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無良 第二百五十四章 救回清風

作者 ︰ 羨李白

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前一刻還是晴空萬里,後一秒就已經是烏雲密布了。

電閃雷鳴間,瓢潑大雨一下子就把原本熱鬧的集市弄得雞飛狗跳。擺攤的商販們急著收攤子,歸東西。游集市的人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尋找躲雨的地方。更有一些小混混乘著混亂,到處亂鑽,做些順手牽羊,偷雞模狗的事情。

「小姐,下大雨了,咱們快點回去吧!算算時辰,夫人應該要過去看你了,到時候看不見人,她又該著急了!」一個圓臉蛋,大眼楮,大約十三四歲的丫頭一邊忙忙地撐傘,一邊勸著她身邊的女孩子。

女孩子雙眼專注地看著忙亂的人群,卻是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大夏天,下場雷陣雨算什麼?這雨一會兒就會過去的。再說,雨越大越好,雨大了,她就不會過去了。就算她發現了,也沒有什麼的。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她一邊回答身邊小丫頭的問題,一邊盯住了集市里一個可疑的身影。

「喂,你站住!偷了人的東西,這就想要走?」冷不丁的,這姑娘一身爆吼!

跟著她的小丫頭嚇了一跳,隨即就知道自家主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心頭暗恨那個小偷不長眼的同時,又不由替自己的主子著急。

這麼大的雨,姑娘還不忘記自己抱打不平的習慣!對方一看就知道是個慣偷,那身手,以她跟著姑娘這麼久鍛煉出來的眼光看起來,就知道很不弱。以自家姑娘的身手,人少的時候,捉個把竊賊應該沒問題。

可是現在的狀況是人擠人,人挨人。要在這種狀況下捉住對方,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根據她的經驗,像這種慣偷,往往都是有同伙的。她家姑娘要在這里捉住這小偷,估計有點玄。

可是,她擔憂的主子可根本就不管她的顧慮,撒開腳丫子,就沖著對方飛奔了過去!

「小姐,等等我!」她只來得及叫了這麼一聲,就也撐著雨傘,一路小跑了過去!

那人顯然沒有想到這麼亂的場合,居然還有人管閑事。在被一聲暴喝嚇了一跳的同時,回頭見過來的不過是個女孩子,不由冷笑了一聲︰「臭丫頭,有本事你就追過來啊!」

說罷,他就憑借著自己靈活的手腳,在人群中左沖右突,很快就逃得遠了。

暴雨如注,人們本來就都在四散奔逃,來來往往都是人影,要在這麼樣的情形之下,揪出那個偷兒,確實不容易。

不過那姑娘顯然不是一般人,她是女孩子,在人堆里推擠顯然佔不到便宜。見左沖右突不見什麼效果,她一頓足,很快就展開了輕身功夫,躍上人潮,足尖在眾人的傘頂上輕輕一點,就飛快地在眾人頭上跑了起來。

「小姐,接著!」小丫頭的身手顯然也不弱。很快就趕上了自家主子。見自家主子沒有傘,飛快地將自己手中的雨傘拋了過去。

利落地接過丫頭拋來的雨傘,那姑娘憑借著自己身在半空的優勢,很快就看到了那個在人群中飛快地推擠的身影。她不再出聲,而是牢牢的跟著他,讓他怎麼甩也甩不月兌。

不一會兒,那人就繞到了一個牆角邊上,幾乎是不假思索,他立馬順著那小巷子轉了進去。

此刻,大街上的眾人都已經關注到了這人盯人的一幕。盡管雨還是很大,可是看熱鬧似乎也是人的天性。

有幾個人見過一個大姑娘滿大街地追小偷的?而且那姑娘似乎看起來還長得很漂亮的樣子?

