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歸 211︰夜訪(4000字大章)

作者 ︰ 總小悟

(到家了,剛下火車,所以這章錯字還沒來得及修改。先上傳,馬上修改!)

白從簡的身邊,有不少得力的侍衛。

他們的沒有名字,其中十五位資質不錯的,名字也只不過是數字。

其中,阿一和阿九都已經不在了。

阿拾、十一、十二,是陪在白從簡身邊的貼身侍從,十三負責的是暗地里的生意往來,十四是大夫。

至于十五,周隱竹認識白從簡多年,從未見過十五一面。

甚至見十三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這幾個人是白從簡的心月復,他們的話大多就是白從簡的意思。

尤其是十三,平日里沉默寡言,他一旦開口,便是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周隱竹立即慌了,「六哥,是要娶七小姐?」

「不止要娶這麼簡單了。」十三苦笑,「八皇子,你犯了小爺的大忌。」

「她?」周隱竹猶豫了一會,又說,「她哪里好?」

周隱竹承認蕭子魚的確容貌出眾,武藝也不錯。比其他閨閣里的小姐,更惹眼,更吸引人的目光。尤其是蕭子魚炮制藥材的時候,那份認真是他沒有從任何一個藥師身上看到的。盡管蕭子魚不差,但是周隱竹卻覺得白從簡會看上蕭子魚,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怎麼會?

在周隱竹的心里,白從簡仿若神明。

這個問題,十三回答不了他。

其實十三又何嘗疑惑,自家小爺如此沉穩的一個人,為何偏偏選擇了蕭家的七小姐,而且還是一見鐘情。

但是感情這個事情,誰也說不明白。

喜歡了就是喜歡了。

白從簡做的決定,在十三眼里,都是正確的。

「這話,我回答不了你。」十三又道,「你還是想想,該怎麼和小爺解釋吧。八皇子,你和小爺來往多年,也知道小爺的脾氣。」

看似溫和的白從簡,實際上卻不是個好相處的。

萬啟帝疑心白家多年,前任的白家家主甚至都主動交出兵權,不讓帝王家再注意到自己。到了白從簡這里,白家繼續在壯大,而萬啟帝卻沒有問罪白家。

在大楚,商人的地位並不高,甚至可以說很低。

然而白從簡就是做到了,讓不少人都敬仰他這個商人。連江湖上不少俠士,都自願和白從簡來往,甚至甘願被驅使。

周隱竹一直都不明白,白從簡是如何做到的。

不過,不管白從簡是如何做到的,他這些年來,和這些人一樣。

是打心底里佩服白從簡的。

所以,十三的話,讓周隱竹心里不禁慌了神。

他過了半響,愁眉苦臉的說了一句,「十三,我覺得我活不長了,我應該會英年早逝。我不止讓七小姐炮制那些藥材,我還……」

說著,周隱竹捂住了臉,「我還跟蕭四爺提親了。」

十三︰「……」

「明年清明……」十三取笑,「我給你燒紙錢。」

周隱竹︰「……」

等十三離開後,周隱竹才收到了蕭子魚那邊傳來的口信,她說今日走不開,所以這些藥材要等改日來炮制了。周隱竹听了這個消息後,心里更是空蕩蕩的,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是愚蠢,居然沒有查清楚事情就開始亂來。

當真是關心則亂。

周隱竹想著,便親手寫了一封信函,交給了雙天,讓他親自交給蕭子魚。

至于他自己,親自去了白家請罪。

……………………………………………………………………………………………………………………………………

蕭子魚收到周隱竹信函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今日,梅錦雪和她幾乎逛了很久。

蕭子魚覺得還好自己習武,體力不錯。

若是換成她的三哥,怕是會累壞了。

不得不說,梅錦雪的性子的確不錯,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她都會直接告訴蕭子魚,而不是一臉含蓄。蕭子魚覺得和梅錦雪說話,十分的放松……經過今日之後,蕭子魚愈發覺得其實梅錦雪若是做自己的嫂子,是很不錯的。

