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清兒他最近可乖巧了,一點也不調皮。我有點不習慣呢,問他就說是老師說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管怎麼樣,能扔清兒乖一點的老師,都是太不容易了。」
陳嫣沒有再撒嬌了,而是直接回答了她祖母的問題。
「清兒乖巧一些也好,孫子輩就思茗最鬧騰,你到是個好妹妹,不跟他們吵架。脾氣也好。」
陳吳氏手里端著杯子,抿了口茶。
陳嫣被陳吳氏夸得有些飄飄然了,臉上浮起了紅暈。
「這要多謝祖母夸獎呢,嫣兒哪里又這麼好?」
祖孫二人在大廳聊了起來,或者說趣聞,或者談八卦,又時候還會說說詩詞歌賦。交談甚歡——
安平郡主出了大廳,正在往王氏的院子的方向走。
王氏的院子里,離大廳有些遠,安平郡主邊走邊罵著陳嫣,如果不是陳嫣,她還能多和她祖母說會話,說不定就掏出一些話來了。
可是這陳嫣一來,她就心氣不順。主要是因為以前積怨太深。
安平郡主正跟著前面的小廝走著,連路邊的花都還沒來的及細看,行路匆匆。
安平郡主正在琢磨著要怎麼套話,就被一個小孩子撞到了。
安平郡主跌倒在地上,這件漂亮的桃紅色的一副眼看就要報廢了。一副的袖口被蹭的破了個口子。
安平郡主還沒來的及喊好痛就听見一聲幼稚的女圭女圭音。
「痛死了,是哪個不長眼的人撞了我?」
安平郡主坐在地上就有些無語,她還沒來的及說什麼,就有人這麼迫不及待的找抽。最令安平郡主暴躁的是,她根本不是因為她不認路撞到了人,而是眼前這個小孩子在那里亂跑才撞到了她,好嗎?
這完全是找罵呀!
安平郡主就著晴雪的手站了起來,打算好好教訓這個熊孩子的時候。
沒想到對方一看到她是誰,卻慫了,沒錯,就是這麼輕易的慫了。出乎了安平郡主的意料之外。
撞她的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衣冠楚楚。一副貴介公子的模樣。
「姐,我不是故意沒看見你的。」
語氣有些祈求的味道,看著這麼一個柔弱的少年,安平郡主也不大想追究。
可是思及他剛剛是喊她姐。這個府里可以喊她姐的就只有陳奉清和陳嫣,當然喊得這麼親切,一點也不像堂兄妹。
可是關鍵的是她和這個堂弟不熟,真的不熟。
不然也不會認不出這個人的臉。
在晴雪的提醒之下,安平郡主勉強的想起了陳奉清這一號人物。
「原來是奉清弟弟啊,你沒摔著吧?以後走路還是看著點,別又摔跤了。」
安平郡主拍了拍身上的塵埃,倪了眼陳奉清,陳奉清和陳嫣兩個人很是親密,如果不是因為陳嫣的原因,安平郡主大概會喜歡多一個這樣的弟弟。
長得好的人,還是受著更多的眷顧的。
比如人就更加容易對長得好看的人,產生好感。
「姐,我沒事,你這是要去哪里呢,這麼急切。」
少年的臉露出一個微笑,就像初春的雪剛剛融化的樣子。
「我這是要去你母親那里,你若是想去就一起來。」
其實安平郡主一點也不想陳奉清跟著她的,多一個人就多一份麻煩,關鍵是她套話的時候,旁邊有個人是很不方便的。
安平郡主也只是打算客套一下,沒有真的要邀請他去的意思。
然而面前的少年完全沒有听懂這就是一句客套話。
「姐,你也要去看母親麼?正好,我們一起去吧。」
陳奉清的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襯得他猶如仙界童子。
安平郡主無奈了,看著眼前可愛的小男孩,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但她說的這真的只是客套話呀,少年你要不要真麼實在?
她一點也不想帶著陳奉清去見她的伯母啊,摔!
關鍵是你和我走的方向完全相反,你真的不是在逗我嗎,少年?這是在把她當成傻子嗎?
安平郡主狠著心不去看這個少年的眼楮,她這是要辜負這個孩子的期待啊,可是敢剛剛是她邀請這個少年去她伯母那里的摔!
所以要食言?要食言麼?
她真誠的看著陳奉清。
「剛剛,我去看祖母,覺得她受了一大圈。我以為祖母這是因為年紀大了才這樣瘦的,你猜弱弱怎麼說的?」
弱弱是陳吳氏身邊的丫鬟,由于算命的人說她命格太強,邢克父母,然後她的父母就給她取名叫弱弱,一直用道現在。
第一次知道因為命格太強就取名字叫弱弱的,這個算命的肯定是個半吊子。
至于她是怎麼近府的,又是一筆爛賬。
陳吳氏當初進京城時候遇到了一群匪徒,是弱弱的父母救了陳吳氏,邢克父母,弱弱的父母也因此喪命。還真是應了那句邢克父母。為了報答救命之恩,陳吳氏把弱弱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少年完全不懂這就是一個圈套,傻乎乎的問了句。
「弱弱姐,說了什麼?」
看上去有些呆萌,可是安平郡主冷下心來。
「弱弱說,因為你經常不去看祖母,祖母太想你了,所以整個人都餓瘦了。我就在想為什麼祖母不是因為我才餓瘦的,如果是這樣,我肯定天天去看她。那祖母就會好起來。」
說的煞有介事,一邊還比劃著她的祖母瘦成了什麼樣子。
陳奉清听的一愣一愣,沒想到自己的祖母居然因為自己而餓瘦了,自己真是太不孝了。
少年的眼楮里面蓄著一汪清泉,就像隨時都要落淚了。
「姐,祖母真的這麼想我麼,說起來我也很久沒有看見過祖母了。」
安平郡主看他這個樣子有些不忍,這個男孩子真脆弱,說兩句就哭。當是讓她欣慰的是這個孩子就要上鉤了,馬上就要說出不陪自己去看望大伯母這樣的話了。
安平郡主愉悅的心情大于愧疚,心里還在暗爽這個孩子馬上就會自己提出去祖母哪里,不去大伯母那里了。
可是安平郡主顯然低估了一個孩子對于承諾的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