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不揚保持微笑,杜梅一直靠著,似乎不打算離開了。
手術室很幽靜,也很融洽,一男一女貼在一起卻沒有想象中的尷尬。
這時候門外傳來對話,「護士小姐,病人情況怎麼樣了?」
「問主刀醫生。」
「主刀醫生呢?」
「在手術室還沒出來。」
「噯噯噯,手術室你不能進去,任何時候要進去全身都要經過消毒。」
杜梅看出齊醫生想走出手術室,卻沒好讓她站直的意思,頓時撲哧一笑︰「好了,差不多了,緩過勁來。」
齊不揚微笑道︰「沒事,你再靠一會。」
杜梅撇嘴笑道︰「一會我可不要。」
齊不揚道︰「那你要靠多久?」
「一輩子行不行啊?」
若是以前的齊不.+du.揚,面對這種問題都會以沉默相對,這會卻笑道︰「行行行,求之不得呢。」卻沒當真,把杜梅的話當做玩笑話。
門外的護士喊話了,「齊醫生,傷員家屬有問題想問你。」
齊不揚朗聲道︰「來了。」
這會杜梅已經離開他的身體,一只手還靠在手術台上,縴巧的身姿有點像嬌弱的柳枝,看來真的是月兌力了。
齊不揚自然伸手撩起她額頭幾根凌亂垂下的發絲之後,走出手術室。
「小吳啊,杜醫生累壞了,幫忙扶著杜醫生回辦公室休息。」說完就開始回答家屬爭前恐後的每個問題。
換下手術服,返回坐診室,看見手機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全是林冰蘭打過來的,這會已經一點多了,早過了午餐時間,立即回了電話。
「冰蘭,真對不起,剛剛踫巧要動手術,沒接你電話,要不等下次再約。」杜梅有點重色輕友起來。
林冰蘭那邊說道︰「沒事,我還沒吃,老地方見。」
「噯,等會……」杜梅話沒說完,林冰蘭已經掛斷電話,她從來沒拒絕冰蘭,一時還不知道怎麼拒絕冰蘭。
杜梅跟同科室的醫生說她下午可能會晚點回來,有病人來問診,讓他先幫忙看一下。
月兌下白大褂,換回平時穿的衣服之後。
齊不揚剛好走進去,輕輕敲了下門,見杜梅望來,就笑道︰「走吧,好好感謝你。」
杜梅很不好意思道︰「齊醫生,忘了我提前約了人,真是抱歉。」
齊不揚哈哈笑道︰「沒關系,杜醫生你可真是大忙人,要約你吃頓飯可真難。」
杜梅知道齊不揚誤會了,忙道︰「不是,平時也沒什麼人約我,踫巧兩次都這麼湊巧。」
齊不揚笑道︰「據我所知,杜醫生可是個很大方的人,怎麼害羞不敢承認了。」
杜梅也懶得解釋了,報予一笑道︰「好啦,好啦,就當我勾三搭四了。」
齊不揚也要去吃飯,兩人就順便一起下樓。
進入電梯的時候,杜梅突然想起齊醫生曾問她「讓你肛門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雙頰唰的就紅了起來,覺得好熱啊,幽幽的朝齊醫生望去,齊醫生卻目視前方。
走出大樓,冬日的太陽照在杜梅臉上,讓她臉上看起來有一種明艷的光澤,一頭大波浪卷的頭發很利落的扎了起來,還染了淺咖啡的顏色,一身時尚麗人的衣裝,腳踩高跟鞋,整體氣質如玫瑰花一般鮮艷,嬌媚。
杜梅突然發現齊醫生盯著她看,大方笑道︰」怎麼?我有什麼不對勁嗎?「
齊不揚笑道︰「我發現你燙了頭發,還染了色。」
杜梅自嘲笑道︰「是不是想說我越來越風騷了?」
齊不揚糾正道︰「風騷這個詞語用的不恰當,應該用嫵媚多姿。」
杜梅咯咯笑了起來,「多謝褒贊。」
齊不揚要去食堂吃飯,杜梅要去赴約,卻不得不分開,杜梅表現出一絲依依不舍的樣子來。
齊不揚先開口道︰「我要去食堂吃飯,有空再聊。」
杜梅沒出聲,點了下頭,站在原地凝望著齊醫生的身影漸行漸遠,心頭被某種抽象的感覺所陶醉。
手機突然響了,接了電話,是冰蘭打過來的,「杜梅,我到了,你到了沒有。」
杜梅應了一句︰「在路上,馬上到。」
杜梅到了約會地點,林冰蘭不悅道︰「不是說在路上,馬上到嗎?」。
杜梅笑著應了一句︰「堵車。」
杜梅坐了下來,林冰蘭就開始點菜。
杜梅知道冰蘭的飯量不小,看她卻只點了兩三個普通的小菜,好奇問道︰「你胃口不好?」
林冰蘭應了一句︰「不是,最近在減肥。」
杜梅忍不住一笑,「別逗了,就你這身材還要減肥,你讓其她女人怎麼活。」
