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心術 第二百十五章,誰是細作

作者 ︰ 吉字

這真是個笑話!

齊清兒仰目,透過稀疏的細葉望向孤月。

明日皋帝的人馬就會前往刺州,去尋找她已經故世的父母,當下的齊清兒正是迫在眉睫,火燒眉毛的時候。

可她偏偏無奈的,略帶恐懼的笑了。

「怎麼辦?刺州的那對夫婦還在刺州麼?」她斜目看著嚴頌,道。

嚴頌表情凝重,沉了沉氣,道︰「自從真正的嬅雨被接道盟里之後,他們尋不到女兒,也搬離了刺州。」

此話一落,彼此沉默了許久。

誰都知道陛下只說他會安排人馬前往刺州接齊清兒的父母,他卻沒問住處,很明顯對于齊清兒編造出來的這對父母,皋帝是知其底細的。再說又是皇後提議,且不說皇後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是想揭發齊清兒的身份?還是牽制齊清兒?她既然這樣向皋帝提議了,+.++那必定是要齊清兒那雙「真正的」父母回京的。

那麼另外花錢找人來代替是完全不可能了。

可天海茫茫,要如何去找樺勇戴和他夫人兩人。

何況找到之後,又要如何勸說他們,才不穿幫。

齊清兒一想到皋帝的人馬明日就要啟程,就心緒難平。

這意味著,他們只有四五天的,甚至更短的時間。

齊清兒挪了挪身體,道︰「事已至此,我們只有找回樺勇戴夫婦,並說服他們隨陛下的人馬回京。」說到此處,她神情微凝,繼續道︰「就是天涯海角,也必須要找到他們。」

嚴頌點頭。

清涼的月光覆在他臉上。

是從來沒有過的焦慮,「要找到他們怕是要鋌而走險,讓真正的嬅雨親自出面了。」

齊清兒身子微顫,「現在皇後已經開始懷疑我了,盟里的嬅雨最好讓她改了姓名吧,還有」她愣了愣,有些遲疑道︰「也不知那個嬅雨對她父母的感情如何?」

「听盟里的人說,她自離開家這近半年來,從未和旁人提起過她的父母,估計從她知道她父母只是幫她當成了攀福工具,她便不欲再認她的父母了。」嚴頌道。

齊清兒,「那就好,免得到時候她不願她父母來京城。」

嚴頌,「嗯,只是,听她說她的這對父母愛財如命。這對我們來說,未必不好。但卻很容易讓別人也抓到弱點。」

齊清兒,「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讓他們順理成章的隨陛下人馬回京才是關鍵。」

嚴頌沒再接話,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齊清兒看了看嚴頌的面部表情,也不再多言,一切要看盟里怎麼應對了。

她這遠在京城的郡主,雖然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而此時此刻她能做的卻是最微不足道的。

夜深,嚴頌史無前例的一路安安穩穩,沒有任何小動作的將齊清兒送回了府。

在里府門還有上百米處停了下來。

兩人匆匆做了告別,各自往各自的方向去了。

齊清兒回到府上時已經過了子時,照理來說府上應該有值夜的婢女,可齊清兒一路走到正殿都未曾見到一個。

她心下想,定是竹婉那里有動靜了。

果然,剛剛進了正殿,便听見內閣的側殿中傳來烏央央的聲音,似是有人被堵上了口鼻,發出的悶響。

齊清兒加快了腳步,穿過垂花門,撩了珠簾。

側殿冰涼的地磚上果然半躺著一個婢女,手腳均被捆著,嘴里塞了帕子。

齊清兒認得她是這幾日才出現在府上的,當時她並未在意,只當她是面生而已,或者不常出現在她面前。

畢竟全府上下上百號人,齊清兒哪能一一仔細瞧了去。

竹婉見齊清兒進來,走上前來,福了福禮,道︰「奴婢假裝收拾了東西,剛剛離府不久,她就跟了過來。」

齊清兒點點頭,竹婉會意讓到一邊。

如此看來,她和竹婉之間的計劃成功了,也沒白費她折了手,只是委屈了竹婉。

她附身湊到被捆住的婢女跟前。

瞧瞧這臉蛋,做婢女算是可惜了,塞著帕子的模樣還真叫人的楚楚可憐。

婢女見齊清兒湊近,不停的扭動身體,喉嚨里發出的悶響越發的悲戚。

齊清兒抬手取了她嘴里的帕子。

她能開口說話之際,竟是沖著齊清兒碎了一口。

齊清兒不在意。

已是繩上的螞蚱,實在沒有必要為這麼個沒有意義的舉動而動肝火。

齊清兒輕輕道︰「花容月貌的,可惜了。叫什麼名字?」說著抽出自己的帕子在婢女嘴邊擦了擦。

看樣子竹婉已經給了她教訓了,嘴角有細細的裂痕。

然這女婢也是個倔強的,不然皇後也不會用她。

她死死瞅著齊清兒,唇瓣咬在一起,半餉又碎了一口。

一旁的竹婉看不下去,沖上來就是一掌摑。

打得她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掙扎做起的上半身復又反方向倒在了地上。

竹婉冷言道︰「不知道好好說話是麼?那不如別要那根舌頭了!」

這話說得極其凶惡。

連齊清兒都一驚。

地上的婢女更是顫抖抖的掙扎,嘴巴里這才發出了幾個模糊的字。

齊清兒道︰「將她扶起來吧,我還有好些話要問她呢!」

竹婉聞言,也不嗦,搬來了座椅,單手另著婢女 當扔在了座椅上。

女婢四肢無法動彈,只得順了竹婉的意思。

齊清兒閉閉眼,沉一口氣,道「說吧,叫什麼名字。」

「錦皙…」錦皙說話聲音顫抖,但面上卻是一副勉強的不畏懼的樣子。

割斷舌頭,誰听了不怕。

日後不能說話也就罷了,連吃飯都成問題,活著還有什麼尊嚴。

齊清兒在殿中主座上坐下,「前程似錦的錦吧!當真跟了皇後,就前程似錦了麼?」

錦皙憤憤道︰「我只不過看不慣你打罵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還趕下人出門!竹婉,我出去追你,也是為你好,不想讓你流落街頭,想給你指個去處。不成想,好心當成驢肝肺!」

竹婉垂著的手猛的握拳,道︰「你適才追到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話的。」轉身都對著齊清兒,道︰「她當我是皇後的細作,追上來就問我關于郡主的事,說是我在郡主身邊時間久,知道的一定也多。」

齊清兒听著沒什麼太大的表情。

對于竹婉,她是信任的。

如果竹婉就是細作,那她也沒有機會抓到皇後的把柄,或者幾個月前她就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而對于這個錦皙,齊清兒心中有數。

錦皙斜著腦袋瞪著竹婉道︰「胡說!我就算問了郡主過去的事,那也是想日.後在郡主府能夠更好的伺候郡主,我想知道的也不過是郡主的一些習慣而已!」

齊清兒看著錦皙,那緊張慌亂又口齒伶俐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刺蝟。

此時正豎起根根尖刺,也不管會不會刺傷別人,只為護己周全。

她看了半餉,道︰「那錦皙真是有心了。」

錦皙顫顫道︰「這都是女婢的本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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