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紅顏亂 第一百四十四章 團鳳

作者 ︰ 舒子酥

「梁姐姐,你可真是讓我好等啊!」暮歸巷外一處華燈彌漫的地方,鐘晴正笑吟吟的望著急急忙忙趕來的梁媗取笑道。

「是我遲到了,還望鐘姐姐恕罪,不要怪罪小妹。」梁媗也連忙向抱歉的說道,今天還真是讓鐘晴等了她不少的時間,尤其剛剛在南蘭溪畔外傻笑著駐足了那麼久,這遲到的時間肯定也不短了。

「梁姐姐知道就好,下次肯定要你請我去醉雲樓一趟的。」

「這有什麼問題。」

梁媗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然後兩人又笑著說了一些小事之後,梁媗頓了頓才對鐘晴問道︰「鐘姐姐,你和祁殿下的親事定下後,太妃她老人家有沒有說你們什麼時候成親?」

鐘晴已過及笄之年,這時又與祁定下了親事,按說他們成親的日子應該不會拖得太久的,果然鐘晴在微微沉默了會兒後就說道︰「應該就是這幾個月之內了。」

「這麼快?」梁媗愕然,就算早有預料,但她想的卻是最起碼也得等到明年啊。要知道,皇家的親事準備周期一般都是極其長的,嫡系皇子一般沒有個兩三年是不行的,就算祁只是皇孫,但緊趕慢趕也得半年吧,怎麼這次會如此反常?

梁媗詫異不已,但鐘晴卻是無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說著,鐘晴就忽然靠近了梁媗,小聲地說︰「陛下如今的情況十分不明,若再按部就班的準備下去,不管是二皇子妃還是我的父母都擔心要是陛下一旦有個什麼差錯,那我和祁殿下就得再過五年之後才能成親了。」

西殷天子駕崩,天下皆是得服縞素五年的,像成親這種事完全不用想。

而如今祁雖是皇孫,文帝也還在病中,但只要孟太妃允了,那其他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就算文帝這次最後沒事,日後提起了這茬,那只要說了是稟明過孟太妃的,文帝就完全不會追究了。畢竟祁是皇孫,又不是皇子,就算文帝此時無事,那他也不可能會為祁主婚什麼的,于禮不合。

這就怪不得二皇子妃楊氏和鐘家,都會如此急切的想趕緊把祁和鐘晴的親事給辦了。

畢竟五年的時間可不算短,這期間會發生什麼,那可是誰都說不準的事,誰又知道五年之後,彼此不會變成了對立面呢?這在朝堂這種,可是瞬息萬變的。

「就現在的情況而言,的確也只有這樣了。」

而就在梁媗還在思索的時候,鐘晴卻又如此說道,梁媗愣了愣,也輕嘆了一聲,「也是,陛下的病情如今連太醫院也不敢多言什麼,雖然太妃她老人家發了幾次怒,嚇得太醫們不敢再言之無物,可陛下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也只有太妃知道了。在這個時候,太妃她老人家居然都已經準了鐘姐姐你們盡快舉行親事,那就還是緊遵太妃的懿旨吧。」

此時梁媗也不知該說什麼來勸慰鐘晴了,只好就順著她的話說。

不過這也是梁媗的真實想法,在文帝病情曖昧不明的現下,盡早準備,總比突然發生什麼噩耗時,被打得措手不及要好吧?

鐘晴顯然也是這樣想的,兩人一面在各自侍衛的護衛下向著街道下走去,一面小聲的交談著,直到他們一行人到達了今晚最熱鬧的漢水之畔。

「今晚還真是熱鬧。」

梁媗看著漢水畔那熙熙攘攘的人潮,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但鐘晴卻沒這個興致,她四周看了看,好像是在尋找什麼人,梁媗見狀,心底不禁一跳。剛剛他們一路行來的時候,因為談起了鐘晴和祁的婚事,所以梁媗都忘了問起長平公主的事。可現在一看見鐘晴似是在找人,她就馬上想起來了。

「鐘姐姐,你是在找人嗎?」。梁媗問道。

「是,上次我不是和你說過長平公主對晉陽綠雪情有獨鐘嗎?後來自永安宮回來之後,我有一次無意對公主殿下說起了沈家鹽號能購得頂級的晉陽綠雪一事後,殿下是十分的高興,這次中秋燈會一听說梁姐姐你會來,公主殿下便也同意了我的邀約。」

果然如此呢,真的是長平公主來了。

梁媗心底大喜,但臉上卻不能露出來,因此在安靜了一會兒後,她才對鐘晴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那看來今天要是能見到公主殿下,就還得感謝鐘姐姐與這綠雪茶了啊。」

