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行天下之鳳嬉龍隨 第193章 清明

作者 ︰ 顧佳

宋宸他們和六福,在商量著稻禾插秧的事情,眼下已經到清明了,該是開始種稻子的時候了。錢明在剛莊子剛開始落成之前已經安排了人手育了秧苗,眼下已經長到可以插種的程度了。

他們買下的白雲山的範圍,有一千多畝,山的二十多畝用來建了莊子,莊子周圍有上百畝的果林,再往下的山腳下的水田和山坡上開墾出來的梯田,總共加起來怎麼說也有,大概還有九百多畝,除了幾十畝的引水不那麼方便的用來種大豆、花生和山藥之外,剩下的八百多畝都是稻田。

先前只是育種,所以錢明只請了十多個長工,但如果要在清明時把這些地都搶種完,這些一點人手顯然是不夠的。

這麼多地,要種下來起碼得要80多個人,附近的村莊倒是可以請到短工,把這些地都種下來沒問題。但是稻田種好後,日後的還有很多後續工作例如除草、松地這些,光靠這十多個長工,就算累死他們都沒有顧得來。

但附近的村民各家都有自己的地,沒有辦法再請到長工了,按六福的意思,是想去鈴蘭城那里,買二十來個青壯年勞力回來,這樣的話,比請長工還要有保障。

要說挑干活的人的話,還是六福比較在行。他先是請了五十多個短工,平均分配給那原來已經請了的長工帶領著他們勞作,這一切都安排好,工人們已經在農田里勞作的時候,他才抽空去了一趟鈴蘭城。

巳時出發的,酉時才回到莊子,不過他走的這一趟很順利,回來的時候帶了二十個壯年的男子,有四個還是拖家帶口的,加起來有廿八個人了,請了五輛馬車才把人都拉了回來。

這些都是從毅國逃難來到大蘭的,才剛剛到鈴蘭城,不然的話,早被別人給挑走了。毅國幾年前在境內發現了大量的鐵礦,本來整個國家都憑此十分富足的,因此對鷹國的招攬絲毫沒有放在眼里,沒想到一年前風清原找了個借口,直接就派大軍去攻打他們。毅國是個小國,整個國家的軍隊都沒有鷹國的一個城那麼多,哪里抵抗得了,最後被滅國,原來的百姓家破人亡,紛紛逃難。

這二十個壯年男子中,其中孤身的十六個都是當兵的,沒有想到他們在前線苦戰的時候,後方被鷹國包抄了,家人都被屠死殆盡。他們護著國君逃離毅國的途中遭遇追兵,本來想和鷹國人決一死戰的,反正殺一個平本,殺兩個有賺!但他們的國君勸他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毅國已經滅了,如果連他們都殉了國,那毅國的血脈完全斷了。這才一路逃了出來,但在途中的時候,國君心力交瘁,最後還是病死了。他們為了躲避鷹國的追兵,才逃進了大蘭。

眼下已經開始插稻苗,需要請人干活的已經請了足夠的人手了,一些短工人家又還是優先請大蘭人,所以他們一直找不到活干。沒有辦法之下,只好商量著賣身。剛好被經過的六福听到了,就直接和他們談好了價錢和條件。至少那四個帶著娘子和子兒的,也是從毅國來的,跟先前的人差不多的情況,六福惻隱心起,也把他們買了下來。

六福讓這些人都清理和收拾干淨之後,次日就把人都帶到三門的院子去見宋宸和蘇妙。

那些人見到兩個主子如此年輕,心里更是有點惴惴,這麼小的年紀,如果不是極為厲害的人物,怎麼可能有個這樣精細的管家。那位蘇姑娘看起來笑眯眯地看著就讓人心安,但宋公子盡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那犀利得仿佛能夠看透一切的眼楮,還是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斂住了心神。

其實在過來之前六福已經跟他們說過了,這兩位主子為人寬厚,但這些人畢竟都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賣身為奴,好不容易有個容身之後有希望可以安定下來,生怕有個什麼差池又讓人趕出去顛沛流離。

其實宋宸只是听到說這些人此前都是當兵的,怕他們不服六福的管教,才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看到他們都有些畏畏縮縮的神色,才知道他們身上的銳氣可能已經在長久的逃亡之中消失殆盡了。

