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盈商 第三十五章 心力交瘁

作者 ︰ 燁晴歌行

這天正好是上朝的日子,威遠侯下朝後,又到府衙處理處理公務,回到威遠侯府時已到了已時。威遠候在外書房見了張自忠,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就讓他回去了。

過了幾天,只在宴河下游快匯入啟沱河的淺灘上,找到兩個下人的尸身,沈良還是不見蹤影。張自忠連日奔波,一方面安慰開解高家,一方面請求威遠侯府幫助。高家的當家人高德新也是奔走不停,可是平時交往的那些江南士子官職都不高,衛丞相又整日忙于朝政,連面都見不到。

楚舒凰倚在後院的吊床上,一邊吃著湃涼的瓜果,一邊和元廣嘮著磕。元成元廣最初是不願意跟著楚舒凰的,只是花暢做了決定,他們只能執行。這些日子,楚舒凰事事對他們委以重任,相比花暢跟前人才輩出,他們做事的機會少之又少,現在有了用武之地,做事也盡心盡力。

元廣在心中把消息過了一遍後,言道︰「高修澤是在鞏城路邊看到了賣身葬母的茵娘,心動不已偷偷買了下來,帶來京城後,怕被族中知道,高修澤是三緘其口,茵娘平時連屋子都不出。除了身邊伺候的一個下人,茵娘幾乎也不見什麼人,游船的事就更沒什麼人知道了,如今茵娘落水後了無蹤跡,生死不明,伺候的下人也死了,線索基本上是斷了。」

楚舒凰听後道︰「這個茵娘有問題?」

元廣答道︰「有嫌疑。高家也花銀子到獄中問了高修澤,高修澤說游船的事他誰都沒說,連船都是當天早晨現雇的。」

楚舒凰又問道︰「陸遠覺得張家不對勁?」

「是,原來高記貨棧生意做的最大,張家很是不忿,搭上蘇家後也日漸囂張,明里暗里的和高家較勁。出事當天,張自忠還在宴河堤上看了半天熱鬧,而且心情很好,過了一夜,就謹小慎微的極力為高家奔走,同氣連枝的樣子,這前後矛盾太大,定然是發生了什麼?」

元廣又接著說道︰「陸遠分析要麼是高家發現了什麼,唇亡齒寒,要麼就是受人要挾。」

「唇亡齒寒,受人要挾?張家搭上了蘇家,能脅迫張家的人還真不多?」

元廣納悶道︰「陸遠也覺得這件事蹊蹺,一直注意著張家,沒發現什麼特別的事情,也沒見張家和特別人接觸。」

楚舒凰又接著問道︰「陸遠認為高家現在應該如何應付?」

「即使真能有貴人出面轉圜,也至多破財消災罷了,只是這樣高家就徹底敗了。但若任由沈家擺布,恐怕族人的性命也不能保全。現在高家能求到的只有衛丞相和威遠候,只是最近衛丞相忙的腳不沾地,有心也是無力,這樣就只能是順著張家去求威遠候了。」若威遠候真的出面,高家以後就只能依附蘇家了。

楚舒凰想了想安排道︰「按說,威遠候怎麼會為這樣個小商家為難沈家,但看張家的行事,也說不好,你們多注意些,有情況隨時稟報。」

此時高家族中在京的成年男嗣,都坐在堂上,鬧哄哄的爭論不休。

「張家這幾年來,明里暗里的和我們作對,我們高家倒了,他高興都來不及,還會誠心幫助我們,誰信?」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道。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嘆息道︰「哎,修遠說的對,張家這時候跳出來,一定沒安好心。可衛丞相忙于政務,現在也只能求威遠候幫我們轉圜了,無論如何先保住族人是正理。」

高修遠道︰「三爺爺,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這威遠候又豈會無緣無故的幫我們,家財散盡事小,只怕以後我們都只能看蘇家臉色行事。」

「是呀,三爺爺,沒準這就是張家給我們設的套呢,誰不知道張家背靠的就是蘇家,我們不能如了他們的意。」另一個年輕人道。

「三爺爺、五爺爺,修瑾不是在越州做官了嗎,難道不能通融下?」又有人建議到。

高家三老爺道︰「修瑾不過是個九品的縣主簿,根本就說不上話,再說只要不牽連到修瑾,我們高家就還有出頭的一天。現在破財消災能把人保全了就不錯,要是人沒了,就都完了。」

有一個聲音驚喜的道︰「修澤還能活著出來?那真是太好了!」

此話立馬引來了眾人的憤怒︰「他怎麼可能還出來,別提那個不成器的東西!」

「提他做什麼,我們都是被他連累的,要不是他偷偷的買回來那麼個女子,能有這事嗎?」。

「真是色迷心竅,那樣的女子是我們能招惹的嗎,把整個高家都害慘了。」

高家五老爺恨鐵不成鋼的用拐杖拄著地道︰「紅顏禍水呀,平日那麼本分個孩子,誰想到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又有人問道︰「哎,那個女子呢,難道也死了?」

「活該!省的禍害人。」

「就是,死了是她命大!」

「可惜了,勛貴中也不乏之人,如果活著的話,沒準還能有些用處。」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發泄著,話題被越扯越遠。坐在堂上的幾人,對看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望。

高修遠道︰「三爺爺、五爺爺、二叔,我們明明是被人算計的,就不能找出算計我們的人嗎?難道就這樣任人擺布?」

高德新無奈的道︰「修遠,算計我們的人,當然要找出來,只是沈良畢竟是和修遠爭執才掉河的,沈家只會沖高家來,不會管有沒有隱情的。」

「這不是沒找到沈良嗎,沒準沈良還活著呢?」心里卻也明白,這麼多天了,希望太小了。

「沈家不會再等了,我們不早做準備,等沈家來發泄的話……」後面的話,高德新說不下去了。

高家三老爺無力的道︰「無論如何張家已求到威遠候為我們轉圜,現在怎麼能由得我們拒絕,我們怎麼敢打威遠侯府的臉?」

高德新滿是沮喪,心口隱隱作痛,幾日下來鬢角甚至有了白發,高家幾代人經營的生意,一點一點積累,即使幾十年前的兵荒馬亂也挺了過來,如今敗落在他手里,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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