「可不是呢。」鐘晴也不客氣,笑著就應了梁媗這謝。

只是一邊和梁媗說著笑,一邊卻還是人群中不斷的張望,想找到長平公主一行人的身影。本來以公主的身份,此時當不會在這最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應該是在那聳立于漢水之畔的一座座名樓之上。

而梁媗和鐘晴本該立刻就找到的目標,此時也因了長平公主的一時興起、微服私訪什麼的,使得梁媗二人現下只能站在了這滿是擁擠的人群之後,費勁的在黑漆漆的人頭里找尋著那位長平公主。

「在那兒。」

但就在梁媗心里正覺得今晚可能不會找得到這位公主殿下之時,耳邊卻想起了鐘晴驚喜的聲音。

梁媗趕忙順著鐘晴指的方向望去,可說真的,在那個方向上,人實在是太多了,要在這麼多的人里看到鐘晴指的那一個,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在哪兒?公主殿下不會就這樣擠在人群中吧?」梁媗不是很能理解的問道。

「公主殿下自然不會在人群中了,你看那邊被隔開了的石欄旁,在那群侍衛身後的一個女孩就是公主殿邊的宮女,長平公主肯定就是在那邊了。」

這次梁媗順著鐘晴指的方向,越過人群望去,就看到了她說的那個石欄,然後接著看到的便是一群裝扮普通的侍衛,以及被侍衛擋在了後面,隱約可見的粉女敕身影。

長平公主是在那兒啊!梁媗本來還有些不穩的心跳,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鐘姐姐,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好,走吧。」鐘晴也不耽擱,帶著梁媗就向那邊走了過去,路上熙熙攘攘的擁擠人群都被侍衛們給隔開了,梁媗和鐘晴沒用多久就也到達了那個不遠的石欄附近,然後鐘晴便先派她的大丫鬟茉兒過去打聲招呼,免得發生什麼誤會。

至于梁媗她們兩個,則就站在了原地,等著茉兒不一會兒就跑了回來。

「小姐,長平公主殿下請你和梁三小姐兩位過去呢。」

「嗯。」鐘晴輕輕點了點頭,就轉頭對梁媗說道︰「梁姐姐,我們過去吧。」

「好。」梁媗也不嗦,反正關于長平公主,能問的她都對鐘晴問過了,此時倒也沒什麼好再耽擱的,她跟在了鐘晴的後面,向著前面走去。

那里其實就只是漢水之畔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罷了,要不是現在由一群侍衛給圍了起來,那估計旁人是不會注意到它的。

而在梁媗跟著鐘晴穿過侍衛終于靠近了之後,最先入眼的就是在將近二三十個的宮女嬤嬤們的簇擁中的一個少女。

她看著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頭戴團鳳墜珠琉璃翠耳金步搖,身穿朱紅繡花流蘇垂絛宮裙,腳上則是踏著一雙杏金縷月繡紗靴。而在那張富貴艷麗的小臉上,一抹如同御花園里那些驕傲至極的瑰麗孔雀一般得傲慢笑容,就那樣淡淡的掛在了她涂了緋紅胭脂的唇角之上。

長平公主!

「公主殿下安好。」鐘晴在輕輕扯了一下梁媗的衣袖之後,就帶著她向眼前的長平公主福身行禮。

「晴漾,我們之間就不用這麼多禮了,快過來坐。」

晴漾,是鐘晴的小字,這時長平公主朝她笑了笑,就讓宮女又拿了個繡墩來放在自己的旁邊,示意鐘晴過來。但鐘晴卻是又福身一禮道︰「多謝公主殿下賜坐。殿下,這位就是梁三小姐。」

站在了鐘晴身邊的梁媗一頓,然後才在鐘晴的話音落後,又對那穩穩的端坐著的長平公主微微福禮,「見過公主殿下。」

「哦,這位就是梁三小姐?久仰大名了啊。」

長平公主看著梁媗,微微的對她笑了笑,相比起鐘晴來說,長平公主對梁媗的態度不冷不熱,最多也不過就是點點頭罷。

「殿下客氣了,我哪會有什麼大名可讓公主殿下久仰的。」但梁媗卻也不在意,最起碼現在她是沒有在意的,皇族祁家的子弟,誰不是這樣的?誰看別人不都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

這些對于梁媗來說,倒已經沒有什麼了,但對于站在了她旁邊的鐘晴而言,卻是微微怔了一怔。

「好了,二位不要站著說話,都快坐吧。」

長平公主又讓宮女搬來一個繡墩之後,就讓宮女請梁媗和鐘晴落座了,但這位置卻是不一樣的,鐘晴的繡墩是被宮女擺在了離長平公主極近的地方,而梁媗的卻是被放在了一個不管離長平公主、還是鐘晴都有些遠的位置。

長平公主對自己有敵意?