「你們都叫什麼名字?」蘇妙問道。

那些人都看了看六福,後者就道︰「回蘇姑娘的話,按照大蘭的規矩,正等著您和宋公子賜名呢!」

蘇妙看了看宋宸,後者就擺了擺手︰「不用了,就叫回原來的名字吧!」毅國被滅國已經很悲涼了,總不能讓人家連原來的名字都不能保留。

宋宸的這番話顯然出乎那些毅國人的意料之外,看來大管家說得真沒錯,這位少年主子看起來面冷,但心腸還是軟的,當下紛紛跪謝他的恩典。

宋宸皺了皺眉,道︰「我和蘇姑娘都不喜歡這一套,你們平時站著行禮和回話就可以了。另外,也不要一口一個‘主子’地叫,跟大管家一樣稱呼我們就可以了。你們都把名字說一下吧!」

二十八個人依次把名字報了上來,四個孩子都是六七歲左右,三個男童,一個女童。原本應該是天真爛漫的年紀,但經歷過國破家亡之後,也許是生活環境使然,也許是大人們的耳濡目染,他們的眼楮里都有著與年齡不相襯的警惕與惶然。

宋宸就跟六福說道︰「幾個孩子都還小,不能干活,明日你讓人去問一下附近的村里有沒有私塾,把他們都送去上學吧!」大蘭的私塾里也收女學生的。

「我們都能干活,不會吃白飯的!」那個叫蔚淑安的男童壯著膽子反駁。

蘇妙模了模他的頭︰「我知道你們可以干活,但你們這個年紀是應該是上學堂的,反正你們爹娘干活就已經可以養活你了。你好好讀書的話,將來可以學更多的本領能掙更多的錢,才能孝順你爹娘呀!」

蔚淑安想了想,覺得蘇妙說得有道理,又看了看他的爹娘,見到他們雖然眼楮里含著淚,但卻是笑著的,就不說話了。

這時,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小白就沖了進來,朝著宋宸和蘇妙吼了一聲。早上宋宸和蘇妙答應過它今日要去山里的,等到現在還沒出發!

院子里沒見過小白的人都被嚇了個人仰馬翻,但他們早就形成了異常的警惕,第一時間就紛紛背對著宋宸和蘇妙他們圍成了一個保護圈。六福拍了拍其中一個反應過度的人︰「不用怕,小白是宋公子和蘇姑娘養的……它通曉人性,不會傷人的!」

蘇妙瞪了一眼,小白就乖乖地趴在了地上,嘴里嗚嗚在響,似乎在控訴著它的委屈。

眾人看這頭威猛的白獅子做出這麼人性化的舉動來,這才開始相信它可能真的像六福說的那樣。

「好了,吃過早飯後六福你再把人手安排下去地里吧!」蘇妙叮囑了六福一句,「我和宋公子帶小白到山上去,午飯就不回來吃了。快到申時六刻的時候,你安排四五個人手到進山的路口去,幫忙搬獵物。」

接下來的連續七八日都是搶種的時候。宋宸和蘇妙在第一日進山之後,接下來的那一日留在莊子里接收林玖送過來的第二批糧食,之後又帶著小白連續進了三日後,打到了一大堆獵物,,讓莊子里的人都大飽口月復。

過了幾日,劍蘭城那邊也送來了第二批糧食。

稻子已經完全種下了,連著下了兩場小雨,剛好可以給秧苗補充水份。天晴後,宋宸和蘇妙在已經開始長花苞的果樹林里漫步,抬頭看看一片天朗氣清、風和日麗的景象,蘇妙心里開始有點疑問︰「阿宸,這看著挺風調雨順的啊,應該不太可能會歉收吧?」

「這很難說。」宋宸也看了看天色,「這田才剛剛種好呢!要等到稻子完全成熟到可以收割還需要兩個半月的時間呢!誰能保證這未來的日子里一直都能風調雨順?就算這第一季有收成了,但第二季呢?畢竟這氣候反常,最後還是會反應到收成上的。」

「那也是。」蘇妙想了想也覺得贊同,「師父他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飯的米還要多呢!他老人家什麼沒見過,可能就是因為以前他見到過有類似的現象,所以這一次才會這麼警惕。反正我們就乖乖抓緊時間收糧就是了!」

這稻子也種下了,收糧也順利,宋宸和蘇妙每日除了呆在莊子里,更多的還是去山里轉悠,不過卻不是打獵去了。蘇妙她進了幾次山,發現山的外圍因為經常有獵戶,不時也有一些人彩些藥材去賣,但在比較里面的地方,還是有不少藥材的,她不時進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比較珍稀的品種,有一次他們走得差不多已經到了最深處了,還真被她找到了一片人參地,中心位置最老的那一棵看那年份已經有兩百年了,周圍布滿了她的參子參孫,大的也有一百年,最小的,都已經有五十年了,蘇妙直接就把那株最老的給挖了,說曬干後給林瑾和蕭婧妤他們送過去。另外上百年的她也挖了十來棵,跟宋宸說到時可以送給唐泰如和老靖王他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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