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那邊是什麼反應，朱厚照並不關心，唯一讓他郁悶的是，朱佑樘真的把他房間里玩的東西都給收走了。
雖然在他的好說歹說下，還是給他留了一部分，但是，這個結果還是讓他很不爽。
如果就是這樣也就算了，更讓朱厚照想要尖叫的是，朱佑樘開始關注他的功課了，每天朝政忙的再晚，總會抽一段時間，考察他的功課。
用朱佑樘的話說，就是朱厚照這次表現讓他太驚喜了，而作為大明朝未來的太子，朱厚照必須嚴格要求自己。
朱厚照每天都在寬面條淚。
「煒兒煒兒，你趕快長大好不好？」坤寧宮中，朱厚照抱著朱厚煒，笑著親著弟弟稚女敕的臉頰。
「哥……哥哥……」朱厚煒的說話還是不太清晰，不過，已經會叫人了。
「你趕緊長大，這樣，哥哥把太子的位置讓給你好不好？」看著咯咯笑著的朱厚煒，朱厚照的眼楮放著光芒，「到時候大明江山就交給你了，哥哥就陪在你身邊輔佐你。」
「哥哥也沒有太多要求，到時候可以讓哥哥好好的吃喝玩樂就行了。」
噗呲。
張妍站在旁邊，听著朱厚照的碎碎念，頓時忍不住笑了。
「你又怎麼兒子了？」張妍笑著拍著攬著自己的丈夫的手，「讓照兒這麼大的怨念。」
朱佑樘坐在床邊，攬著張妍的腰，臉都綠了。
「好了，不允許訓斥兒子。」看著丈夫想說什麼，張妍笑著捂住朱佑樘的嘴，「照兒是我生是我還不了解嗎？你是不是又給他加功課了？」
而且看起來，加的還不少，不然，也不會讓朱厚照郁悶成這樣。
這段時間在坤寧宮跟朱厚煒玩的時候，不當太子，要把太子之位讓給朱厚煒的話，朱厚照基本就是掛在嘴邊了。
雖然由于朱厚煒身體比較虛弱，從朱厚煒出生到現在，張妍基本上都是陪在朱厚煒身邊，但是，朱厚照也是她疼了這麼多年的。
以張妍對兒子的了解，朱厚照這段時間的反常，絕對跟他的功課情況有關。
「照兒年紀長了，加功課不是也正常。」朱佑樘輕輕搖著頭，「照兒年紀越長，學習的勁頭沒有長，愛玩的心思倒是長了不少。」
「這麼看起來，功課還是太少了。」
「好了，夠了！」張妍笑著拍了一下朱佑樘的手，「佑樘，照兒還小呢，欲速則不達。」
「……」朱佑樘看著張妍白皙的臉，突然之間，說不出話來。
是的，照兒還小呢。
是的，他和張妍都還年輕，照兒只是愛玩了些，但是還是聰明懂事的，他不應該這麼急的。
他還是有時間，慢慢的教的……
可是……朱佑樘臉上，浮現出一絲難過的神色，他看著張妍的臉龐，怎麼都說不出心中的話來。
難道他能夠告訴張妍，他有點害怕，自己等不到看著照兒長大的時候了嗎？
前幾天，他又吐血了，雖然太醫過來檢查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朱佑樘的心中，還是充滿了恐懼感。
似乎，有什麼事情，已經超出他的控制之外了。
這樣的恐懼感，這樣的不可控制的無力感，在朱佑樘登基之後，這是頭一遭出現。
不過，面對著張妍，再多的負面情緒，朱佑樘都咽了回去。
「沒錯，你說的對。」朱佑樘收起多余的情緒，笑著握住張妍的手，「是我太心急了。」
「就是嘛！」張妍笑著靠在丈夫的懷里，「再說了，除了照兒，我們還有煒兒，照兒貪玩一點的話，我們就培養煒兒不就是了？」
「就是就是！」
朱佑樘還沒有說話，朱厚照就立刻附和著。
「父皇，你不止是只有我一個兒子，你還有煒兒呢！」朱厚照眼楮亮晶晶的，「我非常發自內心發自肺腑的覺得——」
「煒兒以後一定是一個好皇帝。」
張妍掌不住笑了。
朱厚照這麼一本正經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
「咯咯咯……」
朱厚煒被朱厚照抱在懷里，看著哥哥一本正經的模樣，再看著母親笑的樣子，也開心的舞動著小手小腳，笑了起來。
他雖然並不知道母親和哥哥是在說什麼，但是知道哥哥在在說他，然後再看著哥哥的神色，也知道哥哥是在說他。
看著哥哥笑眯眯的神色，朱厚煒默認朱厚照是在夸他，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朱佑樘看著母子三人笑眯眯的模樣，也開心了起來，他也沒有說話，只是倚靠著床邊，笑著看著嬉鬧的母子三人。
但是突然間，朱佑樘的臉色就變了。
一抹血跡，緩緩的，順著朱厚煒的嘴角溢了出來，朱厚煒的臉色，也開始一點點變的青白。
「煒兒！」
濕潤的液體滴在朱厚照的手臂上，朱厚照愣了一下，頓時驚叫起來。
朱厚煒軟軟的身體靠在朱厚照的身上，眼楮緊緊閉著，已經沒有了意識。
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頓時被招進宮中，坤寧宮頓時一片兵荒馬亂。
張妍站在朱厚煒的病床邊，看著床上閉著眼楮人事不省的小兒子，幾乎都是站不住了。
「阿妍，別怕，我在你身邊。」
朱佑樘站在張妍的身後，用力扶住張妍，輕聲安慰她。
「是的，母後，我也在呢。」
朱厚照站在張妍的另一邊，輕輕的握住張妍的手，也低聲安慰著母親。
張妍點點頭，說不出話來，她看著手上的血跡，眼楮都紅了。
手上的血跡，就是朱厚煒剛剛身體上流出的血啊，張妍死死咬著嘴唇，努力咽下喉嚨里的嗚咽聲。
「太醫，怎麼樣？」
當看到太醫放開了朱厚煒診脈的手的時候，朱佑樘迫不及待的發問。
「……」陸太醫沉吟著，神色古怪的看了張妍一眼後，才緩緩開口。
「小皇子殿下的身上，出現了一股老臣看不懂的邪祟的脈象。」
「這個脈象……」陸太醫停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似乎，跟當年皇後娘娘懷著小皇子的時候，出現的脈象是一樣的。」
「而這個脈象……」陸太醫咬了咬牙，還是決定說出來，「當年老臣無能為力，現在，也是一樣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