梁媗這時要是再沒發現不對勁,那才叫做奇怪了。可她有些不解啊,自己和這位長平公主若不算上以前那些隔著數十個人,以及那不遠不近得距離的見面,那現下才真乃可謂是她們兩人的第一次踫面,這長平公主怎麼會對自己有敵意的?

梁媗心下疑惑,但面上卻不表,就在此時這有些微妙的氛圍里,她安靜的坐在了一旁,听著長平公主和鐘晴的閑談。

「晴漾啊,沒想到你會和祁定下婚事呢,在我知道永安宮的事後,還以為你和祁的親事不可能再被提起了。」

長平公主的年歲不大,可卻是文帝的老來子,文帝對她疼愛有加不說,就她不過比祁和祁瑜這一代的皇孫們只大個一兩歲,有的甚至都還小于他們,但祁和祁瑜卻得還是叫她一聲姑母,見面也只得對她行禮參拜的。

更不用提現下長平公主對祁的直呼其名了,那簡直就是喊得極其順口。

「而且,晴漾啊,若等你與祁完婚,那你日後就得稱我為姑母了。」

長平公主笑著看向鐘晴,話里話外都是取笑。

但這種本該是閨中好友之間的玩笑話,不知道為什麼,梁媗在此時听來,卻不由得的微微皺了皺眉。

這長平公主的語氣里,無處不在的有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好像她能和你說話,就是對你天大的恩賜一般,那種傲慢到自大的感覺,就算這長平公主已經極力淡化隱藏,可听她說話的人就還是覺得不舒服。

梁媗垂了垂眼,把不由自主皺起的眉尖壓低,而此時鐘晴帶著輕笑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哪是我自己能決定得了的,若我與祁殿下真的成親了,那你這姑母就真當定了呢。」

鐘晴笑笑的說著,語氣一點異樣都沒有。

一旁的梁媗此時卻就不由得抬頭看了看她,只見鐘晴的臉上果然還是平常時候的淺笑嫣然。

「放心吧,做我的佷媳婦,虧不了你。」長平公主心情不錯的笑道。

「那就還請公主殿下日後多多庇佑了。」鐘晴也笑了。

兩人一時間就都笑了起來,只是長平公主的笑看得出來是真的高興,但鐘晴的笑………梁媗完全看不出來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心情,也許真的是在高興,但或許也可能是憤怒的。

「對了,三小姐,我听晴漾說起過,沈家鹽號遍及天下,只要是沈家鹽號想收購的東西,那就沒有買不到的,這是真的嗎?」。

梁媗還在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但長平公主卻忽然對她開口了,這下子讓得梁媗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抬頭看向長平公主,微微木訥的笑著回道︰「是鐘姐姐夸張了,這天下何其之大,哪有人真能買盡天下之物?」

梁媗毫不猶豫的就把長平公主的問話給堵死了。

原本她的確是抱著好好結交這位被文帝極盡寵愛了一生的公主殿下,但今日一會過後,她覺得實在是沒這個必要了。

先不說對方對她那莫名其妙的敵意,就只說今天所見的這一切,梁媗就已經沒有想要結識的意願了。

若這位長平公主對所有人都說是她的至交的鐘晴也只是這麼一個態度的話,那梁媗還能指望她在日後梁家終是躲不過那一劫,深陷危難時做些什麼的話,那還不如祈禱到時她只要不趁機踩上一腳就謝天謝地了。

因此這時梁媗是毫不客氣的就把長平公主伸來的話頭給掐滅了,然後也不管鐘晴有些意外的神色,以及這位公主殿下那立即難看了的神情。

「哦,也對,沈家鹽號終歸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商號罷了,的確是不能抱有太多期望的。」

「讓公主殿下失望,真是罪過。」

長平公主立刻就對沈家鹽號的不屑,梁媗也不生氣,沈家的實力是怎樣的,難道她自己還不知道?難道天下人還不知道?這又不是一個人一句話就可以說了算的。

就算是文帝也不可能。

梁媗微微木訥的笑著也不說話,只是那笑容完全算不上好看,在梁媗就這樣笑望著長平公主的時候,她那張富貴嬌艷的美麗臉龐之上,漸漸的就有些凝滯了起來,最後她終于忍不住道︰「在這干坐著也挺無聊的呢,晴漾,不如我們到處去逛一逛吧?」