林冰蘭淡道︰「有些部位你看不見。」
杜梅好奇道︰「哪里?」
林冰蘭沒好氣道︰「肚子。」
「肚子?」杜梅露出訝異之色,很快笑道︰「是不是啊,我看一下。」說著就要去掀林冰蘭的衣服。
林冰蘭伸手阻止起來,「別鬧。」
杜梅取笑道︰「喲,還害羞咯。」
菜陸續上桌,杜梅邊吃邊開口問道︰「說真的,你怎麼有空約我吃飯?」
林冰蘭淡道︰「放了幾天假。」
「放了幾天假?」杜梅又露出訝異的表情來,「你還會放假啊?」
林冰蘭淡道︰「因為上次和你吃飯遇到的那件事。」
杜梅輕輕問︰「是因為別人打壓排擠你嗎?」。
「不是,只是覺得失望消極,沒有什麼干勁了,想休息幾天調整下心情。」
杜梅道︰「冰蘭,不是我說你,你太愛鑽牛角尖了,差不多就行,你卻總是要一板一眼按照規矩執行,法不外乎人情,有些事情你可以適當圓滑一點。」
林冰蘭道︰「我就是看不慣,我就是無法容忍!」
杜梅道︰「再說一句,你一個人的力量並不能改變所有的事情,你要明白這一點。」
林冰蘭輕輕道︰「我不是小孩子,不會幼稚到想拯救世界,我只是想盡我所能。」
杜梅笑道︰「這就對了,你是盡力了啊,所以就不要再去想太多了,只能徒增煩惱,卻于事無補。」說著給林冰蘭夾菜,「你最愛吃的梅菜扣肉,多吃點。」
林冰蘭盯著碗里的扣肉,嘴饞,卻遲遲不動筷子,心理斗爭了一會之後,開口道︰「我要減肥,不吃了。」
杜梅沒好氣道︰「你減個什麼肥啊,這肉吃下去會讓你身上多一圈肉不成。」
林冰蘭道︰「看見月復部那一圈肥肉,我就渾身難受。」
杜梅罷道︰「好了,言盡于此,隨你便。」
林冰蘭道︰「放假的這幾天不知干什麼好,呆在家里又很無聊。」
杜梅月兌口應道︰「找個帥哥約會去唄。」
林冰蘭道︰「沒有帥哥。」
杜梅豎起一個手指道︰「送佛送到西,晚上我帶你去泡帥哥。」
林冰蘭應道︰「不感興趣。」
杜梅無奈道︰「那不泡帥哥,出去喝一杯,放松一下總行了吧。
林冰蘭想了一下,點頭道︰「好吧。」
杜梅道︰「生活是多姿多彩的,你不要把它搞得無聊至極。」說著突然說道︰「對了,我必須跟你約法三章,不準動手!不準動手!不準動手!」
和杜梅分開之後,林冰蘭就一個人逛街,打算為齊不揚購置一些生活用品。
月兌下制服之後,沒人認得她林大隊長,不停的有男人上前找她搭訕,讓林冰蘭感覺自己是一塊肥肉,被一群蒼蠅叮著。
下午六點的時候,齊不揚特意給林冰蘭打了個電話,提前通知林冰蘭,自己晚上會晚點回家。
八點半,齊不揚才回到家,剛好看見林冰蘭穿的很漂亮,要出門的樣子。
齊不揚好奇問道︰「要去哪?」
林冰蘭應道︰「約會。」
齊不揚笑道︰「手機帶好,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林冰蘭倒完全沒想到齊不揚沒有多問,冷淡應了一句︰「有什麼事,我會自己搞定。」說著開門離開。
齊不揚的本意是希望林冰蘭的生活多一點色彩,一直以來林冰蘭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沒有其它,他是希望冰蘭能多一點享受生活。
見冰蘭不高興的離開,齊不揚苦笑道︰「肯定是誤會我的意思,以為我根本不關心她。」
原本以為林冰蘭會給他準備好晚飯,打算熱一下將就一番,哪里知道林冰蘭根本沒做晚飯。
杜梅把林冰蘭帶到她經常去的健身會所,健身到正中林冰蘭下懷,只是她平時鍛煉訓練都在官方的訓練館,這種私人健身會所倒是第一次來。
杜梅看見林冰蘭這看看,那望望,既生疏又好奇的樣子,就知道林冰蘭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杜梅想擴大林冰蘭的交際圈,讓林冰蘭有機會接觸一些男性,卻不想帶冰蘭去夜場,夜場那種地方,第一男人都抱有目的性,其次蛇龍混雜,混混多,在夜場那種地方哪有什麼優質男人,外表看上去干淨帥氣,肚子里卻又壞又爛,而且那種地方冰蘭肯定會有抵觸心理。
這個健身會所就不一樣了,來這里的男女基本都有很高的文化素質,能到這里消費的也具備有優質的物質基礎,加之愛鍛煉健身的男士,陽光,生活健康,杜梅就在這里認識不少朋友,從事金融的,從事電視廣播的,教育、外企、新興互聯網……
