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仁醫 第四百五十五節 頑強抵抗

作者 ︰ 七月生我

齊不揚淡淡道︰「到客廳坐下聊吧。」

言語雖輕淡,但林冰蘭卻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莫名的凝重感,本來她並不反感這種氣氛,每次有大案要案,開會的時候氣氛都是這般,她應該很習慣適從才是啊,但是面對齊不揚,她卻失去了這種習慣適從。

林冰蘭道︰「我衣服還沒晾完。」

拖延時間並不是她的風格,干脆直接才是她的風格,然而她卻采取了這種方式,林冰蘭啊林冰蘭,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自己都沒有答案,那就更沒有人更夠給她答案了。

齊不揚朝晾衣架上的衣服看了一眼,已經晾的差不多了,點了下頭,「好,我等你。」說著返回客廳沙發坐下,等候。

他想跟自己聊些什麼呢?

林冰蘭想著,手上拿起桶里面最後一件衣服,是齊不揚的內褲。

林冰蘭抖了幾下,抖掉內褲上面的水珠,然後似剛才一般的用手掌撫平,突然她恍悟這是齊不揚的內褲,自己撫平衣服的動作顯得十分不雅,就好像……

心中暗暗道︰「顯得我都好似女變態色.情狂了。」

卻敷衍了事,將內褲掛上晾衣架。

看著這條在夜風吹拂下飄蕩的內褲,這是我給他買的,想起因為是看見他內褲破了,自己才給他買了內褲,林冰蘭嘴角偷偷的笑了起來,現在想起來,當時還是挺尷尬的,在買的時候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合適,等送給他之後,卻又感覺蠻不好意思的,只感覺在她心中,男女之別的概念,只有在齊不揚身上才會發生作用。

林冰蘭轉身朝客廳方向望去,只見他坐在客廳沙發,埋著頭,抽著煙,似在思索著什麼。

她輕輕的走到齊不揚的跟前,齊不揚想的入神,好像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到來,突然林冰蘭奪走齊不揚手中的香煙,「別抽了。」說著將香煙熄滅在煙灰缸里,齊不揚以前是不抽煙了,自從他未婚妻去世之後,他就學會抽煙,林冰蘭突然很心疼他,嘴唇不禁微微顫動,想說些什麼,終究卻沒說出口。

齊不揚笑了笑,「坐下來吧。」

林冰蘭沒有在他身邊坐下,卻在斜對面的沙發位置上坐下。

齊不揚一直盯著她看,不說話,林冰蘭微笑與他對視了一會,不是很自然的移開目光,「有什麼事?說吧。」

齊不揚這才笑了笑道︰「我想和你談談我和你之間的關系?」

林冰蘭聞言心一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表面做到了,心卻跳的很厲害,嘴上假裝笑道︰「我們之間能有什麼關系,不就是一直在代替姐姐照顧你嗎?」。

齊不揚聞言一訝,立即就認為她臉皮薄,這種事不好由她來戳破,那就讓他來說出口吧。

齊不揚挪了挪**,坐的離林冰蘭更近一點,毫無征兆的就捉住林冰蘭的手,林冰蘭的身子立即敏感的抖了一下,這些日子早就被他抱了親了,可此刻被他牽著手卻讓她依然緊張。

林冰蘭剛剛晾完衣服的手還是濕的,齊不揚心疼的搓了搓幾下,林冰蘭卻把手抽回。

齊不揚見她似乎有些緊張,笑道︰「我不是想責怪你今晚的行為,你放心,我覺得有些話我要說清楚,讓你心中有底,不必再彷徨忐忑。」說著凝視著她。

林冰蘭從他的眼楮里看到了強烈的,光亮的,毫無掩飾的愛意,這讓她立即變得不能自主,但是她已不能自主了,身體奇異地沉重起來,要被他的眼神馴服,只听到嘴唇一動一動的說道︰「我要告訴你一個事實,我……」

看著他的嘴型,林冰蘭似乎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她最想听的話,最渴望得到的,她卻突然站了起來,月兌口打斷道︰「我要也告訴你一件事,明天我就要搬走了。」

齊不揚話到嘴邊,卻因為林冰蘭的這句話而停下,露出驚呆之色。

「不早了,我先睡了。」林冰蘭說著匆匆朝自己臥室走去。

齊不揚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她的後背朗聲問道︰「搬走是什麼意思?」

林冰蘭停了下來,醞釀了幾秒,才艱難的說出一件事來,「我姐姐要回來了,我沒有理由再照顧你了。」

果不其然!齊不揚問︰「那這段日子我們之間的關系算什麼?」

林冰蘭回眸一笑,「當做一段美好的回憶好嗎?齊不揚,我只能當你的小姨子。」

「不行!」齊不揚堅決的回應。

「我已經下了決心,你一個人做不了兩個人的決定。」

齊不揚道︰「你一個人也做不了兩個人的決定。」

林冰蘭不再和他糾纏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說了句「晚安」之後,就跑回自己的臥室,關門上鎖,背靠在門上,眼眶已經紅了,心中不停的說道︰「原諒我,原諒我做不到,原諒我沒有辦法當一個壞女人將你從姐姐身邊搶走。」