長平公主是對梁媗有些生氣了,但先不說她的身份是自己不能隨意動的,就只說現下跟在了梁媗身後的那批侍衛,就是連她這些從宮里帶出的禁衛軍也在全心戒備著的對象。

若雙方真的有了沖突,那長平公主還真就不敢篤定自己這方是穩操勝券的。

所以,在梁媗讓她生氣之後,她能做的也不過就是在對方完全沒有離開得意思時,自己先走一步。

不然長平公主真怕再待下去的話,向來就是被別人萬千寵愛著的自己會忍不住做出些什麼事情來,到時就真不好收拾了。

文帝對長平公主是真的極其寵愛,也因了文帝的這般疼寵,使得長平公主在宮內簡直就是說一不二的。就連孟太妃對她,也是看在了文帝的面子上,時不時地放縱于她。

這般的隆恩,說是萬千寵愛也的確是毫不為過了。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長平公主能讓得文帝,甚至是孟太妃這般縱容于她,那她若是一個徹底的傲慢自大、目中無人得草包的話,也是不可能的。

說到底,長平公主也得是冰雪聰明或心思剔透之人,不然就算文帝對她的寵愛再剩,可在那一個步步詭譎、風雲突變的後宮之內,她肯定是活不到今天的。

所以就算長平公主對梁媗其實是有著極度的敵意,但現下梁媗也沒發現,還以為她對自己不過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不滿罷了。

可殊不知事實卻是,梁媗對于長平公主來說乃是「熟識」了,早在今年初,她對梁媗可就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在那一場震驚了整個建安的皇家宴會的意外之後,對于這個讓自己在當時丟盡了臉面的梁家嫡女,長平公主是恨得牙癢。

原來,在當初梁媗剛剛重生回來時,搞砸的二皇子妃楊氏親自舉得那個宴會之上,長平公主也是在場的。

並且在當時因為一時接受不了重生這件事的梁媗,無意間推到了緊緊跟著她的小尾巴梁雍,使得他當時摔傷,以及之後她自己的突然昏倒。

這一系列的意外引起得大亂,在當時那場宴會上可是造成了不小的混亂。

以至于後來就算長平公主在混亂之中被人推搡跌倒,極其狼狽之時,也沒人發現。

而等到最後梁媗和梁雍終于都被急急忙忙趕來的太醫們暫時穩住了情勢之後,眾人才發現了那位被文帝愛若掌上明珠的長平公主,正散亂著滿頭的珠翠,衣服上也不知被哪幾個人的鞋子給踩了,上面正赫然的排列著一雙雙黝黑色的腳印和泥土呢。

當時的長平公主到底有多憤怒和窘迫,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說實話,其實當時就算是在場,目睹了長平公主這可能一輩子都只會有這一次的狼狽畫面的人們,不管在那時或現下都是不會有想取笑她得意思的。

因為那天在那場混亂之中,和長平公主一樣狼狽,甚至比她都還要狼狽幾分的貴人們真是數不勝數,就連二皇子妃楊氏也沒能幸免,但人家對于梁家的不滿里卻絕對沒有這個原因。

只有長平公主,她始終對于那天造成她這輩子,極可能是唯一一個黑點的梁媗是萬分地憎惡。

尤其在鐘晴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了「梁媗」這兩個字時,長平公主是差點沒忍住的就想把鐘晴給轟出去的。不過幸好,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先不說鐘晴對她還是非常孝敬的,就只說這樣明顯地表露出了對梁媗的憤怒的話,那對于自己可不是什麼好事。

說不得還會給了自己的那些對頭不少口實,讓得他們抓到對付自己的把柄,所以當時長平公主也沒多說什麼,在後來鐘晴邀她出宮參加中秋燈會的時候,長平公主也同意了。

她就是想趁這個機會,好好的與這位梁家三小姐「切磋切磋」。

但現在看來,長平公主的這個願望怕是不能成真了。

不過一瞬之間,本來還是有些擁擠的這條石欄邊,隨著長平公主的離開就走了將近一半的人,至于剩下的,則都是梁家人。而鐘晴在剛剛長平公主一站起身來後,就飛速的看了梁媗一眼,在梁媗對她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示意沒事之後,鐘晴也跟著長平公主離開了。

「這都是什麼人啊。」

等到這里剩下的都只有梁家人後,青茼就不滿的嘀咕了一聲,聲音不大,但就在旁邊的梁媗怎麼可能會听不見,她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青茼,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是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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