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的哪里話？」也許是感覺到幾分不對了，金氏說話的語氣，也軟了下來，「娘娘現在是最重要的時刻，有些事情就算……也是正常的。」
「母親……」張妍沉默了一會後，還是決定直接開口問，「有沒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呢？」
「家里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什麼需要娘娘煩心的。」金氏笑著開口。
張妍默不作聲，靜靜的打量著金氏。
金氏的表情，非常的正常，甚至還隱隱的透露出幾分關切，仿佛真的就是一個疼愛將要生產的女兒的母親一般。
只是可惜，不是真心的情感，再怎麼，也只不過是仿佛二字而已。
「是嗎？」。張妍鎖定著金氏的面孔，「我听芙姐說，前段時間，家里收容了一個外地來的女子，不知道，這個女子現在在哪里？」
「能夠讓家里收容，想必也是家里的親戚。」張妍依然笑著，「母親怎麼也不帶來讓我見見。」
「你別听張芙胡說，她搞錯了！」金氏飛快的打斷張妍的話，「家里哪里有來人，來的那個女乞丐，早就讓你父親給打發走了。」
「……」張妍的手緊緊握著椅子，因為用力，手指尖，已經有點發白。
關于那個上門的女子是張嫣的消息，張芙也只是猜測，肯定的把握，也不過是五五開。
而現在，張妍這麼一試探，肯定的把握，到了八成。
好歹認了金氏當這麼久的母親，真心實意與否不論，對于這個母親，張妍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金氏這個人，本性是一個非常涼薄自私的人，在她的心中，能夠有地位的，也不過就是她的兒女和丈夫。
其他的親戚，在她的眼中，都是低人一等的存在。
這也就是為什麼，張家來往的親戚非常少的原因，以至于當初張嫣逃婚，張家都沒有想到，去找同支的相似女子冒名頂上，最終張延齡還要在街上把張妍打暈帶回去。
在張妍準備進宮的時候，處于張妍和女兒相似的模樣以及那個時候殘存的對張妍的小愧疚，金氏對張妍還是很好的，甚至也把她當成了女兒看待，但是，這一點母女親情，在張妍入宮後，就徹底沒有了。
甚至，金氏也看出張妍對自己的依賴，倚仗著這個依賴，給張家要了不少好處。
對于金氏這樣的心態，張妍不是看不明白，只是，對著金氏的那張臉，張妍也總是沒法拒絕，而張家要的好處也不算過分，張妍也就算了。
但是，次數多了，張妍還是不免心冷，心冷之後，對于金氏的看法，也就愈發的冷靜了。
金氏和張家的人，性子涼薄，但是不是精明的人。
在張妍措不及防的發問下，若是金氏承認家里有這麼一個人可能張妍還會懷疑張芙的判斷，而現在金氏毫不猶豫的否決……
金氏不是精明的人，這麼毫不猶豫的否決，又提到家里的確有女乞丐……
什麼叫做欲蓋彌彰，這就是了。
而以金氏涼薄的性子，能夠讓她這麼維護的，恐怕除了張嫣，也沒有別人了。
張妍手緊緊握著椅子，嘴唇抿的緊緊的，滿腔的怒火想傾瀉的時候，看到金氏有點緊張的臉，頓時，軟了下來。
金氏的這張臉啊，怎麼，都沒有法子讓她……
算了！
張妍輕輕的閉上眼楮。
不要計較了，畢竟不管怎麼說，張嫣都是她的親生女兒，會維護一點，也是正常的，而自己……畢竟只是外人……
雖然這麼安慰著自己，可是，張妍的心中還是有點難受，後面跟金氏聊天的時候，也沒有那麼提的起精神了，跟金氏的聊天，也就有一搭沒有一搭了。
「夫人要不先去休息？」張妍的疲態，蘭芷很敏感的感覺到了，連忙沖著金氏笑著，「我們娘娘也到了喝藥的時辰了。」
懷孕以來，太醫院就給張妍開了安胎藥，不過張妍討厭那個味道，基本上就沒有喝過。
她健健康康的，要喝什麼藥呀？
而蘭芷這個時候提起，無非也就是客氣的逐客令罷了。
「啊，這樣啊！」金氏如夢初醒，連忙站了起來。
可是，她站起來之後，卻還是猶豫的站住了。
張妍坐在椅子上，扶著肚子，面無表情的看著金氏。
仿佛感覺到母親的躁動，張妍肚子里的孩子輕輕的踢著張妍按在肚子上的手，這樣有節奏的踢踹，雖然讓張妍的肚子一陣陣翻騰，可是，卻是仿佛有一種奇異的力量，讓張妍的心，一點點平靜下來。
「母親還有事嗎？」。張妍的聲音，異常的平靜，在這平靜下方，仿佛一點波瀾都沒有。
「那個……」金氏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皇後啊，你現在有孕在身，而且馬上也要生產了，這個，服侍皇上，會不會……」
「哦？母親怎麼又開始關心這個問題了？」張妍輕笑著，「自從上次張玲玲後，母親還從來沒有再提過這個事情了！」
她當初生不了孩子的時候，張家打過讓跟她面貌相似的張玲玲進宮的主意，可是，在張妍跟金氏權衡了一番利弊後，張家徹底打消了送人進宮的主意。
以張家的涼薄，自然不會同意其他人分薄屬于自家的利益。
而現在，金氏又提這個事情，張妍的瞳孔眯了起來，但是，臉上，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的確，我這又是有孕又是馬上要生產了，的確不太適合再服侍皇上。」張妍笑著看著金氏，「這宮里也的確應該放一個兩個人，替我服侍皇上。」
「娘娘也是這麼想啊！」听著張妍這麼一番話，金氏的臉龐頓時亮了，說話的聲音，也輕快了不少。
「娘娘，張家正好有一個人，等你生完孩子，我馬上送她進宮。」由于開心，金氏說話的聲音都是透著說不出的喜悅，「這個我們張家教出的人，肯定比娘娘在外面找的要好，也要放心！」
要好？要放心？
究竟是誰好？究竟是誰放心？
張妍心中一陣陣冷笑，但是面上依然沒有任何波瀾︰「母親找的人自然是好的，但是，對找的人，我有一個條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