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珩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吸著鼻子吐著呼吸的聲音在辦公室里甚為清晰。
全辦公室安靜。
各個老師們都默不作聲。
顧寧珩說的，也不無道理。
這些事情也的確可能只是謠言。
「你就是顧寧珩吧？」鄭老師此刻在從池小麗後面的座位上走出來，微笑著開口。
顧寧珩睜著一雙眼淚未干的眼楮，連忙抹了眼淚。「我是。老師您？」
鄭老師︰「我是一班班主任。」
顧寧珩抿著嘴角有些拿不準。眼前這人是一班班主任鄭權，也是一班的數學老師，這她是知道的。但看他這微笑的樣子，也不像是來找她麻煩的。
可是不找她麻煩，池老師臉上的緊張和擔心是怎麼回事？
一班班主任笑了，「我听我們班奚言羽說ˋ過你，剛剛也看到了。你的確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
顧寧珩︰「」奚言羽說的？和鄭老師說她好？不過能從剛剛的事情覺得她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嗯。這鄭老師的心也是寬。
一班班主任上前拍了拍顧寧珩的肩膀︰「以後有時間，常來我們班轉轉。也好讓我們班那群小崽子跟你多接觸接觸，好學學道理，感受感受他們自己的不足。省得一天到晚听風就是雨。」
顧寧珩︰「」鄭老師，您這是說您們班學生呢，還是在諷刺這剛才才被她說得鴉雀無聲的其他老師們？
一班班主任笑道，「你要是不介意，轉來我們班更好。」拍拍胸脯保證，「只要你開口，一切手續我來辦。」
顧寧珩︰「」這是真不知道說什麼了。
池小麗也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是來她們班找她麻煩的嗎？「鄭老師，你怎麼能跑來從我們班搶人呢！」
一班班主任看著池小麗，「池老師。話不是這麼說的。池老師要覺得這孩子給你添麻煩丟臉了，那我可是在幫你忙。你們覺得這麼好一孩子是麻煩，我可不覺得。我是真心邀請她到一班來給我們班的學生做榜樣的。」
一班班主任︰「而且要是我們班的學生出了這種事情，我肯定會先站在我們班學生這邊了解情況。至少不能就這樣相信了這些話，還傳得風風雨雨的。」
「做老師的，就是要好好保護學生。學生要是犯了什麼錯，關上門在自家班級里怎麼批評都行。對外還是要維護學生的。他們這些半大的孩子懂什麼？說什麼都不經腦袋過的。說白了還不是我們這些為人師表的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嗎？」。
顧寧珩低著頭，鼻頭有些發酸。
她又想哭了。
鄭老師是小班班主任，他的話，其他普通平行班的老師們都要听上一听。如今他說的這番話，不僅能讓二樓的老師們正視她這次的謠言事件里面，老師們處理不當的地方，而且那一句「半大的孩子」又讓這些老師再不能好意思同她計較剛才的沖撞。解了她以後不招老師待見的潛在問題。
顧寧珩仰頭，用力眨了眨眼楮好讓眼淚不要流下來。
然後退開幾步，對著方才她沖撞的老師們一一鞠躬道歉，「李老師，許老師，對不起。」顧寧珩起身低著頭，眼里的晶瑩又忍不住掉了下來，連同聲音都帶了哭腔，「剛才是學生沖撞了。對不起。」
話說完了身心舒暢是沒錯，可是不能留有隔閡更重要。顧寧珩佔理是事實，但沖撞了老師，剛才那幾分鐘不遵師長也是事實。
該說的話她說了，該道的歉也應該做到。
只是學生在老師面前，特別是女孩子，自然地就會有一種委屈的情緒。這種情緒往往會讓再堅強的女孩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更何況是一道歉消隔閡的時候。
被點到名的老師都有些訕訕。鄭老師說的沒錯。顧寧珩這孩子確實明事理。
也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
顧寧珩低著頭等著老師們說話。
池小麗見各位老師臉色確實沒有方才那樣蒼白難看，心下也知道老師們不好開口說什麼，畢竟是自己考慮不周在先。
「沒事了。」池小麗開口，「你先回去吧。」
顧寧珩點點頭，「謝謝老師。」
一班班主任繼續笑道，「我是講真的。你要是願意來我們一班，我隨時歡迎。」
顧寧珩眨眨眼楮，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家班主任。
池小麗抿唇看了眼還在笑的鄭老師，又看著顧寧珩，「趕緊回去吧。」
顧寧珩點頭離開。
當然沒有回班級。而是等在了辦公室外面。
顧寧珩已經想明白，池老師之所以氣沖沖地跑到班級說要調位置大概就是誤會了一班班主任的來意。到底也是因為先對她做出了「處罰」才能緩解一班班主任對她的「怒氣」，好從輕處理。只不過太著急沒考慮詳細。
雖然這件事情的導火索是鄭老師沒錯，但鄭老師過來也是幫了她。
她應該要道謝的。
正好這自習課還沒下，不然等下課，她要和鄭老師道謝，指不定又有什麼閑人說什麼閑話了。
她算是領略到所謂謠言的威力了。
也終于能夠明白，那些能做到不管別人說什麼而不甚在意不被影響的人，真的是厲害，心志堅定。
就在顧寧珩思緒飄飛的時候，鄭老師從辦公室里面出來了。
顧寧珩迎上去，「鄭老師。」
鄭老師停步，笑了，「可是想好了要來我一班了？」
顧寧珩笑，「我是等在這謝謝老師的。」顧寧珩一彎腰，「謝謝老師替我說話。」
鄭老師笑了，「你要是真謝謝我呢，下個月16號的數學聯賽你好好考，給我掙個獎回來就成。」
顧寧珩一臉懵逼︰「全國聯賽？」她那天回去好奇還是有百度一下的。下個月16號正是2011年全國高中數學聯賽的比賽時間。
鄭老師點頭。
然而顧寧珩繼續懵逼，「可是全國聯賽不是有預賽的嗎？」。
鄭老師再點頭，「4號的時候你已經考過了啊。」
顧寧珩︰「4號？」算了算，「上周末？星期天？」她沒記得有參加什麼預賽啊……
鄭老師笑得十分和藹，「上周末你做的那張卷子就是安饒的預賽B卷啊。」
顧寧珩︰「」
哪里有預賽選在晚自習的時候的？鄭老師這是逗她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