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鏞和陸愷的事情，迅速有人下去查了。
可是，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
畢竟，時間，真的隔了太長太長的時間了。
古代不比現代，記錄一個人的一生的時候，可以有照片可以有錄影，讓人可以回溯追查一個人。
孝穆紀太後是廣西征戰入宮的俘虜，入宮的時候，就只是默默無聞的成化皇帝的私庫管理員，在宮內，基本上就是處于被忽略的狀態。
生下朱佑樘後，為了朱佑樘的安全，孝穆紀太後更是將自己的存在，隱藏到了極致。
當朱佑樘被成化皇帝發現，立為太子後，孝穆紀太後就意外身亡了，她意外身亡後不久，張敏也吞金自殺。
在當時的環境下，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孝穆紀太後的死跟萬貴妃有關，當時的萬貴妃地位如日中天，哪里還有人敢提孝穆紀太後的事情。
那時的朱佑樘，也不過六七歲，就算是太子那又如何？
當時的後宮，可是萬貴妃說了算的。
若不是萬貴妃想著通過朱佑樘找到張妍的下落，暗地里護著朱佑樘，恐怕後宮急于討好萬貴妃的那些人，就已經想法子讓朱佑樘死于非命了。
皇家的兒子雖然值錢，可是，在成化皇帝的後宮，最值錢的，永遠是萬貴妃。
那樣的情況下，喪母之痛，朱佑樘都是含著悲痛硬生生咽下，哪里有精力和時間去尋找自己母親的下落。
這一隔，就是十多年，等朱佑樘再去尋找母親的下落的時候，又哪里找得到。
當年的事情，能夠知道的人，就已經完全湮沒在時光中。
「阿妍，你怎麼看？」夜晚，朱佑樘拿著毛巾，輕輕幫著張妍擦著頭發。
兩個人忙完了一天的奏折，沐浴完準備休息了。
張妍的頭發還沒有完全干透，朱佑樘就一直拿著毛巾幫她擦著，自從兩個人一同住在一起後，每次沐浴完，兩個人的濕頭發，從來沒有交給宮女太監處理過。
彼此擦拭著頭發，兩個人在睡前，也會有很多說不完的話題。
「……我不知道。」
張妍閉著眼楮靠著朱佑樘，由著朱佑樘擦拭著她的頭發。
她是真的不知道，實話實說。
她跟孝穆紀太後的關聯，也就是安樂堂的兩年以及後面回來後的踫面，真要論起來，恐怕也沒有朱佑樘了解的多。
「那阿妍你的判斷呢？」一條毛巾濕了，朱佑樘換了另外一條毛巾，繼續擦拭著張妍的頭發。
「判斷不出來。」張妍思考了片刻，還是輕輕搖頭。
「這個陸愷，說話的方式還有口音，以及有些作為，倒是真的和母後很像。」
自從張妍被冊封為皇後之後，她對孝穆紀太後的稱呼，轉成了和朱佑樘一樣。
「但是……」張妍又皺起了眉頭，「他的相貌，跟母後，仿佛差的有點遠。」
和朱佑樘不同，對孝穆紀太後，張妍還有著非常深的印象。
畢竟，她和朱佑樘經歷的時間段不同，對于朱佑樘而言，孝穆紀太後是時隔的十多年的記憶，但是對于張妍而言，孝穆紀太後離她，不過就是不到三年的時光。
對于一個學霸而言，三年的時間，還不足以讓張妍忘掉孝穆紀太後的容貌。
「不過，就算差得遠，兄妹之間相貌不相似，也是很正常的。」張妍輕聲說。
在現代的時候，她就見過長的不像的兄妹。
「……」朱佑樘沉默了下來，擦拭著張妍頭發的動作，也輕了不少。
「佑樘……」感受到朱佑樘的動作，張妍轉過身，輕輕的抱住朱佑樘的腰。
「不要去想太多了……」張妍的腦袋擱在朱佑樘的胸膛上，柔聲說，「如果實在是找不到陸愷不是舅舅的證據，就當他是不就好了？」
「當他是？」朱佑樘挑起眉毛，重復著張妍的話。
「是的！寧可認錯不要放過。」張妍認真看著朱佑樘的眼楮，「你想啊，如果陸愷真的是母後的哥哥，那麼我們不是賺到了嗎？」。
「就算不是那又怎樣？」張妍輕輕摟住朱佑樘的脖子，「就算不是，佑樘，你可是皇上耶，你還怕陸愷會從你這里拿走什麼嗎？」。
「陸愷能夠得到的，無非也就是地位和金錢。」張妍靠在朱佑樘的肩膀上，聲音愈發的柔，「地位這種東西，皇上能夠給出去，自然也能夠收回來。」
「至于金錢嘛……」張妍故意裝出一副肉疼的模樣，「既然皇上不肯出銀子，那沒有法子，就從臣妾的私房出吧！」
「還好我的私房還算比較豐厚。」張妍沖著朱佑樘做著鬼臉，「可以讓皇上笑納。」
「你啊！」朱佑樘不禁失笑。
一笑過後，朱佑樘伸出手，將張妍摟入懷中。
下巴還抵著張妍的頭發，朱佑樘閉著眼楮，感受著張妍頭發上的濕氣，胸腔發出的話，發自肺腑︰」阿妍，謝謝你。」
「我們之間，還說什麼謝謝呀？」張妍笑著靠在朱佑樘的懷里。
同一時間，後宮的另外一個宮殿中。
陸愷瞪著眼楮看著面前的東西，感覺呼吸都要停滯了。
在待查陸愷的情況的時候，皇上的賞賜就沒有停過，賞賜再有幾天，陸愷的下巴，恐怕都要驚的掉下來了。
光是今天上午的賞賜，就已經幾倍于他這麼多年在皇宮中的收入了。
郭鏞坐在陸愷身邊，看著陸愷這幅流著口水的模樣，眼眸中，也有著幾分酸楚和冷笑。
酸楚在于，皇上給陸愷的賞賜，不僅嚇掉了陸愷的下巴，也讓郭鏞震驚了。
這麼多的珠寶和銀兩，郭鏞一輩子也沒有見過。
而冷笑則在于，郭鏞非常清楚，陸愷這個身份的虛假性。
如果沒有他，哪里有今天的陸愷？
「國舅爺，恭喜了。」雖然是滿滿的酸楚和冷笑，但是，對上陸愷的時候，郭鏞的臉上，還是滿滿的諂媚的笑容。
而且，稱呼，也開始換了。
「好說好說。」陸愷笑的眼楮都眯成一條縫了。
「國舅爺。」郭鏞的聲音依然諂媚，不過也帶上了幾分強硬，「國舅爺有今天，可不要忘記小的啊。」
如果不是我找到你，如果不是我指點你偽造身份，哪里有今天的你。
听了郭鏞的話，陸愷愣了一下，郭鏞話里隱藏的意思，陸愷也听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