換句話說要在這里找到一個優質男士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問題是人家中意不中意你,當然還有一些已婚的優質男士。
老板張婉婷看到杜梅立即熱情迎了上來,張婉婷雖然是這里的老板,卻不經常來,今天湊巧踫上了。
因為齊不揚的關系,張婉婷一直很優待照顧杜梅,基本就是讓杜梅免費來這里白玩,不然憑借杜梅的經濟收入在這里消費還是很有壓力的。
「杜梅。」張婉婷遠遠的就直呼其名。
林冰蘭低聲問道︰「這女人是你朋友嗎?」。林冰蘭與張婉婷有一面之緣,不過早把這個女人忘了。
杜梅低聲應道︰「她是這間會所的老板。」
張婉婷穿著名牌皮大衣,拎著個愛馬仕包包就走到面前來,貴氣逼人卻不落俗。
「張姐,好久不見。」杜梅也很熟練的打了聲招呼。
張婉婷笑道︰「這幾天飛法國,打算購置一些健身器材,同時看看別人的健身會所是什麼樣的,把這里打造成專業國際化的健身會所,吸引到更高層次的消費群體,這不昨天日本足球隊特意跑到我這里做肌肉訓練了。」
張婉婷這番話有自賣自夸的嫌疑,不過作為生意人,不能說會道怎麼行。
杜梅問道︰「日本足球隊怎麼會跑到你這里來?」
張婉婷道︰「亞洲杯不是開打了嗎?那日本主教練嫌官方安排的訓練館太差,不滿意就跑到我這里來了,雖然有自賣的嫌疑,卻不得不說那日本主教練有眼光,我這里的設備可是國際一流,光是健身器材就投資好幾千萬,更別說其他了。」
杜梅咂舌,難怪這里的消費如此高昂。
張婉婷突然發現杜梅身邊站著一位高挑的女人,看了過去,「杜梅,你朋友啊。」
這一看卻立即把林冰蘭給認出來,表情很是驚訝,對于這位鐵面無私的林大隊長,張婉婷可是印象深刻。
杜梅應道︰「這是我朋友,林冰蘭,張姐,麻煩你給也冰蘭辦個優惠的會員卡。」
張婉婷卻對著林冰蘭道︰「林隊長,原來你跟杜梅是朋友啊。」
杜梅听張婉婷說出林隊長三個字就知道張婉婷認識林冰蘭,「張姐,你認識冰蘭嗎?」。
張婉婷笑道︰「上次因為齊醫生的事,和林隊長打過一次交道。」
說起齊醫生這三個字,林冰蘭立即想起她來了,這個女人上次到警局大鬧,本來是想替她弟弟出頭的,最後反而替齊不揚求情。
杜梅好奇道︰「齊醫生?」
張婉婷笑道︰「來,我們坐下來慢慢聊。」
林冰蘭對于張婉婷這種群體的人,一般是沒有什麼好感,不過這個女人知恩圖報,人品應該不會太差。
張婉婷請兩人坐了下來,同時吩咐前台立即給林冰蘭辦一張白金會員卡。
張婉婷笑道︰「林隊長,第一次見面算認識,第二次見面可就是朋友了。」
生意人嘴巴就是會說話,會攀親帶故。
林冰蘭不算抗拒,淡淡道︰「朋友,不是嘴上說出來的。」
夾在中間的杜梅有些尷尬,「張姐,冰蘭性子就是比較冷淡,你別見外。」
張婉婷忙道︰「不會不會,林隊長直爽,我就喜歡直爽不拐彎抹角的人,我這個人也喜歡爽快,肚子里藏著太多的彎彎腸子,就算能夠成為朋友,也沒有什麼意思。」
這話林冰蘭中听。
張婉婷又道︰「林警官,上次的事我要向你道歉,我著急心切,行為有些過激了。」
見她主動道歉,林冰蘭給面子道︰「人之常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張婉婷笑道︰「好,不提了。」
杜梅道︰「到底什麼事啊?」
張婉婷道︰「是這樣的……」就把上次自己弟弟和齊不揚的矛盾說了出來。
杜梅听完好奇道︰「齊醫生還會打人啊!」
張婉婷接話道︰「可不是,挺讓人詫異的,打的還不輕。」
林冰蘭冷不丁說道︰「他這個人神神經經,時好時壞,誰知道他會干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此話一出,另外兩人同時朝林冰蘭望去,杜梅問道︰「冰蘭,听你語氣,好像很了解齊醫生啊。」
林冰蘭掩飾道︰「齊不揚是吧,我捉過他幾次,有時候干好事,有時候干壞事,跟個陰陽人似的,黑白不清。」
兩女聞言抿嘴一笑,杜梅好笑道︰「冰蘭,你這個形容不恰當,陰陽人應該是指那些不男不女的人,應該說亦正亦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