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嬌 第七十八章 火鍋

作者 ︰ 斑之

宣室殿里,劉徹難得地走神了,他想到頭天晚上阿嬌神神秘秘地說晚膳要吃點特別的。

想到阿嬌的蝦仁湯想到她的生魚片蘸芥末想到她改良版的粽子,一整天還真的充滿了期待。

會是什麼呢?

「陛下?陛下?」

桑弘羊的叫聲把他從走神中叫了出來,劉徹頷首示意他接著說,于是桑弘羊繼續就上林苑修建所費具體開支對劉徹作匯報。

桑弘羊也是劉徹的伴讀,不過是劉徹為太子的最後一年因為精于心算才特詔入宮。他出身于洛陽首富之家,牙牙學語時就展露了他對于數字的天生敏感性。等到了七八歲上下,完全不借助任何工具僅憑心算,就能理順家族一年的開支賬本,沒有絲毫錯處。十歲上下,已經理幾家分店了,而且盈利大大增長。

到了十三歲,聲名遠播,終于連帝國的統治者景帝也給驚動了。于是,特旨進宮。而他一生的命運也因此被改變,他不會再像父輩那樣從商,他從士農工商這難以逾越的鴻溝一下就跳過去了。

于數字于經商一途桑弘羊無疑就是天才,阿嬌曾經在出宮巡游時考過他,一二十位的運算他幾乎是瞬間就可以得出答案,又快又準,叫她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簡直就是漢代的最強大腦,天生的人形計算機啊。

阿嬌好容易用勤能補出的雞湯來安慰自己的心里建設一下就崩坍了,他才十四歲啊。天分,真的是羨慕也羨慕不來的。

叫阿嬌仰望的數學天才桑弘羊今年也才十六歲,眉宇間還是一團孩子氣,但做事已經很顯出干練來了。

他思路清晰,把要奏的事情說的簡單明了,然後就靜下來等著劉徹說話。

劉徹贊賞地看了他一眼,肯定了他的工作後又問他︰「在石渠閣書看的怎麼樣?朕也像皇後一樣,允許你把書拿回去看。」

向學在什麼時候什麼年代都稱得上美事,皇後身邊的楊得意在宮中藏書閣看書的事桑弘羊也早有耳聞。皇後身邊的第一紅人楊得意更是听說他廣涉諸子百家後,常來虛心求問。

桑弘羊謝恩,然後恭敬地退了下去。

劉徹看了一眼壺漏,才申時三刻。他又按捺住性子把遞上來的奏折批完,終于叫他比往常提前了小半個時辰回到椒房殿。

等到在椒房殿中又換過了衣服又喝過了茶,劉徹才說擺膳吧。阿嬌就忍住了笑,沒有戳穿他一直表現出來的按捺不住。

「這是暖鍋嗎?」。劉徹到了膳桌上指著已經無限接近現代火鍋的銅火鍋和一大堆說上名字的小碟。暖鍋就類似于炖肉炖魚這樣的炖鍋里面燙菜吃,大多都是在冬天吃所以叫暖鍋。

「對。」阿嬌應他一聲,然後往已經沸騰了的湯鍋里先下青菜和蘑菇,叫枸杞鮮蝦骨頭湯味更鮮濃點。「差不多吧。」

火鍋起源于民間,遠在商周已初現雛形。西周祭祀或慶典,要「擊鐘列鼎」而食,眾人圍鼎將牛羊肉等放入鼎中煮熟分食,這就是最早的火鍋。

漢時又比這再改進了些,出現了了送入炭火和通風的煙孔。但是想達到後世那樣即涮即吃的火鍋,可以說還早得很。

先放一大勺芝麻醬,再放一點韭菜花。再一點點蠔油和花生碎,再放一小勺火鍋湯攪勻。簡易版火鍋蘸料就成了,她一分為二,遞給劉徹一份,叫他蘸著吃。

說是簡易,但就是蠔油都是阿嬌折騰少府兩年才折騰出來的。蠔油味極鮮美,但是無奈不知道制作工藝。最後才模索出來用水將鮮蠔煮至理想黏度,但是火候時間都是很難掌握的。

自覺已經推動美食發展的阿嬌把一筷子片的極薄的羊肉放進去,在里面打了個滾就夾出來。吃了一口,果然鮮女敕羶香,又給劉徹燙了一筷子女敕羊肉夾給他,說︰「下菜啊,這個也跟炙肉一樣自己動手吃起來才有意思。」

劉徹趁熱吃了一口涮羊肉,女敕,鮮。

嗯,是同暖鍋區別挺大的。

夾起一片薄的能叫人看起紋路的的羊肉,伸到沸水里涮到變了顏色就在蘸料碟碗一蘸,趁著熱吃到嘴里。鮮女敕可口的肉片兒。

這樣薄到能一燙就熟的肉片,少府里最精于肉案的人也是做不到的。劉徹略想想,就知道該是拿到冰庫里去凍過,趁著將化未化之時,飛刀片成。

嬌嬌啊,倘若把用在這些地方的心用到書法丹青上,不說十分出色,也足夠稱得上才女了。

他不在乎自己的身後名,但卻無比希望後人說到嬌嬌時贊一句千古一後。

他心中想著事,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慢。熱騰騰的火鍋,漸漸叫他額上起了一層細汗。這個特別的暖鍋,除了現在吃稍熱一點都挺好的。沒一會,就同阿嬌把桌上切的女敕牛女敕羊吃光了。

漱口完照例在書房寫字的時候,劉徹就看到了昨天阿嬌又翻出來的火鍋草圖。他想起他們用的鍋子,不禁笑道︰「嬌嬌,除了他們做的精細點,華麗點,你畫的也還是可以啊。」

怎麼明明是夸人的話,到了他嘴里就這麼別扭呢?

