,更瞧不起自己!可能就是人常說的糊涂油蒙了心?對自己的女人好是應該的,再好也不應該神魂顛倒啊。依我想沒什麼大事,那個鄂妃一天不如一天,皇上就沒有任何精力想別的。他這種痴情對咱們倒是很有利,把心放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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