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部分人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趙 扯了扯嘴角,沒想到他還真的是小看了這兩個人,這種時候演起戲來還如此淡定。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那麼今日就將話說到台面上來吧。本太子知道,在你們的心目中,趙柯才是最名正言順的儲君,但是他卻死在了我的手里。你們會生氣會惱怒,那也無可厚非。但是我要提醒你們一句,趙國現在需要的不是趙柯那樣滿口仁義卻對軍事紙上談兵的人。你們若始終不明白這個道理,早晚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砧板上的魚肉。」
眾人面面相覷,這時候有人站出來,「太子殿下,臣等對您並無半點不敬之意,還請殿下明察。」
趙 看著他,「謝榮謝尚書,那麼依你看來,對于這等心懷叵測的人,本太子要怎麼處罰呢?」
這謝榮是趙國的禮部尚書,以前也是一向低調的人,說實話趙 從來沒有對他上鍋心,但也是這個時候他才領悟,不咬人的狗最可怕。要不是拂憂從他的眼里看出了不對勁,他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去。
謝榮盡量保持著面色不變,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勸誡道︰「太子,依老臣所見,現在並不是去追究這件事的時候,百姓們是無辜的,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趙國的子民,若是徹查這件事,那麼勢必會牽連到他們。到時候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豈不讓殿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說了這話,有些人認同地微微點了點頭。
趙 冷笑,很好,果然是老狐狸,說話行事滴水不漏,還真的是小看他了。
非瞳皺了皺眉,瞥了趙 一眼。
只見他不動聲色,漫不經心道︰「很好,謝尚書所言甚是,不如這樣吧,就由你去解決這件事情,兩日內,要是你不能擺平這件事,那本太子可就要用自己的方式了。」
謝榮這時候臉色才白了白,現在他算是騎虎難下了,本來只是想著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想到趙 居然突然來這麼一手。
兩天的時間,這簡直就是在逼他了,他的方式?趙 還能有什麼方式?無非就是鮮血,連自己的兄弟都能手刃的人,又怎麼會對他客氣。
他尷尬地笑笑︰「臣愚昧,不知是否能擔此重任。」
「大智若愚,本太子看人的眼光一向不會錯,你放心去做便是。」
被逼到死胡同,謝榮終究還是無可奈何地答應了。
這件事看似這樣暫時告一段落,眾人繼續賞歌舞喝酒,只有禮部侍郎周華瑞心神不寧,是不是朝謝榮遞過去憂慮的眼神。
沒錯,非瞳發現的那兩個人就是謝榮和周華瑞。
這兩人表面上保持中立,誰的立場也不站。當趙柯還在世的時候並未表示過任何親近友好之意,反而等到他現在不在了再利用他的名義煽動百姓。本來趙國的子民對趙 的殘暴就頗有微辭,現在被這麼一激,憤懣之情便更甚。
他們兩人的野心真是可謂不小,趙 自然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
宴席散了之後,兩人一前一後回了謝榮府里商量對策。
「大人,現在該怎麼辦?你說太子是不是發現這事兒是我們兩個人做的了?他現在難道是在試探我們?」
周華瑞比謝榮年輕不少,有膽無謀,只知道憑沖動做事,實際上要是沒有謝榮在,根本就是廢物草包一個。
謝榮則居于幕後,所有出面的事都是周華瑞去做的,而他則是負責暗中策劃,他眉頭緊鎖,似乎也是覺得此時有些棘手了。
「趙 現在應該還不知道,要是真的知道是我了,依照他以往的脾氣,我們現在命早就沒了。所以我們現在暫時還不能慌亂,一定要沉著冷靜地面對。」
「那我們現在究竟該怎麼做?是要暫時停手安撫一下那些百姓還是干脆就趁這個機會一舉將趙 踢下位?」
謝榮沉默了一會兒,「現在還沒到與他正面交鋒的時候,但是你在安撫百姓的同時可以暗示他們,趙 已經開始關注這件事,他們是被迫暫停的。這樣的話,反而更能加深趙 在他們心里的厭惡程度。」
周華瑞重重「哼」了一聲,「要我說,干脆我們就撕破臉算了,我就不信了,要是所有的百姓都出來反他,他趙 還能真的屠城?要是他真的殘暴到如此地步,那他這輩子也別想當皇帝了。」
「再看看吧,你應變能力不強,這次你去見他們的時候我跟著你一起去,雖然我不現身,但是會在暗中指導你該怎麼做。」
「是,大人!」
翌日。
這日非瞳起了個大早,只因為昨夜小宣子突然來給她傳話,叫她天不亮的時候就起來,趙 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她暗暗猜測,恐怕與昨天的事有關系,他只給那人兩天的時間,這麼緊迫,他們是不可能沒有行動的。
果然,趙 帶她去的地方就是尚書府。
她被輕而易舉地帶到了屋頂上,她的心砰砰跳得飛快。
趙 小心翼翼地將一片瓦掀開,非瞳往下一看,驚訝地瞪大了眼楮。
兩個身上幾乎未著寸縷的男子正在給謝榮穿衣,非瞳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趙 臉色黑得像鍋底一樣,立刻將非瞳的眼楮蒙上,但是奈何非瞳的眼楮那麼敏感,早就看到了。
他的手附在眼楮上有些涼涼的,還有些癢,她低聲說︰「我不會看了,你放開我。」
趙 听罷果然收回了手,但臉色依舊臭臭的,他竟然讓她在這里看光了別的男人的身體。
他渾身冒出殺氣,連遠遠在府外接應的小宣子都感覺到了,他還以為他們是被發現了。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謝榮就出門了,當然在這段時間,他們發現周華瑞從後門悄悄溜了進來,接了謝榮一起走的。
趙 冷笑,果然這兩個人心機夠深,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偽裝了這麼多年,加上剛才謝榮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他,趙 是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