她的哥哥蕭玉竹不喜歡言語,而梅錦雪總是在說話,梅錦雪像是永遠有說不完的話題一樣,哪怕自言自語也可以說很久,每一句都不會重復。

以後有梅錦雪陪著,她的哥哥大概也不會孤單了,更不會和以前一樣,陰沉沉的像是一個活在暗處的鬼魅。

只是,若是蕭玉竹要娶梅錦雪,那麼就必須解開蕭家和梅家曾經的仇恨。

這個仇恨,在兩家之間已有多年,想要化解並不簡單。而且,梅家人對蕭家人,雖有誤解,但是當年的確是蕭家做的不對,這是不用質疑的。

蕭子魚想著,眉眼里全是濃的化不開的憂愁。

直到,周隱竹的信函送來後,蕭子魚才轉移了心思,從雙天的手里接過信函,親自打開翻閱了起來。

周隱竹在信中說,炮制藥材的事情暫停。

他沒說暫停原因,只是說自己有點事要忙。

信函上的字跡潦草,像是急匆匆趕出來的,和平日里周隱竹的字,有些不太相似。若不是是雙天親自送來的,蕭子魚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冒充周隱竹寫了這個信函了。

怎麼不炮制藥材了呢?

是她的手法不行,還是藥草出了問題?

又或者是,現在的白從簡根本不需要這些藥材了。他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了嗎?

「雙天。」蕭子魚看著眼前站著的人,「八皇子可有說其他的什麼?」

雙天搖頭,「回七小姐,沒有。八皇子說,讓屬下一定要親自將信交給七小姐。」

蕭子魚更不解了,「那是出了什麼事?」

雙天依舊搖頭。

「那……」蕭子魚猶豫了一會,試探著問,「是不是小爺出了什麼事?」

她已經往最壞的方向想了。

明明知道是猜測,蕭子魚的心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下。

一時,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了。

「小爺的身子一直這樣。」雙天立即解釋,「不過,八皇子親自去看小爺了,過幾日應該會有消息。」

來蕭家之前,周隱竹便對雙天說,若是蕭子魚問起小爺的事情,便讓雙天告訴蕭子魚,說自己去了白家。

雙天不懂八皇子為何要讓他轉述這句話,不過,八皇子既然說了,那麼肯定是有原因的。

蕭子魚在听了這句話後,縴秀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她這幾日一直愁眉不展,每一件事情都讓她覺得頭疼……

無論是顧家,還是蕭子陌和白清,甚至是蕭家和梅家的糾葛。

每一件,都像是巨大的麻煩似的,阻擋在她身前。

「我知道了。」蕭子魚回答。

等雙天離開後,蕭子魚依舊魂不守舍。

她想起今天梅錦雪曾和她提起,白清和蕭子陌有來往,而且兩個人似乎很熟。

梅錦雪還無意說起,說白家最近的氛圍怪怪的。自從白家小爺病了之後,白家的生意一半交給了白家大爺,一半交給了白家二爺,白從簡像是要將手里的東西,一並交出去。

她听了,心里咯 一下。

這段日子,她像是在賭氣似的,不願意去听白家的事情,甚至不願意讓人提起白從簡這三個字。

蕭子魚有些懊惱,白從簡對她的欺騙。

他明明和自己保證,他會沒事。

結果昏迷幾日不醒,還一直臥病在床,這叫沒事?

她不就是忘了他麼,他要這樣折磨自己?

蕭子魚愈想,心里的愈是不舒服。以至于慕百然送藥來的時候,她一口氣就服下了,甚至還抬起頭,問慕百然,「我想去白家,不想被人發現,你有法子嗎?」。

慕百然被蕭子魚的話,驚的一怔。

自從慕百然認識蕭子魚開始,便驚訝這個小姑娘的鎮定和平靜,覺得似乎天塌下來,蕭子魚也能臨危不亂的說,有高個子的人頂著。但是此刻,她的雙眼疲憊,神情里掩蓋不住的焦急,絲毫不見平日里的鎮定。

