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記事 第六十五章 謹慎(求首訂!)

作者 ︰ 白糖酥

花椒大概其是明白姚氏心中的不滿的,自然頗為詫異杜氏究竟說了什麼又觸動了她的心思。

而姚氏看著身旁瞪圓了眼楮的花椒,真個是哭不得笑不得,笑著抱起花椒,也突然間心思通透,說不得那舒家亦是存了這樣的心思,請了親朋好友幫著側訪過的。否則怎麼會不過幾天的工夫,就傳揚得親戚間都知道的。

這樣想著,心里倒是順暢起來了。

他們作為女家想要查訪查訪男家,男家自然也會想要斟酌斟酌女家的。為著孩子家族打算,卻也是人之常情,倒也不必揪著不放的。

與杜氏商定又再三謝過,又抱著花椒去與婆婆商量。

秦老娘接過花椒放在身邊,給她寸金糖吃。花椒捏著寸金糖放進隨身的小荷包,看著秦老娘笑道︰「到底孩子的終身為重,仔細查訪查訪也是應當的。」

W@秦老娘也是松了一口氣的,她本意是主張婚姻大事必須謹慎的。畢竟不管是娶也好嫁也罷,可都不是單單一個人一個家庭的事,這其中牽扯的人和事卻是從來都復雜的很的,說不得就能影響家族幾代人的前程命數。一個不慎,卻是後悔都來不及的。

不過其余的話也沒有多說,兒媳婦們也都這個歲數了,世上的事兒也都經歷的不少了,自然不需她再手把著手教導行事的。何況她不過是祖母,到底差了一層,有事兒能問能管,卻不能管得太寬,再說這事兒還牽扯甚廣。尤其他們家又未分家,她這個當婆婆的說話做事兒之前就更得考量考量了。至于她們妯娌之間的事兒,秦老娘卻是毫不擔心的,隨她們自己商量去,她就不摻和了。

姚氏與秦老娘都略略放下了心里,只杜氏听了姚氏的猜測,想到真有這個可能,卻是登時就與姚氏換了個,打心眼里不高興了。

在杜氏看來,旁的都罷了,可俗話都說抬頭嫁女兒,低頭娶媳婦。自家的蒔蘿百里挑一都沒挑剔過他們姓舒的,還未暗訪側訪呢,他們男家倒是先訪起來了,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的。

而這話雖說強忍著沒當著姚氏的面說,倒是打定主意要擼起袖子好好查訪查訪,別摻了水分了。

至于羅氏,因著性子的緣故一向深居淺出,雖說嫁過來十一二年了,可在崇塘除了幾家姻親外就再認不得什麼人了,有心也是無力。倒是沈氏,想破了腦袋才想起娘家族里好像也有子弟在錢德隆當差的。

杜氏就擺了擺手,道︰「不用這樣麻煩。」不過這話倒也提醒了她了,卻道︰「若不是怕以後見了面不大好看,咱們應當自己去錢德隆試試那舒家小子的,瞧瞧他為人處世究竟如何才是。」

原本不過是隨意一說,可一語說完卻是來了興致,不禁天馬行空地幻想道︰「若是能學著那些個地痞的模樣拎著空醬油瓶去打醬油就好了……」

只羅氏與沈氏都不是本地人,哪里听得出杜氏話里的關竅,俱是莫名其妙。

神出鬼沒又湊了過來的花椒也听得雲里霧里的,可她在意的不是那地痞那醬油瓶,而是滿腦子都是與錢德隆那醬園南貨店有什麼相干,難不成那舒家小子是錢德隆的伙計?

