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心術 第三百四二章,酸酒

作者 ︰ 吉字

這回皋帝看太子的眼神更歷。

軒王在一旁突然失聲痛苦,他拍打胸膛,口齒不清的問太子怎麼可能這麼狠心。

聲音甚是撕心裂肺。

齊清兒听得心怦怦跳,拿指尖扯著衣袖。

皋帝猛地往前傾身,雙手撐在案台上,點點頭,掄起裝著點心的青銅托盤砸像太子。

太子躲閃不及,腦門上血流成河。

張公公忙讓皋帝息怒,看看太子,又不敢喧太醫。

皋璟雯伸手纏住齊清兒的胳膊,瑟瑟發抖。

她害怕的不是太子所犯下的大錯,而是皋帝面對太子的冷酷,那一個青銅托盤少說也就二十幾斤,砸在腦門,皋帝就沒想過砸死太子麼?

這讓她想起了凌王反叛之時,皋帝也是這麼冷酷

皋璟雯小聲哭泣,悄悄拿帕子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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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清兒捂住她的手。

只是她的手不比她的手暖和。

孔林堂中一片肅靜,唯有青銅托盤在地上翻滾。

滾遠了,到牆角才停下。

這個時候,祁王和葛蓨的新婚喜氣也被沖得蕩然無存。

皋帝僵在原處很久,道︰「皋俊鑫無德」

太子哭喊,「父皇兒臣冤枉……」

嬴謝哀道︰「陛下明鑒」

皋帝側身走下案幾,道︰「皋俊鑫無德,廢太子之位,搬出東宮,移居永巷。嬴謝,去帥稱,入天牢。張宇,單中,犯上僭越,無視大煜律法,擇日問斬……」

他邊走邊說,說得有心無力。

張公公緊隨其後,滿臉暗沉,經過太子身邊的時候,無奈的搖搖頭。

皋帝出了孔林堂便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直到一口鮮血涌上心口。

附身吐了一地。

張公公嚇得臉發白,高呼太醫華馱。

一群宮女圍過來,七手八腳,不知該如何是好。

少頃,皋帝被抬回了養心殿。

孔林堂中的嬪妃自然也听到了張公公的那一聲吼,紛紛趕出孔林堂,往養心殿去。

儷嬪離開時深深看了齊清兒一眼。

經過祁王身邊時,她又稍作停頓,沒轉頭看他,而是徑直走了。

太子被眾太監請出孔林堂。

嬴謝當場被扒了官服,押往刑部天牢。

張宇被御林軍帶著走,像沒了神志,一句話不說。

而單中則是哭天喊地,對天喊,爹娘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兒子欠你們的來生再報……

陳文靖看著祁王的方向,似有若無的點頭,心中有些隔,卻是爽快的。

皋蘭成,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直到人走了都差不多了,她才狠狠地看了齊清兒一眼。不是因為懷疑太子謀害軒王的真假,覺得齊清兒從中搗鬼。而是她不願看到齊清兒安然無恙的樣子,還有皋璟雯,一副憐憫之態。

她是驕傲的公主,是太子的皇長姐

如此卻再不能這麼稱呼了。

她隱隱覺得齊清兒和皋璟雯一定在心中嘲笑她,朝笑她有這樣一個太子弟弟。

孔林堂中一片狼藉。

除去高掛的紅綢,哪里還有半點喜氣。

祁王和葛蓨也起身去了養心殿。

齊清兒模著自己身上的宮裝,看著祁王的背影,心中沉甸甸的。

皋璟雯見黨中人都走了差不多了,對齊清兒道︰「听剛才張公公的叫喊,父皇大概是被氣倒了,可我不想去看。」

齊清兒收回眼神,「不看也罷,咱們回府。」

?……

養心殿中。

華馱提著藥箱匆匆往內閣中去。

嬪妃們均候在外殿。

部分大臣也趕來了,尤其是葛太尉。他沒想到女兒好好的親事,雖辦下了,卻成了太子和嬴謝的一場浩劫,連皋帝也氣病了。這個時候,他更要好好表現自己,萬不能讓皋帝因太子一事遷怒祁王。

誠惶誠恐的候在偏殿。

慧妃在內閣,陪在皋帝身邊,小心伺候。

皋帝半睜著雙眸,他並沒有完全暈過去。

華馱細細號脈,輕輕翻動皋帝眼皮。

慧妃急問,「怎麼樣了?還吐了血。」

華馱嘆口氣,「陛下再不能動這麼大動肝火,傷身啊!還好這一次有驚無險,將積壓在心中的淤血吐出來也好。微臣給開些藥,慧妃娘娘這就叫人煎上吧!」

慧妃掩面輕顫,接過藥方,忙讓宮女去取藥煎熬。

一時藥來了,慧妃給細細喂下。

皋帝逐漸恢復清醒,口中卻道︰「逆子啊逆子……」

慧妃差點沒忍住要去蓋住皋帝的嘴,「陛下,事情都過去了,別再提了,傷了龍體,該如何是好。剛才華御醫也說了,陛下再不能生這樣大的氣。」

皋帝挪挪身。

他的容顏又蒼老了好多。

抓著慧妃的手道︰「祁王和蓉王,他們可是外殿?」

慧妃哭泣著點頭。

皋帝費力道︰「去,叫他們進來。」

慧妃,「陛下,您剛喝了藥,需要休息,有什麼話以後再說也不遲啊!」

皋帝卻道︰「去,叫他們。」

慧妃扭不過,出去叫了祁王和蓉王來。

兩位皇子雙雙跪禮後,有宮女端來兩張錦杇,兩人分別坐下。

蓉王心疼皋帝,坐了一會兒便撲倒在皋帝枕邊,他從來沒有見他的父皇這麼憔悴過,「父皇,兒臣在。」

祁王一向冷淡慣了。

就是皋帝重新賞識他的那一天,他都是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會兒自然不能表現得和蓉王一樣。

反叫皋帝覺得懷疑。

他敬畏地看向皋帝,「兒臣在。」

皋帝頷首。

慧妃站在一旁垂淚,後覺不妥,主動退到外殿。

由張公公在一側伺候。

皋帝拉過蓉王的手,又沖祁王伸出手。

祁王心中微顫,十六年,父皇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擺設,他幾乎忘了父皇手掌的溫度。

略猶豫,還是將手伸了過去。

他才發現皋帝的手不是溫暖的。

沾滿了血跡的手,怎麼能溫暖?

祁王的手亦是冰冰涼,汗津津的。

皋帝將祁王的手搭在蓉王的手背上,又將自己的搭在祁王的手背上,「俊昇,俊楠,你們向朕保證從今往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能骨肉相殘,要善待彼此。」

蓉王哭得更凶,連連點頭。

祁王淡定卻誠懇道︰「是,父皇。」

皋帝勉強一笑。他本想讓他們發毒誓,但想想還是算了。

他的身邊,以後能繼承皇位的,也就祁王和蓉王兩位皇子了。過去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先後折了一位皇子,傷了一位,廢了一位。

皋帝作為天子,皇子是他不能失去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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