林冰蘭突然感覺到門把在轉動,「冰蘭,開門。」

是齊不揚,門已經上了鎖,他進不來。

「冰蘭,開門!」說著猛推起門來。

林冰蘭應也不應一聲,只是死死的將後背靠著門上面。

齊不揚不停的又敲又喊,一副她不開門絕不離開的架勢,林冰蘭央求道︰「別再逼我了,我快要瘋了,求求你別逼我了,就這樣好嗎?」。她心亂如麻,已經不想去思考那些復雜的問題了,她不想思考了,就這樣,這就是結局了。

齊不揚不敲也不喊了,吵鬧瞬間變得安靜,隔著一扇門的兩人,任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

大概一分多鐘後,齊不揚輕輕的開口道︰「我要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出來。」

「我……」

「別說出來,我求求你,別說出來!」林冰蘭大聲喊著。

「我愛你!」

林冰蘭天旋地轉,身心似身處河口激流之中,被翻滾沖刷著。

齊不揚大聲喊道︰「你听清楚了嗎?我愛你!」齊不揚第一次對林冰蘭說出這三個字。

林冰蘭大聲吼道︰「滾!你滾!」眼淚卻撲簌撲簌落下來。

齊不揚很平靜道︰「你沒听清楚嗎?那好,我再說一邊。」

「我愛你!」聲如巨雷,大的在房子里一直回蕩著,這不是一句話,而是一聲嚎叫。

他的喉嚨似被撕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林冰蘭捂住自己的耳朵,狂吼道︰「閉上你的嘴!閉上你的嘴!我不想再听你說任何話……」

林冰蘭捂住自己的耳朵,胡亂吼叫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吼累了,身心疲憊著,然後她又輕輕的松開捂住耳朵的雙手,什麼也沒有听見了,靜的一點聲音也沒听到。

林冰蘭又等了一會,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走了?放棄了?還是站在門外面安靜沉默著。

林冰蘭抱膝坐在床上,表情呆呆的,心頭一陣空洞。

她一輩子都沒有似今晚這麼折磨,這般痛苦。

真是個漫長的夜晚,她希望天早點亮,又矛盾的希望能在這個家,這個溫暖的房間再多呆一會。

滴答滴答,雨聲傳來,又下雨了。

林冰蘭朝窗外望去,外面很黑,她什麼也看不到,也看不到雨,只知道听著雨聲,雨下的不小。

又下雨了。

她就這樣呆呆著望著窗外。

雨水從窗檐垂落在窗台上,一條條雨絲並排垂直,在臥室熒光照射下根根雨絲白的銀亮,很像一根根的銀紗。

雨下的越大,這雨絲細而不斷,雨幕變得像一塊銀白色的紗衣,好像婚紗的一角,真的好像。

優美的雨幕卻讓她的心越來越淒涼,她想到了一個從來沒想過的問題,她有機會穿上婚紗嗎?

齊不揚在客廳了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突然他將為吸完的香煙狠狠的熄滅在煙灰缸,站了起來,朝林冰蘭的臥室走去。

從外面听,屋內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齊不揚一腳把上了鎖的門踢開,「咚!篤、篤、篤……」因為慣性,被踹開的門震蕩著。

林冰蘭還沒有睡,站在窗戶邊,伸出一只手去接那從窗檐下垂下的雨絲,嘴角露出一絲優美的笑容。

林冰蘭轉身,看見齊不揚繃著臉站在門口,一張陰郁的臉,她又看了一眼那還在震蕩,發出「篤篤篤」聲響的門。

林冰蘭轉過身去,繼續看著窗外的雨,打算無論他說什麼都當沒有听見。

噠,噠,噠,齊不揚一步一步的朝她靠近。

林冰蘭覺得自己應該能夠很平靜了,心卻跟著他腳步節奏一下一下的跳動起來。

齊不揚站在她的身後,伸出手去撫模她的秀發。

只是半秒時間,就被林冰蘭甩開,轉身,凜容,睨而視之。

她還穿著剛才白色的紗裙,她的頭發還盤著沒有放下,她冷冷卻微帶哀傷的眼中還結著一層薄薄的水霧,風吹著她垂過耳畔的一縷秀發輕輕飄蕩著,齊不揚看見青絲中又一根白發,勁瘦又柔弱的沐浴在夜風中。

齊不揚手掌輕輕模上她白的冰肌玉骨的臉容,林冰蘭依然冷冷的。

齊不揚另外一只手也模上她另外一邊臉容,兩只手掌捧著這張因為憂傷而淒美的臉,兩只大拇指輕輕的抹著她發紅的眼眶,抹著早已經干了的淚痕。

夜風中,林冰蘭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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