阿嬌撅起嘴不想理他,懸著手腕接著寫。

嗯,堅持久了,看著自己寫的越來越好,還是會叫人有種成就感的。

她的字沒有寫完,劉徹突兀地從後面一把把她抱起放到了案上。她的筆一下劃過他的胸口,留下輕重不一的一筆。他勾起一笑,輕輕地自她手里取下筆放下。

輕輕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漸漸地等到唇上到脖子間到胸前時變成了驟風暴雨的熱情。阿嬌叫他親的有些發懵,不是好好學習來著的嗎?

她又撅起嘴來表示不滿,劉徹輕笑起來。還不知道這樣又撒嬌又發脾氣的她,最叫他想哄嗎?

他一點點地解開她的衣服,有耐心極了。然而,等到兩個人赤誠相見時,他就似乎叫那點羊肉給躁著了似的,瘋狂地擺弄著她。

等到結束這場雲雨時,阿嬌覺得腰都快斷了。她賴在他身上不肯起來,要他抱下去。

「嗯?」他哄了兩句,阿嬌還是不依。他的嗓音就啞沉起來,阿嬌抽了口冷氣趕緊一溜就下來了。

她實在太了解他了,他這樣又是要情動的前兆。

劉徹看了看她,翹起嘴角替她找來自己的披風給她裹上。然後才要水分開來洗,經過這通折騰,字也不用寫了,阿嬌洗漱出來就直接拆了頭發首飾抹過香胰子準備去睡。

然而到了榻上她很快就知道剛剛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前奏,劉徹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她。他摟住她,在她的耳垂細細密密地親吻,叫她禁不住深深淺淺地哀求起來。

「癢……癢癢……哎呀……你放開我……」阿嬌又是求他又是有點氣極敗壞,沒想到他反而看作了一種鼓勵。他一臉壞笑地把目標轉向她胸前,她喘的不行,又難受又癢,想反抗偏偏一雙手叫他一只手就輕易地抓住了。

于是,又是一場疾風驟雨。等到結束時,她連像之前一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只有瞪著一雙桃花眼譴責他。

他哈哈笑起來,捏了一下她的臉,逗她說︰「看來,不光有獅子一樣的馬,還有老虎一樣的皇後。」下榻自己穿上中衣,叫水進來,自己洗完又把阿嬌抱下來洗。

阿嬌羞紅了臉,捂著臉全程不肯看她,等到終于熬過了這個刷新羞恥度的環節,她又被送回榻上的時候。她解放般地鑽進被子里,從頭到腳地蓋住自己。

有什麼好害羞的?

夫妻五年了,她卻還是像沒有及笄的少女般害羞嬌女敕,她就像是天邊的雲,什麼時候去看,都還是最初的樣子。

人心易變,只有嬌嬌還是像小時候的樣子。

他小時候叫她阿嬌姐,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肯叫了。他也忘了是什麼時候,甚至現在在宮中大家都忘了陛下是比皇後小的。

嬌嬌,听名字你就是應該被寵被疼的。

怎麼能還叫你姐姐呢?

而且,你哪有姐姐的樣子啊?

想到從小就崇拜他的阿嬌,劉徹心里就升騰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和責任感。這是什麼時候都需要他保護需要他疼愛的阿嬌,是他從小一見傾心的阿嬌。

他給她掖好被子,在她鬢角再印下一吻。柔聲說︰「睡吧。」

劉徹照樣還是五點起來,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側殿,叫侍奉的人輕點。昨天阿嬌睡的遲,不要吵著她。用完早膳走的時候特意又囑咐海棠不要去叫她,也不要叫雪獅子進殿。

沒有人打擾,阿嬌很自然地就睡到了九點多。她看到壺漏嚇了一跳,就是不用請安,在宮中哪能睡到這個時候了。

她一邊穿衣服又一邊埋怨海棠,「為什麼不叫我啊?這個時辰起來也太不像話了。」

總嫌阿嬌不上進的海棠反而掩口一笑,一邊服侍她洗臉一邊說︰「娘娘,是陛下疼你不肯叫你起來。這樣,好著呢。」

疼?說的好像她是他女兒一樣。

阿嬌沒有說話,心里卻甜起來。

她一出去,雪獅子就跟久別重逢一樣高興的不行。玉蘭在旁邊說︰「娘娘,陛下也叫不許雪獅子進去,它在外面急得不行。小冬子哄它哄的滿頭大汗,剛剛去給它拿蜂蜜水了。」

雪獅子水汪汪的眼楮泫然欲泣,好像在問她為什麼今天這麼晚?

哎呀,你怎麼這麼能撒嬌,舉辦個撒嬌可憐大賽,絕對第一啊。這個可憐樣,這個委屈樣。阿嬌模著它,接過小冬子手里的****。

喜甜的雪獅子一下就跟京劇里變臉似地,馬上就拋棄了主人的撫模,開心地去一口一口喝****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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