杜氏卻已一壁笑一壁道︰「我打小就听說有人這樣去錢德隆訛醬油醋,空瓶子拎過去,灌滿瓶子再嫌貴不肯要……」

伙計听說不要了,自然會把醬油倒回缸中。那些個地痞就會吹胡子瞪眼楮︰「老子瓶子里原有大半瓶的!」

通常情況下店里的朝奉為著息事寧人,就會趕緊賠不是,親自把醬油灌滿再奉上,那地痞本就只為訛瓶醬油,又不為旁的,自然不敢揪著不放,不用人說就會揚長而去的。時日久了,也有些個為人機敏,撇面三相就知路數不對的伙計一見來人第一時間就會知會朝奉。朝奉自然不敢與這些個地痞撕破臉的,否則叫這些個地痞破罐子破摔糾了專吃商鋪的叫花子到門上來鬧,還要不要做買賣的。

滿心記掛著「舒家小子」的花椒听的津津有味,純當听故事了。羅氏和沈氏卻是面面相覷的,沈氏更是道︰「不會吧,錢德隆買賣做得那樣大,整個蓮溪的醬園南貨店都要看他臉色,還有人敢去訛醬油鬧事兒?」

杜氏就不以為然地道︰「做大也不過是這十來年的事兒罷了,到底是外來的,沒有根基,擱在以前店里的伙計朝奉瞧見本地的鄉紳山人的,哪個不要裝緊著骨頭賠笑的。」

不過她自己也是過過嘴癮罷了,自是知道不過玩笑罷了。不說自打錢德隆在蓮溪徹底站穩了腳跟後,這些年上已是再沒有听說過還有這樣吃了豹子膽的人了。只說他們可都是本本分分的清白人家,如何能學著那些個烏龜王八一樣做出那樣的下作事兒呢!

羅氏和沈氏看著興興頭頭的杜氏卻是哭笑不得,尤其羅氏也是心里一松,她還真怕杜氏心思一動果然跑去錢德隆查訪,新女婿豈有不嘀咕的。

不過心里這樣想著,倒是想起了丈夫來了。同姚氏商量,姚氏也覺得好。雖說裱褙店和錢德隆不在同一里甲,可秦連豹在崇塘待了十來年近二十年了,認識的人總比他們多,若是能幫著側訪側訪,自是沒有壞處的。

秦連虎听說了卻只是好笑︰「我看你這實是謹慎太過了。」又問道︰「旁人家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你怎麼反倒愁起來了?」

姚氏听了秦連虎的話,卻是一愣,隨後自己也笑了起來。

丈夫說的不錯,確實是自己緊張焦慮過頭了。

其實她心里也不是不明白的,不管是暗訪也好側訪也罷,實際上說不得俱是查訪不出什麼名堂來的。畢竟只要不是二愣子,就不可能說出什麼不好听的話兒來壞人姻緣,這卻是人之常情。

可她自嫁入秦家後,家里幾個叔叔的婚事都是她幫襯著婆婆料理的。婆婆當年是怎樣相媳婦的,她自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當時還覺得婆婆太費心思了,說難听些就是太過苛刻了。不僅要打听女家的門第門風如何,村子的村風如何,在村子里的人緣如何。還要打听女孩子的脾性容貌,身體底子如何有沒有暗毛病,父母性格如何,做事兒上不上路子家教又如何。甚至于還要打听父母先輩的壽數如何,家中親戚嫁娶又如何……

可現在看來,若不是當初婆婆這樣費盡心思,這個家如何又能如此和睦的,說不得早早就分了家各過各的了。

倒不是說分家不好,分家自然也有分家的好的。可若他們真個分了家,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打算,日子如何能過得這樣紅火。尤其經過那樣的天災,又如何能這樣快就恢復了元氣的。

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丈夫听,秦連虎也承認姚氏說的在理。可該知道的其實都知道了,事兒也是大致定下了,再這樣糾結來折騰去的,又有什麼用。

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雖說妻子從來隨遇而安隨方就圓,可現在擺在眼前的卻是女兒的婚事,她這個當娘的怎麼能不操心不焦慮,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就是他自己,也不暗中打听過親家的為人麼!

只是同她說笑,道︰「你看著辦就好,只別到時候人家孩子機敏,你嫌滑頭。孩子本分,你又嫌木訥就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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