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妃傳 第八十九章 御前

作者 ︰ 漫漫青蘿

蘇月本就想看如此心狠之人的如何還算九五至尊,索性抬起了頭,見他並未如自己所想威風凜凜,有些枯黃的臉,眼暈下面有些隱隱黑霧,眼神還算的上凌厲,依稀可見臉部輪廓到有帝王的風範,下巴看似僵硬無情。

「你到不怕朕,敢直視與朕。」皇帝緩緩開口,龍威難測,蘇月也猜不透此刻皇帝想法,說實話,蘇月手中的汗意提醒著自己心中緊張之意。

「奴婢不敢!」蘇月才收回自己略微放肆的目光,復又低頭立于一旁。

「啟稟聖上,幽王殿下求見!」皇帝還未開口,門口傳來稟報之聲。

皇帝才收回略為復雜的目光,「宣!」

這是蘇月自從哈赤族回來之後第一次見到周靖涵,這段時日對他早有耳聞,見他早已收斂平日里的玩味之意,一臉恭順的拜見皇帝。見到蘇月立于一旁,倒也有絲訝異,可是還是專心對皇帝說道,「稟父皇,兒臣調查了太子大婚受襲之事,似乎是外族間的爭斗,目標針對的是鮮卑族王與公主。」

「似乎?」皇帝語氣听起來有一絲耐人尋味,蘇月卻見幽王臉色一變。

「父皇,再給兒臣一些時日,兒臣定給父皇一個滿意的答案。」周靖涵跪拜在地,言辭懇切。

「說起來,你弟弟幽兒也要回來了,讓他與你一同查辦吧!」皇帝到沒有正面回復他,提到逸王周靖幽之事,突然委派了如此此事與他,果然,皇帝的心思決計是不能參透的。

周靖涵抬頭時已換上了欣喜之意,「如此,兄弟齊心,自是兒臣最樂于所見的,父皇英明!」

蘇月暗嘆,果然周靖涵的面目多端,逸王回到皇城幽王恐怕是最不願見到的,爭奪太子之位又來到了一位強大的對手,听聞逸王正是和貴妃之子,和貴妃又手握著後宮權勢,如此看來,三角鼎立之勢正式形成。

「你能這樣想,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下去吧!」皇帝並沒有留他之意。

幽王恭敬的起身,「兒臣听聞父皇夜間咳的甚是厲害,尋遍民間名醫,才研制成此藥,父皇就寢時,用溫水服下,有很好的鎮咳之效。」從懷中拿出一小木盒,打開呈與皇帝,「父皇盡管一試。」里面是一顆顆制好的丹藥。

「倒難為你一片孝心,放著吧!」皇帝並未過多的驚喜,只拿眼淡淡掃了周靖涵一眼。

「那兒臣不打擾父皇,就此告退。」幽王扶手慢慢退出殿內。

皇帝倒將木盒置之一旁,再也沒有理會。這件事,放在普通人家,恐怕是父慈子孝,倒是一段佳話。可是皇宮內,皇子的殷勤只會讓皇帝認為別有用心,蘇月清楚看到皇帝眼中閃過的一抹精光,想來周靖涵怕是也不料此結果,帝王畢竟在最高處,自然是孤寂的,誰人明白高處不勝寒的冷意呢?

「老奴為聖上收著吧!」身旁的德喜公公不愧伺候在皇帝身邊多年,早已明白皇帝心思,因此才出言道。

「唔」皇帝含糊一聲算是默許了,見德喜小意的收回木盒,皇帝才繼續批閱奏章,偶爾提筆,蘇月在不斷在身旁磨墨,皇帝自從太子被禁之後,早已收回太子批閱奏折之權。

不多時,又听禮部尚書來回稟鮮卑族王不日就要回鮮卑族內,請示皇帝玄朝所贈之物,皇帝略一思索,「贈黃金千兩,絲綢布匹數匹,再賜與鮮卑玉如意一對。」

「微臣這就去著辦。」禮部尚書欲躬身離去著辦,又听的皇帝道了一聲,

「慢著!賜予朕的文書。」又加上了一句,才揮手道。

蘇月陪伴著皇帝一天,見他不斷見些大臣,除了進膳之時小憩片刻,幾乎不是批閱奏折就是看奏折,疲累時身旁的德喜就會上前為皇帝揉捏放松。

這根本與自己想象的不同,皇帝不應是萬民的主子嗎?照蘇月看來,皇帝為了國家在操持著心力,倒像是萬民才是皇帝的主子。心中越發不解了,這就是皇帝的生活?皇帝是萬人之上,何時需如此操勞?心中對他的恨意甚至不是那麼明顯了,說到底,蘇月不得不承認他如此盡心力,難道因著他對自己的殺意,就否認他是個好皇帝的事實。

待華燈初上,敬事房的牌子才悠悠遞上,這個時候自是後宮嬪妃最為期待的時刻,皇帝眼見忙碌了一天,臉上疲憊之色還未褪去,新一輪的煩惱似乎又接踵而至,皇帝近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哪里還有心思寵幸嬪妃,即使翻了牌子,也是應付一番。

德喜見皇帝的毫無心思,便對敬事房太監稍稍擺手,太監即明白便悄聲退下。

「聖上,太醫說您實在不宜太過操勞,不如今晚早日安歇,明日還要早朝。」德喜見皇帝面容不濟,才輕聲說道。

「罷了,也累了。現下也無睡意。」皇帝依舊看著手中的奏折,並沒有抬頭。

「不如奴才陪著聖上在園里走一走,但也可以松緩一下精骨,有助于睡眠。」德喜出了主意,「奴才瞧著聖上也操累一天了。」

「也好,那就去走走。」皇帝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德意忙著攙扶著皇帝,路過蘇月時,飄來了一句,「你也一同去吧?!」

「啊?!」蘇月一時未反應,模不清皇帝的言下之意,抬頭見德喜正在與她打眼色,才匆匆尾隨在身後。

入了深秋,但有些冷意了,德喜為皇帝披上了披風,皇帝倒渾然不覺,一行人倒是無話,只有掌燈的小太監在前面看路,一搖一曳,倒是有幾分情趣了。

「你恨朕嗎?」。此時皇帝立與蘇月身前,蘇月被風起吹亂了思緒,不料突然听到此話,看看四周,才發現皇帝原來問的是自己。

蘇月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如此心狠,完全不顧月復中幼兒與他也是有血緣的。他作此一問,意義何在。恨不恨又如何?自己並未能撼動他分毫。

臉色不覺黯然幾分,想起剛失去孩子的傷痛,不覺出口,「奴婢不敢。」

「有何不敢?朕的確殺了你的孩子!」蘇月听的他毫不掩飾說出此話,話里竟有幾分悲涼喜味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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