一時就有人開始主動給那姑娘讓路,還有人高聲叫嚷︰「往那邊去了,就是,對,那邊!」

有了眾人的配合,那姑娘跑起來就更快了。

轉過那個牆角,她的身影很快也隨著那偷兒消失了。在她後面,是忠心耿耿跟著她的小丫頭,還有一幫準備圍過去看熱鬧的閑漢。

有異鄉人似乎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熱鬧,忍不住發問︰「這是哪戶人家的姑娘?怎麼身手如此了得?」

街邊擺攤的小販此刻已經收好了東西,自然也有功夫回答這個簡單的問題了。

先用一種很傲嬌的類似于「連這個姑娘你都不知道的」眼神打量一下問話的人,然後才開口︰「這是王家的月月小姐!她的身手不凡,一向行俠仗義!這不,她今天又出來大顯身手了!月月小姐,可是我們這里有名的女俠客!整個城里就沒有幾個不知道她的大名的!」

「王家,哪個王家啊?不會是開了通州最大的武館的那個王家吧?」異鄉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眼神里也都是滿滿的質疑。

「不是他們家還有幾個王家?平常人家的姑娘,有幾個舞得動刀槍,會一手好拳腳的!月月小姐,可不是我吹,尋常的男子,一二十個都沒法近她的身!今天這個偷兒,最多不會超過一刻鐘,定然會被她抓住!」回答的小販說得唾沫橫飛,渾然沒有注意到對方陰沉的臉色。

通州城西北,王家,王夫人坐在正廳里,跟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婦人談笑風生。

「我們家月月,真的不是我夸口,是再文靜不過的丫頭了。等閑從不肯出門,今日若不是她表妹纏得緊,她絕對不會肯跟她一起去集市!我也是看她見天悶在家里,就做主讓她出去散散心。早知道夫人您今日來拜訪,我說什麼也不讓她出門。一定要讓她出來拜見一下您!」王夫人一邊艱難地持續著自己的王婆賣瓜自賣自夸的偉大事業,一邊頻頻對她身後的婆子使眼色。

坐在她對面的夫人略略有些發福,姿態端莊,氣質高貴。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家的當家主母。對于王夫人的說辭,她擺明了不是很相信,卻還是耐著性子听著。听到了最後,貌似客氣地對著王夫人擠出一抹笑︰「夫人您客氣了!說什麼拜見不拜見?也太見外了!是我來的唐突,冒昧打擾了!」

听見對方不咸不淡的這幾句,王夫人心里急的跳腳,這個冤家,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不會又去多管閑事了吧?早知道就不該放任她出門!

天知道,原本認為千妥萬妥的人家,怎麼就會突然從遙遠的京城殺過來呢?還指名道姓要來看月月!

上次相看的時候,月月的表現雖然差強人意,老爺不是說對方到底還是認可了嗎?

唉!這回要是再被這禮部侍郎周家的次子退了親,她的月月可真的很難再找個好人家了!王夫人越想越擔心,在對面的周夫人面前,姿態也越發擺的低。「夫人您太客氣了!我們請還請不來呢!說什麼冒昧?這是今年新出來的水蜜桃,來,夫人您嘗嘗!」

看到剛剛借口去端水果的媽媽對著自己幾不可見地搖搖頭,王夫人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沉到了谷底!

都怪老爺,哪有那樣寵閨女的,女紅針黹一概不學,掌家理事樣樣不會,整日里跟在幾個哥哥後面不是拿刀就是舞劍,字也是因為對兵書感興趣,所以才認了有限的一點!還胸懷大志,立志要鋤強扶弱,行俠仗義!整天在外面拋頭露面。今天抓小偷,明天打混混。每天不是喊打就是喊殺!這樣的女孩子,哪個大戶人家肯要?

在連續幾次在本城的大戶人家那里踫了壁之後,王夫人情知在通州,是沒有辦法為女兒結親了。所以請了以前的閨中好友牽線,好不容易才同京城禮部侍郎家談妥了意向。暫時說定了他們家的次子。

眼看著八月里就會放小定,誰知道對方居然還會又上門!

要是女兒現在就回來,讓人規制規制齊整,說不定這一關還可以險險闖過去!王夫人暗地里默念菩薩保佑,讓小女快快回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菩薩听見了她的祈禱,還是沒有听完整。就在她暗自禱告的同時,一個仿佛從水里撈出來的小丫頭面色蒼白地匆匆忙忙從外面沖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見了!」

「什麼?你說什麼,什麼叫小姐不見了!」再也坐在顧不得對面的周夫人,王夫人驚得一下子從椅子里跳了起來!

她生了四個兒子,可就只有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可不就是她的心尖兒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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