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耳 第七章 白玉盤(中)

作者 ︰ 關耳95

圓月鎮之所以叫圓月鎮,是因為這里處于最西邊,離月亮最近的地方,每當月亮升起的時候,站在斷崖邊,你就能看到各地都看不到的美景,當然,這月亮也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

上古還沒有那麼多人的時候,魔界衍生的十分厲害,幾乎霸佔了整個人界。

圓月鎮在當時也只是一個不知名的小部落,部落里的人每天都戰戰兢兢地活著,生怕哪天就被魔界的魔頭發現,然後被吞入月復中。

天界也不像現在一樣太平,每天都有九只金烏在天上嬉鬧,鬧得人界一片荒蕪,久而久之,人界中的人便越發少了。

當時的圓月鎮也是緊挨著海,海水很咸,祖先們卻沒辦法。金烏在空中鬧得厲害,能喝的井水河水全都被曬的干涸,只能靠著海水過活。

部落里的祖先們一直靠著海水艱難度日,每天都在祈禱著有人能將空中的這九只金烏除去,大地荒蕪,連最基本的糧食都開始入不敷出,眼看著族人馬上就要被餓死,族長只能不停地祈求上蒼。

上蒼沒有听到族長的聲音,族長妻子肚子里的孩子卻听到了,站在屋子外,族長心里更是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能有子嗣傳宗接代是好的,可這孩子來的太不及時,族人們都快要餓死了,更何況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孩,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孩子似乎與其它孩子有些不同。

屋內傳來嬰孩啼哭聲時,族長的心也越發懸了起來,他不知道還能拿什麼去喂養這個孩子,自己的血?怕是自己的血流干了,這孩子也跟著他一起去了。

還沒等他想完,就听到屋內妻子傳來的尖叫聲,急忙沖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妻子躺在地下,身邊還坐著一個全身黑紫的,魔頭?

拿起門後的棍子,卻覺得有些下不去手,到底是自己的血脈,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奪了自己血脈的性命。

「你是什麼東西?」

將棍子藏在身後,族長小心翼翼開口。

「啊嗚,啊嗚。」

不可思議的看著小嬰孩站起身,朝著他的方向踉蹌跑來。

「啊嗚。」

低頭看看這個和自己一點也不像,甚至是奇丑無比的孩子,族長嘆口氣,想必是近年來環境造成的,部落中已經很久沒有孩子降生了,這個相比就是上天派來的吧。

抱起嬰孩往床邊走去,發現妻子只是昏厥過去,頓時松了口氣,這樣,族人就不會有借口說這孩子是魔頭了。

阿烏是在躲藏中長大的,常年被烈日暴曬讓他本是黑紫的皮膚顯得更黑了。

蹲子用石頭敲開地上的黃土,想要找尋埋在地下的草根。

他已經好多天沒吃到東西了,每當他找到樹根樹皮時,總會有人用碎石砸他,罵他是怪物,然後從他手中奪走食物。

阿烏已經在人界呆了七年,這七年來,他看著族人喝著海水,啃著樹皮,緊接著一個個死去,他的父親母親也是一樣,父親在臨死前握緊他的小手,讓他到外邊的世界去,走到外面去,活的幾率也許會大一些。

埋下最後一個族人的尸首,阿烏裹著父親的獸皮,走出了部落。

部落坐落在最西部,周邊全是早已被曬成硬土的大山,阿烏光著小腳,一步一步走出了大山,第一次看到與自己不同的大山外的孩子,阿烏怕的躲在牆角不敢出來。

手里緊握著剛挖出來的草根,阿烏雙手環抱著腦袋,無聲地抵抗著將他圍成一圈的‘小強盜’。

「住手。」

伴隨著一陣低沉的怒吼聲,周圍的小強盜紛紛丟下自己手中的碎石,往四周分散跑去。

阿烏放下手臂,看著手掌中還存在的草根,連忙放到自己口中,生怕再有人和他搶。

混沌看著蹲在地下的小孩死守著自己的食物,現在又連忙吃下,卻因為草根太糙,導致現在在干咳不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阿烏?」

「啊嗚?」

阿烏至今都還不會開口說話,九年的時間足夠一個人學會說各種語言,偏偏阿烏只會這一句。

「你還在真是太好了。」

男人的大掌放在至今的腦袋上,阿烏舒服的嗚咽出聲,仿佛回到了還在部落時,父親用大掌安慰他一般。

「和我回去好不好?」

「啊嗚?」

混沌的大手指著天上的九只金烏,笑道,「你看,你不在的時候你的那些蠢弟弟將這天鬧成了什麼樣子,帝俊出的也不知是什麼餿主意,硬是將你的弟弟全部派出想要熱死那些魔族,現在倒好,人界已經快要滅亡,魔界如今混的卻更是風生水起了,阿烏,你忍心看著一直被你庇護的凡人全都死光嗎?」。

「啊嗚!」

阿烏听著混沌的話,一雙眼楮睜得老大,眼中沒了眼白,只剩一片紅色的火海。

「阿烏,隨我回去吧。」

牽起阿烏的手,混沌指著天,道,「隨我回去,將你的那些蠢弟弟全都拿下,這樣,人界就會變得風調雨順了。」

「啊嗚?」

「阿烏實在擔憂魔界對人界不利?莫怕,帝俊他們還沒有蠢到這般地步,只是到了那時,怕是會有一場惡戰了,不過阿烏,當下之急是將你那些蠢弟弟趕下台啊。」

「啊嗚!」

「就知道阿烏不會拋棄黎明百姓的,走吧,等我們攜手將那九只蠢鳥關入星宿牢,再派水神給人界倒上一池子的水。」

「啊嗚。」

「好好好,不倒那麼多,你也真是,還是一點玩笑開不得,就算我想讓水神倒一池子水,他也不會答應的。」

「啊嗚?」

「創世神怎麼了?你看我只是去睡個覺,就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怕是我醒的再遲些,你都要被曬化了,不過也多虧了你那些蠢弟弟將我熱醒,不然我也不會醒來。」

「啊嗚。」

「我都活了不知多久了,看管了百萬年的天界,怎麼?還不讓我多睡會兒?」

混沌看著變成三足的阿烏,飛的更快了,朝還在原處撲扇著翅膀的阿烏道,「阿烏,你去吧,實在是太熱了,我有些受不住。」

一人一鳥快速往空中飛去,交談聲也早已已經遠去,還未跑遠的小強盜看著兩人越飛越高的身影,邊跑邊大呼自己看到了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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