這是為何?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這個鎮定的小姐,會露出如此慌亂的神色。

「有。」慕百然回答。

蕭子魚挑眉,「什麼法子?」

「白家府邸東南邊有個側門,從哪里翻牆進去,不容易被人發現。」慕百然揉了揉鼻子,「不過,七小姐你……」

他想問蕭子魚去白家,是不是去找白從簡的。

但是這句話,到了嘴邊又被慕百然咽了下去。

不能問,不該問。

他上次只是跟白從簡說了一句,蕭子魚穿紅色的衣裳看起來很動人,結果第二次去見白從簡的時候,白家府邸的側門就多了不少守衛,他急著去見白從簡,在白家幾乎繞了一個多時辰,冷的直哆嗦。

這個人,很小心眼。

蕭子魚皺眉,「我知道了。」

慕百然拿起蕭子魚放在桌上的藥碗,又說,「顧家那邊的事,我也快查出來了。」

「嗯?」蕭子魚抬起頭,「最近,我那個小舅舅也上鉤了嗎?」。

慕百然笑,「貪慕美色的人,怎麼能不上鉤?」

人一旦有,貪心不足,那麼就容易走進他人設的陷阱里。

對于顧家人而言,這些陷阱,簡直是為他們而存在。

「這段日子辛苦你了。」蕭子魚揉了揉眼,「我困了,改日我們再談。」

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白家的事情上,縱使知道有不少麻煩要她親自來解決,但是她還是想知道白從簡最近的情況。

蕭子魚想著,便進了內室換了一身暗色的衣衫。

慕百然出了門,看著夜色下的院子里。

廊下的防風燈,燈光黯淡的如夏日里的流螢,根本不能看清楚周圍的景色。

而天空里雖然繁星密布,但是卻不似有明月似明亮。

的確是個適合出門的夜晚。

他方才和蕭子魚說,白家府邸有東南邊有個側門……其實那條路,是他經常走動的。

這條路,想要走進去並不簡單。

但是,守著這條路的人,是十一和十二。

這兩個人都見過蕭子魚。

所以,蕭子魚想要進去,十分的容易。

慕百然第一次覺得,他該去做月老,而不是做勞什子大夫。

如慕百然所料,蕭子魚在換好了衣衫後,對初晴和初雪說自己睡下了,讓她們不要進門打擾。

吩咐完畢後,她才從窗戶離開。

蕭家的守衛並不算森嚴,她的輕功不錯,想要從南院離開,也不是一件太過于困難的事情。

蕭子魚穿著黑色的斗篷,一張小臉都藏在兜帽里,在夜色里,很難讓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等到了白家後,她從慕百然說的地方走,一路上果然不見白家的下人。但是,蕭子魚听到了屋檐上的動靜……這個人身手不錯,會有動靜怕是見到她出現,有些意外。

他們沒有阻攔她,這倒是讓蕭子魚有些意外。

很快,她便走到了南院。

夜色下,微風里攜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味,讓人神智清醒。

借著淡淡的星光,蕭子魚看清楚了自己行走在的小道左右,種滿了海棠花。

現在正是海棠盛開的季節,夜色中,海棠花姿態優美花朵簇簇。

顏色雖不似白日那般奪目艷麗,卻更似薄紗下的美人半遮面。

蕭子魚走在鋪著鵝卵石的小徑上,看著晶瑩的星光給花朵染上一抹銀色,頓下了腳步。

她,來過這里。

記憶像是潮水一般涌來,她甚至都清晰的記得,有一株海棠是她親自栽下,還在上面刻了字。

記得很小的時候,她被弓箭所傷,箭差點刺穿她幼小的胳膊,她疼的大喊大叫,雖說私心是希望父親更注意到她,但是更多的是因為尚在稚齡的她,從未感受過那樣劇烈的疼痛。

恍恍惚惚,她覺得記憶里,比剜心之痛還要痛,比她經歷過的什麼任何疼,都要酒類。

無法言語,無法理解。

她的腦海里亂七八糟,腳步卻朝著林子里走去。

一個低柔的聲音,在她的腦海里響起,像是來自很遙遠的地方。

他說,「……你父親和哥哥的死,是我的過失。」

父親和哥哥的死?怪不得她覺得如此的疼痛,心里更是空蕩蕩的。

另一個女子回答,「那我,是不是要感謝你,若不是我嫁給你,我便會和他們一樣,死後連尸骨都留不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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