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流池說得意味深長,一雙眼楮閃著光一般的看著呼延暖心。
呼延暖心沉默,確實,這一點她沒有想到過。
事實上,也果然如墨流池所說,諸葛喻的確沒有拿岩城來交換的打算,他在給墨流池遞過來的書信上言明,用來交換的,是阜城。
但是,這個交易,最終也沒有達成,原因是,呼延慶在諸葛喻書信到來後,加急送來信件。
呼延將軍看後滿意點頭,墨流池也舒心一笑。
呼延暖心好奇,想要知道,墨流池看向她,知道她的心思,笑道︰「拿去看吧。」
呼延暖心將信拿起,只見上書︰
阜城拿下,不日到達岩城。
如此一來,諸葛喻便沒了交換的城池。
呼延暖心以為,諸葛喻會放棄,畢竟,按照諸葛喻的性子,比起季禮一座岩城要重要的多了。
但是,諸葛喻這次直接派來了使者,言明諸葛喻願意拿另一座城池來交換。
不過,卻是被墨流池拒絕了。當時呼延將軍也在場,但是並沒有開口發表意見,只是坐在一邊旁听。
呼延暖心不知道是兩個人早就商量好了,還是呼延將軍完全同意了墨流池的意見。
最終,交易沒有達成,兩軍之間的關系倒是更為緊張。
一天晚上,諸葛喻突然率軍突襲,赤焰軍防守一向很好,很快發現異常,那天,兩軍交戰,不到一個時辰,已經勝負分明。雖然諸葛喻準備充足,情況也打探的清楚,但,面對這赤焰軍還是稍遜一籌。
呼延暖心第一次親眼目睹,那滿天的燈火,那滿天的紅光,鮮血,還有兵器相踫發出的刺耳聲音,還有哀嚎。
這些電視里才看到過的場景,真實的在眼前上演。墨流池將她帶在身邊,保護的周全,刀光劍影也都在她身邊擦身而過,驚險卻沒有危險。
呼延暖心惶恐,如木偶般跟在墨流池的身後,滿眼的鮮血,滿身的驚恐。那蒼白的小臉,就連那血紅都無法將它映襯出絲毫顏色。
墨流池不時回身看她幾眼,深眸里的擔憂毫不掩飾。
呼延暖心心里突然堵得要命。
跌跌撞撞的跟著墨流池,時間長了,眼楮里終于也有了些焦距,她跟著墨流池,適時的躲著危險,這樣,墨流池到也輕松了許多。
「還好嗎?」。墨流池問。在這樣刀劍相撞又哀嚎滿天的時候,他的聲音溫柔的像是天籟,清晰的傳到她的耳朵里。
「還好,多謝王爺。」她答,聲音清晰,如常,但,墨流池手里握著的她的手,依舊是一片冰涼。
「七王。」一道低沉,冰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呼延暖心抬頭,就見諸葛喻站在不遠處,在火光的映襯下,他的表情更加的冰冷。
墨流池露出一抹笑容來,但是,看起來,有些妖艷,有些嗜血。
「呵,南疆太子。」
呼延暖心看她,他帶笑的雙眸,染著嗜血的光芒,呼延暖心一顫,下意識般的想要退後一步,奈何,他的大手,緊緊握著她的,她退不得絲毫。
兩人的小動作,被諸葛喻盡收眼底,冰冷的眼里露出一抹疑惑來。
「還要繼續嗎?你身邊的人沒有幾個了吧。」墨流池開口,含笑的聲音,冰冷的異常。
諸葛喻深深的看他一眼,最後,恨恨的道︰「撤。」
一時間,剩下的南疆士兵,隨著諸葛喻逃回,逃跑的路上又有一部分南疆士兵倒下。最後逃回岩城的不足三分之一。
可以說,這次,諸葛喻是慘敗。
事後,墨流池將呼延暖心扯回了帳篷,然後,他坐在桌前,一臉的沉默。
呼延暖心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只是默默的倒了杯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然後悄悄的走出去,在帳篷外守著。
墨流池卻是突然抬頭,看著她的身影。
他後悔了,後悔將她帶來這里。剛剛她的表情,讓他心痛難耐。
呼延家將她保護的很好,她不知道戰場的殘酷,沒有見過那麼多生命在她眼前終結。
她那木偶般的樣子,驚恐,呆滯的表情,讓他的心撕裂一般的。
她被嚇壞了。一定是的。即使現在,她強裝鎮定,但,他握著的她的手,輕顫,冰冷。
若不是他,她不會經歷這些,她應該在將軍府里過著悠閑的日子,沒有戰爭,沒有血腥。
他想叫住她,但,他知道,她需要安靜。
帳篷外,赤焰軍在清掃,速度很快,活著的,死了的,需要診治的,兵器,或者是其他的東西,很快就收拾妥當。除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在提示這剛剛這里戰爭的慘烈。
呼延暖心看著,目光中沒有情緒,心里也沒了起伏。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不用回頭,呼延暖心知道,是墨流池出來了,她沒有回頭,只听他開口命令,「回去睡覺。」
呼延暖心抬頭看看天空,天上的月亮是個半圓,周圍零星的還伴著幾顆星星。
現在,還是晚上。
呼延暖心點點頭,轉身回了帳篷,墨流池跟著她進去,看著她躺下。
或許知道她睡不著,點了安神香放在一邊。
他安靜的坐在不遠處看著她,她平躺著,睜著眼,許久,才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睡了過去。
墨流池看著她的眉眼,安靜著,許久都沒有動。直到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墨流池才起身,將呼延暖心抱到了他的大床上,細心的將她的發絲攏到耳後。
然後,他出了帳篷,「大將軍在哪?」墨流池問。
守在帳篷外的士兵指了一個方向,墨流池又吩咐一句︰「好好守著。」
守在墨流池帳篷外的士兵。都是墨流池的親信,並不是赤焰軍,他們對呼延暖心的身份還是有些耳聞的,所以,平日里也都知道如何做,也更加知道,她對于墨流池的重要程度。
墨流池走了,呼延暖心在帳篷里睡著,卻並不安穩。夢里,都是漫天的血光,和士兵的哀嚎。
但,她始終都沒有醒過來,只是,眉頭不時的輕皺著。
後來,墨流池回來,溫暖的大手,輕輕撫平她的眉頭,她在夢中,似乎看到了一抹陽光,心里,沒有來由的,就溫暖了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